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聞言眼里閃過不可置信,胡說八道,她怎么可能給許嵐兮和落兒準備一樣的嫁妝?納不納妾的話又何時給過承諾?可安家一直走的這條路,她此刻若是反駁了許嵐兮,反而打了自己的臉,真是騎虎難下。
許嵐兮竟敢!竟敢算計他們?
她咬牙切齒地說:“夠了,安沁兒,你鬧夠了沒有?侯爺?shù)氖履阋哺夷脕懋斪雠畠杭野枳斓耐尜Y?還不跪下認錯?”
安沁兒受到威脅,只能厚著臉跪下,“夫人,我錯了,我不該胡言亂語,我下次再也不敢了?!?/p>
“行了,知錯就好,就罰你抄三十篇女訓(xùn),起來吧?!?/p>
安落直直地盯著許嵐,真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只是沒想到這次咬得這么狠又這么準?不過有什么用呢?安落已然有了應(yīng)對,嫁妝大不了就一人一份,讓她占個便宜,反正貴重的自己私下帶走就好。
至于納妾的事,桓豐哥哥是不會納妾的,可是憑什么讓爹爹給表姐做倚靠,讓她能和自己有一樣的待遇?
“表姐,我爹和我娘自然是待你極好的,嫁妝我們是一樣的分量,便足以看出安府對你和我是一視同仁的??墒沁@納妾一事,爹怎么做的了淮南王的主?你怎知不是淮南王自己討要了沁兒?”
安落此話一出,安沁兒知曉自己不能再越過了許嵐兮,以后只能徐徐圖之了,“不錯,定北王承諾絕不納妾,那是他愛落兒,對落兒情深義重。可是表姐你就不要妄想了,你也做不了淮南王的主?他想納誰就納誰?”
許嵐有些無助,她一眼看過去,安落淡淡笑著飲酒,安夫人斜著眼瞥她,安沁兒強顏歡笑避開她的視線,呵呵,既然把人都得罪了,那不如再多得罪一點,她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很多結(jié)果了,倒是沒有那么畏手畏腳了。
許嵐屏著氣緩緩起身,一步一步壓著緊張走向臺上的易寒非。
長宴上的男人紛紛看向她,她盡量忽略別人的目光,對著易寒非行禮,“淮南王,我有一事想請教?!?/p>
易寒非起身,向前走了兩步,許嵐后退兩步,不要太近的距離,要聲音夠大,讓別人能聽見。
易寒非疑惑,她在搞什么,明明可以私下說,莫不是有什么掩人耳目的計劃?“可用移步到一旁?”
“不必,就問個問題而已。”
“問?!?/p>
“聽聞定北王承諾此生只要我表妹一人,絕不納妾,此話當真?”許嵐卻是看著楚桓風說的。
易寒非握緊了手,竟敢把他叫出來又去問楚桓風,他有絲詫異,莫非她不是許嵐?
楚桓風沒想到看戲還沒有看,就被提到,他看向臺下的安落,兩人對視,原本板著的臉甜甜一笑,“不錯,這是本王給落兒的承諾,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許嵐點點頭:“如此深情,如此有責任心,定北王真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好男人!當為世間男子的楷模。”
眾人莫名其妙,準淮南王妃這么夸定北王,似乎淮南王此刻臉都丟盡了,這是什么怨偶啊?
易寒非輕聲嗤笑一聲,他看著她的眸子冷若冰霜,楚桓風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人?
許嵐感覺到易寒非那看死人的目光,有些怵,她沒穩(wěn)住,急得問了一連串問題,想讓他騎虎難下:“淮南王聽到了嗎?不知道你我締結(jié)姻親以后,你是否如同定北王一般,絕不納妾?定北王能做到的,不知淮南王能不能做到?今日能不能給句承諾。”
雖然聽得出顫音,但許嵐還是盯著易寒非,兩人目光對峙。
許嵐雖然與易寒非合作捆綁,卻沒有全然信任,她這番與明著安家打擂臺,又沖動地把易寒非推到眾人前與楚桓風比較,只是為了激一激他,孤注一擲就賭一句準話,她可不愿意讓易寒非納妾。
原來是膽子大了,易寒非只看著她的眼睛,直到把人看得委屈地低下頭,也沒有開口。
行吧,她好像賭輸了……許嵐鼻腔一酸,告訴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哭,等被被安閔和安夫人一頓收拾的時候再哭吧。
不活了嗎?她真是學壞了,竟然突發(fā)奇想給易寒非布局挖坑,可是好寒心,他和她不會一點感情都沒有吧?這種時候就不能給個面子嗎?
臺上臺下的人面面相覷地看熱鬧,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熱鬧,竟然給他們碰到了!看得出來許嵐兮這是在逼易寒非當著各位諸侯各位城主的面,被迫給她一個承諾,他們都興致勃勃地看她如何收場。
在安落同情的目光、安閔慍怒的目光和易寒非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許嵐再厚的臉皮也實在站不住了,她果然不該以為自己和易寒非有什么交情,不該以為自己可以有女主的待遇,臉都丟到外太空了,隨便吧,她無所謂了,“淮南王的意思我懂了,是我不配。”
許嵐不知道她亭亭玉立又楚楚可憐,那強顏歡笑的破碎感簡直讓人于心不忍。
洛都城主言風起看不下去,突然開口勸道:“定北王這樣的情種這世上怕是只有一二,表小姐可別鉆牛角尖,淮南王已經(jīng)是人中龍鳳了,納個妾而已,再尋常不過了?!?/p>
“如此嬌柔,淮南王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
有人打趣:“怕是因為定北王……”
楚桓風突然想到那日在樹林里氣鼓鼓的許嵐兮,這誤會他還是幫她解釋清楚吧,畢竟是落兒的表姐?!氨就跤斜匾銈兘忉屒宄?,許嵐兮和本王話都不曾講過兩句,每次見面也都有落兒和旁人在場,許嵐兮恪守禮數(shù),目不斜視,究竟是什么人一直造謠生事?若誰再亂傳,讓落兒不開心,就休怪本王無情?!?/p>
安落的臉一沉,桓風哥哥怎么可以替表姐解圍?
眾人:“???我聽那誰說的,亂傳什么?”
“我也是聽那誰說的啊……”
也不算一點收獲都沒有,至少沒有緋聞了。
突然看到莊鶴之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許嵐朝他笑笑,沒事,別擔心。
莊鶴之不由悄悄瞪了易寒非的背影一眼,主公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能對嵐姐好一點?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