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原本平靜安寧的安府卻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原因無他,只因安落失蹤了!與她一同前去郊外的人們皆已慘死,那輛她們乘坐的馬車更是摔得四分五裂,然而,唯獨安落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當許嵐聽說此事時,心中僅泛起了一絲輕微的訝異。畢竟,以她對劇情的了解,這事八九不離十就是連城城主之女,也就是男主那位前未婚妻所為。
她對此倒是并不是很擔心,因為安落是女主,哪能那么容易就香消玉殞呢?
夜幕剛剛降臨,方才點上燭火之時,許嵐房間的窗戶忽然被推開,只見一道黑影迅速閃入屋內,正是易寒非。
許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到,急忙從床上坐起身子。
借著微弱的燭火光芒,她狠狠地瞪向易寒非,沒好氣地說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我正在換衣服,你就這樣貿然翻窗而入,真的嚴重侵犯了我的隱私?”
面對許嵐的斥責,易寒非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往榻上一躺,顯得格外悠然自得,仿佛這便是他的床鋪一般。
他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如此豈不是正合我意?”
許嵐聞言,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沉默表達自己的不滿。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你此番深夜前來,莫非是因為安落失蹤之事?”
易寒非點了點頭,面色平靜地回答道:“沒錯,據我所掌握的情報,安落乃是被楚桓風的未婚妻暗中派手下給綁走了。只可惜,那些人實在太過無能,居然讓安落給逃脫了。”
“現在找到安落了嗎?”
“沒有,現在誰也不知道她躲在哪兒。”
“楚桓風視安落為命,想來不會放過他未婚妻吧?”許嵐試探一問。
“不錯,被楚桓風一劍殺了,沒想到他這次居然這么沖動?連城城主的女兒,說殺就殺了。”
許嵐好奇道:“如果換做是你,心愛的人被她綁了,你殺不殺她?”
“不殺。”
“為什么?你怕得罪城主嗎?”
“我是怕寒了手下人的心,當初豐都被破,楚桓風的人馬一路逃亡,若不是連城城主率先擁護,迎他入黑土洲,哪有他今日?”易寒非語氣淡淡,隱隱有些諷刺之味。
許嵐追問道:“可是她派人綁架,想毀了安落的清白。”
“她打算饒了安落一命不是嗎?”
“那和安落一起去上香的人呢?他們都死了,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何況她若要打擊報復要殺便殺,毀人清白如此下作的手段,虧她也是女子。”
許嵐暗中有些氣急敗壞:“你居然還說她打算饒了安落一命?是不是還得謝謝她?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得虧楚桓風真能為她報仇,不然真是心寒死了。”
易寒非成功被噎住了,轉念問道:“你不會想問,如果有人這么對你,我會不會殺了她吧?”
許嵐確實是想問的,但是不好意思問,又怕聽到他權衡利弊的答案自取其辱,影響心情。“我可沒問,我知道你不會。”
“你不必這般氣惱,方才我的話不是那個意思。聽你那番話,若是遭遇此事,怕是只求一死了,可我覺得當忍辱負重,多活一刻便是一刻,清白二字不在于此,不是一群齷齪奸人可摧毀的。”
聞言許嵐不禁舒展神色,不是,易寒非能有此覺悟,憑什么讓他當反派啊?
“是我太激動了,誤解你了,你說得也對,多活一刻便是一刻,說不定就有轉機。”
他微微挑眉,笑了一聲,“你放心,我護著你,沒人敢動你。”
“這話可不敢信,萬一呢?”
他咬牙,悠悠道:“那就殺了他,剝皮抽筋,碎尸萬段。”
???許嵐低下頭,有些哭笑不得,“說楚桓風不該殺他未婚妻,你到是要殺得片甲不留嘛。”
“他背信棄義,婚約未除另結姻緣,沒有資格殺他未婚妻,要殺也該是安落和安閔殺。你我不一樣,要是有人敢動你,我讓天下人看看他會死的有多慘。”
許嵐感動,“雖然我討厭畫餅,但是你說的話我相信了。”
易寒非起身,走到她床前坐下,看著她的眼睛,“我喜歡你。”
聞言許嵐胸膛內一只小鹿亂跳,“我也……”
還沒說完,看著易寒非越來越近的臉,隨即反應過來,這廝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他說這話一定是為了親親。
“繼續說正事。”
易寒非察覺她眼里的刀子,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退,“明日楚桓風進山找安落,我收到消息,連城城主派了人刺殺楚桓風,到時候我也派人去添一把火,你就留在這里,不要離開。”
她緊張:“你的意思是明天會有人來害我?”
