大廳里的燈光亮到刺眼，好幾盞并列排放在一起，遠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寫的“回”字。

“老大...”芳芳的聲音很小聲，說實話這是她們第一次搶到去陽間的功德單，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鬼差，“老巫婆說的是真的嗎？我怕她又騙我們。”

“這功德單上又沒有寫她糊菟菟的名字。”酊染看不懂天書，但有人看得懂，于是她花重金請了另一位惡鬼——一個老巫婆——幫自己翻譯一下功德單里的內容。

上面是這樣寫的:

去尋一人，從地府電梯直達，到時自有人接應。

功德單，預計功德一百萬。

蓋章單位，地府。

上面一個大眼畫像就是地府的蓋章，在旁邊還寫了兩個“地府”，這是酊染頭一次見。

芳芳的字里話外都透著羨慕，“她糊菟菟一只在凡間沒什么作為的庸鬼，居然也能接到這種地府派送的大單子，一百萬功德，可夠吃個三四十年了。”

酊染的嘴角露著得意的笑，“給她又怎么樣，還不是被我搶走。”

她來來回回地看，還是覺得不理解，“仙人要是怕人搶功德單，為什么不在功德單上，寫上她糊菟菟的名字，說明這就是被允許的，誰讓她糊菟菟沒能力，這功德就應該我來做。”

“哇...”掌聲響起，“老大好厲害...”

話是這么說，酊染過鬼門關的時候，還是咽了咽口水。

鬼差一左一右站在電梯兩邊，在檢查隊伍里的功德單，是否達到去凡間的標準。

等到了酊染，接過她手中的功德單，仔細看了一會兒。

牛頭馬面的臉龐巨大且冷漠，視線在功德單以及酊染的臉上，來回地轉悠。

酊染到底也只是個惡鬼，被鬼差多看一眼，身后的冷汗就多一層、又多一層。

視線有些閃躲的時候，聽到這煎熬的時刻終于過去。

牛頭在她的功德單上，戳上了一頭黑色的牛象，“上去吧，你在第十一層。”

“好的！”酊染連連點頭，拿好蓋了章的功德單，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連連道謝，“謝謝牛頭大哥！”

每一層的接待人員都不一樣，等酊染好不容易到了第十一層，睜眼一看，差點昏過去。

“你來了。”對面露出微笑的人是一個孩子，大約才七八歲，“我在這里等你很久。”

難怪找糊菟菟那樣的庸鬼，原來功德單的對象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七八歲？

她茫然的在接待室坐下，對面當然不是功德單的主人，而是與她相似的影子，俗稱鬼影。

鬼影是由仙法幻化而來，實際上并不存在。

因而鬼影的樣子，都是功德單單主的化身。

她真的不喜歡孩子。

尤其是這種兒童。

“請坐。”

這種小孩身上能有什么大功德？居然價值一百萬。

將信將疑地坐下，酊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搶了個假的，但牛頭馬面都蓋了章了，理應是真的。

凡間的功德對象...居然是孩子。

她還處于震驚當中，就聽到對方說，“這次要你去守護的對象，就是這個功德單的主人。”

冷冷清清的聲音道，“名字叫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