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禾碧也難掩委屈憤懣之色,“竟敢殺人啊!我家漢子那么好的一個人,馬上要做爹的人啊!叫他們幾個害了,等我們全村出去找人,才發現他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摔下去了嗚嗚嗚。”
許嵐聞言也是皺著眉,叫芙蓉上前倒茶寬慰,“那兇手可被嚴懲了?”
禾碧抹著眼淚,“沒有,城監司說既沒人證,又沒物證,不能憑我一家指證給人定罪,可是全村人都幫我指證,他們也還是不幫我家漢子報仇啊。”
“我清楚的很,追問那幾個貨郎,總有一個跟我說了真話,他說怪我多管閑事,死了男人也是活該,沒人會理會我,我一氣之下肚子的娃也沒有保得住,他才剛剛成型,還是隨他爹去了,我恨吶。”
師瓏映不悅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向誰報的官?這么簡單的案子都辦不了,無能之輩。”
“十多年前的事了,這些官員全換了,我實在記不得找誰報的了。”禾碧搖搖頭。
十多年前事還真是難以追溯,那時易寒非都沒到淮南,“你接著說。”
“他們害了我一家,我不能讓他們好過,我們幾個村聯合起來,砸了他們家,給打了一頓,從此他們不敢再來我們這,我自己出來給大家送貨,一年一年的,反而大家手藝上去了,能賣給大戶人家,上門做主我們幾個村合并叫織女村,紡織作坊也就做大了。”
“我老家在潿海洲,三年前我回去祭祖,瞧見那邊布料顏色多,回來和村邑講了開染坊的事,他們又聽我的,請來了十里八鄉的染娘,都做的不錯,就是如今這樣了。”
許嵐聽完她傾訴完說:“你很堅強。我這有兩個職位,一個是司務,負責管理城中官員的公用,他們吃什么,用什么筆墨紙硯,府醫買藥物,由你批示管理,活計不難,但要同人打交道。”
“還有一個是尺令,負責規劃城中產業,但你的想法要先寫下來,交給這位師協令過目,她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才會采納你的建議,你想想哪個適合你吧?”許嵐給她解釋道。
目前還在試水,她之后也需要收集每個人的經驗,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
“我,我一個女人能干這么大的事啊?”禾碧不確定。
師瓏映回她:“怎么不能?誰說女子不能干?讓你干你就干。”
“那我可真干了,干的不好不會殺頭吧?”
許嵐輕輕一笑:“雖不會殺頭,但也有紀律,為人得善良,誠實守信,不能以權謀私,坑害百姓。”
“這我哪敢,我自己就是百姓,哪有坑害自己的?我大著膽子就做個尺?尺什么來著?其他村老上門請我去幫他們出主意,正好了。”
“是尺令。”師瓏映提醒她,“我是你的上官,名叫師瓏映,日后見了我就稱師協令,這位既是我的上官,又是淮南王妃,你稱她掌令或王妃都可以。你對上自稱下官,對外自稱本官懂不懂?”
“王妃!我,本官,不,下官居然能面對面見到王妃,真是,真是,高興啊。”
“別緊張,我不計較這些,這些都是虛禮,不過既在官位,就講究些,免得叫人挑錯,你慢慢學就好。”
“是,下官學得會,一定不叫人來挑錯。”
師瓏映此時又道:“你是樸實堅韌之人,又敢想敢做,別被不看好的話打倒,更別被戴高帽的話蒙蔽,本官可管著你呢,有什么難題也只管找我。”
“下官曉得的。”
翌日處理完禾碧就職的事,許嵐便趕路返回梧城,天將黑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