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初六,往年拜年的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何花才放松下來,這一放松,就放到了正月十七。正月十五六,一般會有雜技團在縣里表演節目,有踩高蹺,也有各種動物雜耍。何花帶著妞妞也去縣里湊熱鬧。
縣里這兩天果然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人擠人,何花暗道這時候賣燒餅肯定賺的盆滿缽滿,可一低頭,看見妞妞好奇又興奮的眼神,又覺得掙錢也沒那么重要。
何花帶著妞妞順著人流看雜技團的表演,前面的人太多了,何花索性讓妞妞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妞妞的一片天。
兩人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玩的好不熱鬧。妞妞更加興奮,一路念叨著要將這些東西回去講給爺爺奶奶聽。何花面帶笑容的聽著閨女絮叨,時不時給她整理下貼在嘴邊的碎發。溫馨的氛圍縈繞在母女倆周圍,旁人擠不進去一點。包括在不遠處盯了她們半天的朱順。
朱順這天在他侄子的要求下,也帶著一家人來縣里逛。人群推囊間朱順瞅到了何花,看見何花自己將孩子扛在肩頭,他面容帶著幾千年來男人慣有的令人作嘔的神氣:“哪個男人會要一個離異帶孩子的女人,離了男人,看她以后怎么過”
但是不得不說,這么長時間不見,何花現在眼神明亮,臉上散發著光澤,整個人容光煥發。和以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簡直天壤之別。
老二家媳婦,不對,應該是朱順上位的老婆抱著孩子在一邊,她順著朱順的視線也看到了何花,再看朱順還時不時往那瞅,頓時醋意翻涌:“那不是何花嗎。咱村有人趕集的時候看見何花了。說她在賣燒餅,生意好的很,以前怎么不知道何花還有這個本事?”
朱順挪回視線:“誰知道呢?”
老四媳婦更加不滿:“現在知道也不晚,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重新去找她啊,我不攔著。人家現在能掙錢,可比我厲害。:
朱順不耐煩:“大街上亂說啥,丟不丟人。沒有你,誰給我生大胖小子。”
嘴上這么說,朱順還是控制不住瞅著那邊,何花也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順著感覺張望了一下,正好和朱順的目光對上。何花挑釁一笑,直接豎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朱順本就墨染似的臉立馬緊繃,但是他又奈何不了何花,只得將郁氣吞在心里。
何花帶著閨女好好玩了兩天,準備正月十七開店。走的時候妞妞一直抱著她的大腿,一直哭鬧。何花也舍不得,但是為了生活,只能示意何母將妞妞抱走。妞妞被抱走的時候,身子一直撲騰,像一條掙扎的魚,何花見到這副模樣,眼眶泛酸。只能勸自己趕緊走。
來到縣里打開鋪子的鎖,因為大半個月沒有人氣,屋子一股霉味。何花趕緊開窗通風。接著開始打掃衛生。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后,何花便生爐子打燒餅。旁邊賣雞架的吳姐和何花已經很熟悉了。看見何花開業,立馬就過來串門。
何花看吳姐倚在門口,趕緊拿出自己在家炸的麻花招待吳姐。吳姐也是個話癆,滔滔不絕的吐槽自己過年在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聲情并茂,眉飛色舞。引的何花陣陣發笑。
何花耳朵放哨,手上動作依然麻利,一邊揉面還能一邊附和著吳姐,引得吳姐咂舌“到底是厲害,一會兒功夫,燒餅就快做好了。”
何花倒是虛心接受別人的夸獎:“無他,唯手熟爾。”
燒餅打好之后,何花遞給吳姐一個:“剛打好的,趁熱吃。”
吳姐也不客氣:“我跟你說,過年的時候我就一直想吃你做的燒餅。這街上所有的燒餅我都吃過,就你的最好吃。”
何花內心有點飄飄然:“那是”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何花又拿出一把油麥菜開始擇,今天是學生開學的日子,中午的生意應該不錯。
吳姐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背著大大的書包,在這條街上來回穿梭,不由感慨:“你看現在的孩子多享福啊,想吃啥吃啥。不像我們那時候,整天窩窩頭,頓頓大白菜。”
何花點頭:“時代在發展嘛,現在你想吃窩窩頭都吃不著。”
吳姐覺得很有道理:“那倒也是,我前幾天看電視,有專家還讓我們多吃粗糧。說是對身體好。我是不想吃那玩意了,喇嗓子。”
何花建議:“你可以少放點粗糧,多放點白面。應該不會喇嗓子。我也聽專家說吃粗糧促進消化。你回頭試試。”
吳姐點頭。倆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直到吳姐的雞架攤來了顧客,她才去招呼生意。何花這邊也有人來買燒餅,一陣忙活。
忙到一兩點鐘,何花才稍稍喘口氣。午飯沒吃,肚子一直轟隆隆,如打雷一般。何花沒有做飯的力氣了,拿上鑰匙去旁邊的面館買面吃。
面館沒有幾個顧客,何花坐下之后,瞅了一眼菜單,隨便要了一碗雞絲面。等飯的過程中,何花東瞅西瞅,感覺到對面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何花抬頭望過去,見一個中年婦女,約莫四十來歲,三角眼,眼袋很大,顴骨較高,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見何花望過去,她眼神不避,甚至還翻了一個白眼,這是何花來縣里開店之后,第一次感受到這么明顯的惡意,內心絲絲疑慮。
正在這時,何花的面做好了。何花直接打聽:“老板,對面那個女人是誰啊,以前沒有見過。”
面老板抬頭瞅了一眼:“她啊,好像是對面麻辣燙老板的老婆,聽說年前那個老板好像生病了,所以今年是他老婆過來。”
何花點點頭:“我感覺她剛才好像對我翻了個白眼,我沒惹她啊。”
面老板笑道:“你做燒餅,她也做燒餅,你們之間是競爭關系,她當然看不慣你啊。你沒看她那門口也有一個爐子嗎。?”
何花了然:“我說呢。”
這個小插曲何花并沒有放在心上,看不慣她的人多了去了,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