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何花不敢再讓孩子去圖書館了,只能給她們找了一些玩具,讓她們在屋子里玩。下午三四點,何母從村里回來,提著大兜小兜直接先來的鋪子。妞妞蹲在外面玩,眼尖,老遠看到她奶奶,喊叫著跑過去迎接。何花聽見響動,也走出拐角去看,見自己老母親提著大包小包,累的氣喘吁吁,也緊趕幾步幫忙拿東西。
何花將東西堆到地上:“媽,你帶的這都是什么啊,怪重的”
何母也累了,擦擦頭上的汗,平息呼吸:“家里的菜熟了,我就帶過來點。”
何花無奈:“縣里啥都有賣的,你費這勁干嘛?“
何母蹲身,解開編織袋:“哪樣不得出錢買,再說了,自己家的菜,沒有打農藥,吃著放心。”
何母說完,從袋子里拿出幾個甜瓜:“把瓜洗洗吃了吧”
何花接過:“我去洗吧。”
何花把瓜洗好,端出來讓人過來吃。李澤英有點拘謹,連連擺手。何花不由分說,拽她過來,將瓜塞到她手心:“坐這吃,客氣啥,都是自家人。”
何母也搭腔:“就是,都是自家人,別客氣,該吃就吃。”
半下午也沒啥人,幾人坐在一起,話匣子很快打開,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不知不覺間天色擦黑。何母站起:“該回家做飯了。”
何花看看表,五點多了:“媽,隨便熬點湯就行。對了,把妞妞帶回去。晚上我帶著她不安全。”
何母說好,一手拿東西,一手牽妞妞,不多時便不見人影。
何花知道學校附近經常會有不良青年三五扎堆,他們將頭發染的像鸚鵡般扎眼,青澀的臉上長著一雙慣常斜眼看人的眼,有的嘴里叼著眼,煙圈縈繞,煙霧蒸騰,如他們虛渺的未來。
何花也不確定今天能不能遇到這些人,但她還是決定去試一試。天已暗沉,街頭巷尾都亮起了燈。何花穿過街道,來到學校附近,四處瞅瞅看看。
今天周末,學生返校,時不時有學生繞過何花進到學校。何花搜尋一圈無果,又記掛著生意,磚頭折返。準備明天有空再來瞧瞧。
第二天晚上差不多同樣時間,何花又來中學附件轉悠,這次她運氣好,看到了四五個鸚鵡。何花徑直朝他們走過去,這群鸚鵡以為是老師,憤世嫉俗的臉上也透出幾絲緊張,夾著煙的手也不知道是松還是緊。
何花上前:“你們之中誰是領頭的?“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褲,運動鞋的男生上下掃視一眼:“你找我們老大干嘛?”
何花心里計量:果然有老大,那就好辦了:“我找他有點事,你叫他過來。”
運動鞋男撇撇嘴,抖著細腿:“他上廁所了,你等等吧。”
此時正是下午放學,走讀的學生魚貫而出,大街上頓時熱鬧起來,各個店鋪、攤販也開始忙碌。何花看著這些稚嫩又明媚的面孔,再聯想到自己女兒以后也會這樣,心下憧憬。又想到自己精心呵護的花朵竟然差點被人欺負,心緒轉變,內心恨意翻涌。
打前方走過來一個女孩子,頭發柔順的披在肩上,穿的規規矩矩。一看就是好學生苗子。
何花納悶她為啥朝這邊走來,就見身后運動鞋男喊了一聲老大,她找你。
何花震驚。那女孩走近,透過昏黃的燈光審視了一下何花,帶點疑惑:“你是誰?你找我干嘛?”
何花收起震驚:“我有點事情需要你們幫忙,如果辦成了,事后我給你們酬勞”
女孩警覺:“什么事情?”
何花將她拉到一邊,將事情說了一遍,省略了自己閨女差點被欺負的片段。畢竟她不能保證別人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情。
女孩雖然外表文靜,內心卻是火熱。聽聞有此變態也是憤慨:“媽的,什么玩意,真是變態;我給你說,你知道他為啥凈挑小女孩小手,不敢騷擾那些大人,因為他柿子挑軟的捏。這種人最他媽惡心了,我要是見到了,揍不死他。”
何花想不到這么文靜的女孩子出口成臟:“這么說你答應了。”
女孩點點頭,隨即有點羞澀:“在商言商,事情可以干,但是你說給報酬的,真的假的?”
何花知道這些小年輕,幾個人的錢湊在一起都不夠一碗麻辣燙的。“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們能找到他,揍他一頓,事后我給你五百塊錢。”
女孩沒想到何花出手這么大方,她一個月也才100塊錢零華錢: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辦好。“
何花點頭:“圖書館對面有個鎖匠,那個大爺見過那個人幾次,你們白天就找人盯著,他要是出現了,就跟著他,看他家住在哪里。要是他家比較偏僻,就找麻袋蒙著他的頭揍他一頓,直到揍的他再也不敢再來圖書館,明白嗎?”
女孩點頭:“明白。事情辦成之后我去哪找你?”
何花:“小吃街那個燒餅鋪就是我開的,你去那就行。”
女孩點頭:“好,你就等信吧。”
何花點頭,抬腳走人,想起什么,又扭頭:“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瑞男就行。”女孩回答
何花:“你們事情要辦的隱秘一點,最好晚上再下手,不要讓他看到你們的樣子。要是逮到你們,你們把我說出來,我不會給你們錢的。”
女孩點頭:“姐,你放心,我們最講義氣,就算被抓住,也不會把你說出來的”
何花不再耽擱,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她得趕緊回去。
一連小半個月都是風平浪靜,何花心里泛起嘀咕:這群小孩該不會是打了退堂鼓吧。也是,都是小孩,能干成什么大事。何花越想越詛喪,難道自己就要咽下這口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