“說不準,或許楚桓風和安閔怕我搗亂,影響他們找人,會把你挾持起來,給我找點事,你不出安府他們自然沒有機會,除非是他們病急亂投醫,連面子都懶得做。”
她可不想冒一點險,“那要不我明天一直跟著你吧,你保護我!”
易寒非可不想帶著一個累贅,“跟著我更危險,我是要去殺人的。”
“可是,我不離開,萬一他們強制帶我離開怎么辦?”
“那就跟他們離開,他們不會傷你的,這只是他們對我的試探,無論我動不動手,他們都不會傷你,他們只會意識到,想用你威脅我,簡直是做夢,那么多雙眼盯著,不愁傳不出去,以后你的危險也就少了。”
許嵐點點頭,她不能害怕,明日就隨機應變好了。“其實你不是要去殺楚桓風,而是想做一場戲告訴別人,想用我威脅你沒有用?”
易寒非否認道:“若有好時機我當然要殺了他。至于告訴你這些,是怕你嚇到,我不能像楚桓風那樣,把自己的軟肋暴露給敵人,之前安沁兒的事已是破例。你與安落不同,別人想動她,不止有楚桓風護著,還有她親爹,但你站我這邊,定會和安家疏遠,若是我棋差一步,步入險境,我的仇敵對你下手,到時誰能護你?”
“行吧。”
許嵐突然想到一件事,她要練心法內功,自己保護自己!“你能幫我找點天玄派的內功心法嗎?我想修練。”
“修煉要無欲無求。”易寒非沉默了一會兒,調侃她,“你什么時候不貪財了再說。”
“我就不能修成財神嗎?”
“哈哈哈,我教你練無極訣入門心法,我師父無極宗師是也是算是天玄門的人,無極訣深奧,你能掌握入門就不錯了。”
無極宗師有兩位關門弟子,文習天璣博弈論,武練無極訣,師兄易寒非,身形高挑健碩,以問天之訣為主,內力渾厚,箭術了得,有后羿射日之勢。師弟江信,身骨瘦削,以探地之訣為主,輕功了得,擅使暗器,飛花摘葉便可見血。
“好!你現在就教我。”許嵐激動。
易寒非看她一臉期待,開口教她:“靜心凝神,想象自己身處混沌之中,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吸氣時清氣從上方百會穴入腦海,經肺腑入丹田,吐息時濁氣沿著腿經從涌泉穴出,初學粗略,熟能生巧。”
“百會穴、丹田和涌泉穴分別在哪兒?你會點穴嗎?”許嵐好奇問。
易寒非點點頭,一一教她,再跟她說:“你先學這最簡單的吐納,每日至少要練一個時辰,你的話半個也行,等你氣息稍穩我再教你別的。”
“我還想學點穴。”
“難,等你習得內力再說。”
“輕功我也可以學嗎?”
易寒非搖搖頭,“太晚了,練輕功得學會逆行經脈,要自幼開始練,否則難成。”
許嵐揮揮手:“你回去吧,我要開始修習無極訣了。”
易寒非氣笑了,“我有沒有告誡過你,過河拆橋不會有好下場?”
許嵐無辜:“沒有,我只是覺得不早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我不會空手而歸,你知道我的意思。”易寒非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許嵐害羞,他為什么能一本正經地說?膝蓋往前挪了挪,伸手握住他那只手,“這也不算空手而歸了吧?”
易寒非嘴角上揚,就著她的手把人拉近,另一只手手攬住她的腰,偏頭親了上去,含著她的下嘴唇輕輕嘶咬,邊喃喃:“這才不算。”
又是這樣半推半就,許嵐是跪在床上,被他摟著腰撐起來的,往后仰著頭,身后又沒有依靠,只能靠腰挺著。
他親了兩下便停了,細嗅著她的臉,緊緊地掐著她腰一直沒離開。
許嵐推了推他,“過了啊。”
易寒非松開她,平復著呼吸,他竟然無可救藥,如此迷戀一個女子的身體,他悠悠開口:“你身上有花香。”
“我收了一些從中原運來做香囊的干花,做成了花露,用來潔面,可惜保質期很短,放不了幾天。”
“什么花?”
“今天你聞到的應該是徘徊花。”
“徘徊花,好名字。”
當夜那花香一直易寒非夢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