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看到少蟄鑿冰叉魚,系鈴和芙蓉處理魚肉,讓琴瑟和鳴撿柴湊火,便叫莊鶴之帶著莊肅同她們一起去玩了。
易寒非折一紅梅修飾邊緣后,往許嵐發髻上比劃比劃,插了進去。
兩人一同往更深處賞梅,相互依偎著踱步,許嵐問:“方才看你和林覺又吵了幾句,是為他娶虞辛夷之事?”
“他們并不相配。”
許嵐突然問道:“那祝安和師瓏映可相配?”
“也不相配,提他們做什么?”
“是因為祝安曾娶過妻,所以配不上師瓏映嗎?”
“是師瓏映名聲掃地,配不上祝安。”
“世俗眼中,橫豎都是女子配不上男子,你們男子真金貴,什么都要最好的,反而女子一點瑕疵,便被抓著不放,所以在你心里我也是配不上你嘍?”
“我沒這么想,你我之間真心實意,沒有配不配之說。”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實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同樣是成過親,祝安就沒人說他,連師瓏映一個才貌雙全的妙齡少女都嫌不夠好,可虞辛夷一上來就要被判定為配不上林覺,這公平嗎?”
易寒非哽住,好像,是挺不公平的。
“你就算不祝福他,也別再阻撓了,他成家,他幸福就好了,就像你娶我,也沒經過他同意吧?”
“我的決定,誰敢不同意?”
“哼。”
兩人相視笑出聲,此事便是告一段落。
許嵐拉著他折了兩根梅枝,“如此美景,你舞劍給我看吧?”
易寒非笑意粲然,將玄色大氅脫給她,上前找一空地,拿著梅枝搖了兩下,便慢慢比劃起來,梅花碎落,劍氣揚起淡淡雪霧,他身高腿長,寬肩腰窄,抹劍、云劍,踢腿點劍,定住后還朝她看來。
隨后由慢到快,截劍,翻身劈劍,回身點劍,上步撩劍,一個海底撈月再穿劍,白蟒翻身掛劍接掃劍,一招一式,賞心悅目。
他不過隨意展示一番,便可勾人為他駐足,許嵐注意到遠處踮著腳探著頭看他的女子們,既有些驕傲這是她的夫君,又有些害怕別人會跟她搶奪。
她拿著手里的梅枝轉了轉,一個不慎踩到了雪溝里,她這是怎么了?怎么會不安呢?好像覺得自己不配了。
易寒非一個收劍手法將梅枝握于身后,走過來,“眼睛怎么紅了?”
許嵐搖搖頭,看著他淺淺笑著,將他大氅遞給他,掃了掃他身上沾到的花瓣。
易寒非將大氅披上,掂了掂光禿禿的梅枝,扔到一旁,不經意間挑了眉,“還是太輕了,下次帶你去練武場看真正的劍法。”
許嵐點點頭。
易寒非可是了解她,捏了捏她的臉,“你又在多想什么?”
“你,你太帥了,我怕你被別人搶走了。”
“你這么說,我居然覺得很暢快。”
許嵐伸出腳,嘟嘴道:“暢快什么?我不玩了,我鞋都濕了!”
“你身子虛弱,受不得涼,回馬車里換鞋吧,同他們吃些烤魚,一會兒回家了。”
“嗯。”
接下來的日子許嵐處理了幾本折子,拿不了主意就向易寒非請教,她很快就意識到,女官散于各城,職位零散,不成體系,不好管理,她們雖是女官,又不得不同當地其他官員有事務交涉,平白給大家都添了麻煩。
如今只是女官人少,還能應付過來,可等人多起來,怕就一團亂麻了。女官要真正進入廟堂,往上走得更遠,是應該同普通官員在一個體系里才行,可如今還很難平衡,許嵐想她應該再去看看史書,再想想別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