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之后,氣溫漸漸升高,許嵐兮看著院里的火紅的石榴花,他說過會給她做一對石榴花釵,還算數嗎?
系鈴方才從鐘伯那里接來一個小木匣,她交給許嵐兮,“王妃,這是王爺吩咐給你的。”
許嵐有些詫異,又覺得真是不經念叨,打開一看,還真是那對釵子,這次不是絹絲的材質,而是綠翡翠紅瑪瑙和紅豆子編組的。
她笑著說,“幫我帶上。”
系鈴接過木匣,芙蓉把釵往她兩邊發髻上戴,給她今日青衫白裙的素雅上增添了活力。
琴瑟與和鳴正好回來,許嵐兮問她們:“沒出什么岔子吧?”
“稟王妃,沒有,奴婢們按照王妃說的去做,已經找好人了。”琴瑟道。
和鳴接話說:“也交代過他們了。王妃這是剩下的錢。”
她笑笑:“你們自己留著吧,辛苦你們了。”
“謝王妃。”
系鈴好奇:“王妃讓她們做了什么?”
“請你們王爺回府。”
連下了十多日的雨,今日竟然停了,難得出了太陽,陽光煦煦灑人身上,今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易寒非正從軍營回來,就發現公廨門口被圍堵了,侍衛向他行禮,許嵐找的托兒趕緊帶領圍在這里的百姓跪下。
托兒一號:“請王爺回王府!”
“王爺,你是我們淮南的神,王妃是天命鳳凰,你們不能生了嫌隙呀。”
“為了淮南,請王爺王妃重歸于好。”
幾個侍衛上前驅逐他們,“大膽刁民,退下。”
得了會兒安靜,易寒非不悅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來公廨鬧事?”
幾個托兒立馬把頭低下,降低存在感。被流言迷惑的單純百姓說道:“王爺,王妃為了你得罪了西洲,你不能辜負了她。”
“就是,聽說王妃日日以淚洗面,盼著王爺回府。”
托兒二號:“王妃為我們改良農具,臘八節還出來施粥,她心系淮南,是淮南之幸,請王爺回府吧。”
他們哄嚷起來,幾個侍衛頭都大了,“住嘴,都散開。”
易寒非想到那日在西洲宴會上,她也是這樣讓人下不來臺,如今手段越發厲害,煽動一群有勇無謀的市井布衣和學子來給他施壓,以為他在乎這些人嗎?
“本王的事,輪不到你們操心,速速散開。”
百姓們愣了愣,連忙準備散開,托兒一號又開口,“王爺,我們也是為了淮南好啊。”
托兒二號接上:“是啊,若是王妃傷心,鳳凰落淚,恐天神怒啊,王爺應以大局為重。”
更多的侍衛很快圍了過來,保護易寒非,他們拔刀出鞘,“還不快滾。”
百姓見了刀劍,連連退開。
托兒二號:“今日為了淮南,為了天下,就是我橫死在這街頭,也無憾。”
旁邊人趕緊拉著他,“走,走吧。”
許嵐在旁觀望了一會兒,有兩個托兒找的真不錯,尤其是托兒二號,應該是讀過書的,現在整條街的人都聚集著遠遠看著這場熱鬧。
她起身下了茶樓,系鈴和師瓏映開路,芙蓉在側,兩個侍衛護在左右,“借過。”
“住手。”穿過人群,她走過去,故意斥責那些侍衛,“你們手中的刀劍是用來殺敵對外的,而不是朝向百姓的。”
侍衛們向她行禮,然后看向易寒非。
易寒非開口,“沒聽到王妃說什么嗎?把刀收起來吧。”
她向他靠近后站定,易寒非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百姓應和道:“就是,就是。”
侍衛面色復雜,有些迷茫地收起刀。
托兒一號對著許嵐兮說:“王妃真是神女一樣美,我們來幫王妃請王爺回府。”
“王妃是來請王爺回府嗎?太好了,王妃不生氣了,天神高興,過陣子的雷雨季就不會被淹了。”
百姓腦補的太多,許嵐兮自己都被嚇到了,萬一到時候還是被淹了,她不會被輿論反噬吧?
許嵐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易寒非幫她喊了一聲:“都閉嘴。”
百姓瞬間噤聲。
隨后她提高聲音:“大家來此請愿之事本王妃也聽聞了,承蒙大家關懷,在此謝過了。”
“我等應該的。”
“這怎么受得起啊?”
她話一轉,“不過大家誤會了,本王妃與王爺兩心相悅,又患難見真情,怎么會離心呢?王爺近來公務繁忙,廢寢忘食,這才住在公廨,至于那些謠言都是外面捕風捉影,以訛傳訛的。今日你們聚在公廨門口,想必是有居心叵測之人利用謠言、利用你們來試探王爺,若不是今日是本王妃的生辰,王爺不想見血,你們以為你們還能好好站在這?”
“這,我們上當了?”
“是他先叫我的。”
“我也是跟著人來的。”
托兒們集體懵逼:壞了,我們成居心叵測之人了。
托兒二號反應很快:“王爺王妃琴瑟和鳴,我等就放心了。”
琴瑟和和鳴站在后面愣了愣:啊?
許嵐又說:“今日本王妃生辰,不追究你們以下犯上之責,你們也得好好反省反省,怎么什么話都信?怎么這么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
托兒二號:“我們錯了,請王爺恕罪。”
“我們也是為了淮南好啊。”
“小人知錯了,王爺王妃恕罪啊。”
易寒非靜靜地看著她裝,半月不見,她瞧著又瘦了,可曾為有片刻想他?
許嵐也看向他,還不表態嗎?
“不是喜歡跪嗎?都在這跪上一柱香,若有下次,本王絕不輕饒。”易寒非掃了他們一眼,尤其是那個托兒二號,“誰要是再傳本王和王妃的事,抓到了當街杖責。”
“我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