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帶著莊老的遺體先回了梧城,隨后見了所有許嵐身邊的人,詢問了情況。
他送了信到皋都,聯(lián)系了城主吳恙,要他們備好人手,等他過去匯合,隨他一起去西洲找許嵐。
機關道那邊也收到了莊老離世的消息,莊鶴之和莊肅早已在梧城等著,看見靈柩的那一刻,兩個人泣不成聲,和白云觀的弟子一起守靈。
江信正欲出發(fā)之際,莊鶴之出來尋他,“江大哥留步,鶴為嵐姐算過一卦,這個你拿著。”
江信自己也輕輕算過一卦,只得一個兇字,其他的他倒是算不出來。他接過莊鶴之遞來的紙條,“廣運寺后山?”
“那里有一座古墓,你到之前,若嵐姐還未進去,那便能救回她,若她已經(jīng)進去,只恐你也不必救了,否則你也危險?!?/p>
江信沉眉,“我一定要帶她回來?!?/p>
“保重。”
“多謝?!?/p>
江信出門上馬,一氣呵成,飛奔而去。
安落得了西洲消息,叫上裴町一起回了西洲。
許嵐被關了許久,見到安落的第一反應是問她:“易寒非怎么樣了?他知道我不見了嗎?”
安落微微蹙眉:“表姐倒是關心他?這么久消息豈會傳不出去?他自然是知道的,但知道又能怎么樣?你不會指望他丟下一切來尋你吧?”
“他又不是你家那個情種,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許嵐雖被酸了一下,但看安落這微表情,看得出她并不開心,想來戰(zhàn)局應該是易寒非壓著楚桓風打的。
安落頓時不悅地掃了她一眼,“我不和你廢話,你到底怎么偷了我的命格?”
“煩不煩啊,天天問這個問題,我說一百遍了,我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表姐,我們才是一家人,我告訴你,易寒非絕對早就知道你在西洲,他明明可以直接領兵過來把你接回去,可是他沒有,你以為你是他的王妃,可他根本沒把你當一回事,你到現(xiàn)在還要為虎作倀,幫他偷我的氣運嗎?”安落語氣有些著急和不滿。
許嵐沒說話,別說她沒有偷,就是偷了她也還不回去啊。
安落氣得咬牙,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她把手指往許嵐頭上戳了一把,“好,賤人,你就把嘴閉緊,有本事你一輩子別開這口,偷來的東西,遲早要還回來的。”
許嵐反手去打她的手,“你才是賤人,我沒偷你的命格!你憑什么說這是你的?”
安落被她還手,只是反應了一秒,立馬伸手去推搡她的肩膀,“你什么東西你也配?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許嵐直接一個手長的優(yōu)勢按在她腦門上拍打,“我不能打你爹,我還不能打你了,你們憑什么囚禁我?”
“??!一葉、知秋,還愣著干什么?”
一葉、知秋愣愣的,翁主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孩子氣過了,隨后連忙加入戰(zhàn)局。
“芙蓉!”許嵐下意識喊了一句。
芙蓉本來已經(jīng)邁出一只腳了,回過神又別過頭去,不看她們。
許嵐心碎地被她們打著退到床邊,三個人把她按在床上揍了一頓,把她給揍哭了。
安閔進來時就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他直接扶額,“做什么?落兒,你都嫁人了,怎么還是這樣不穩(wěn)重?放開嵐兮。”
安落趕緊理了理衣服,不服氣地走到桌前坐下。
安閔又指了指一葉和知秋,“你們兩個看看人家芙蓉,兩姐妹之間小打小鬧,當奴婢的插什么手,都下去領罰。”
“我讓她們動手的,爹要罰就罰我。”安落淡淡開口。
“你好好管教下你的人吧,叫裴道長看笑話了?!?/p>
“無妨。”裴町跟在安閔身后,目睹這一幕,方才明白自己輸給楚桓風太多了,他看到的都是安落對外人展示出的沉穩(wěn)得體,之前從未有幸得見她如此調(diào)皮可愛的一面。
許嵐看著芙蓉遞來的手帕,別過身去。
安閔無奈道:“嵐兮,你說你惹落兒干什么?”
“她先動手的。”許嵐冷冷回了一句。
一葉反駁道:“表小姐胡說,分明是你先打翁主,還說,還說你打不了侯爺,還不能打翁主了?”
安閔臉一黑,“真是不該讓你嫁給易寒非啊,好好的閨女竟被帶壞成這樣!從前你是最知書達禮的,如今還會口出狂言了?!?/p>
“換你天天被關在房間里,今夕是何年都不知道,吃喝拉撒都在這里解決,你不瘋???還說我口出狂言,我連你也打!”許嵐抄起一個枕頭扔過去,砸在他臉上。
安閔嘆了口氣,嵐兮瘋了!“芙蓉,給她梳洗打扮一番,送來前廳?!?/p>
裴町尷尬地挪了挪,把踏進門檻的一只腳又收了回去。
安落起身出門,“我們?nèi)デ皬d等吧?!?/p>
裴町點點頭,跟著她身旁離去。
過了一盞茶,許嵐被幾個看守圍著送來前廳,裴町看她一眼,神色凝重,手上掐算,最終搖搖頭。
安落懂他的意思,失望又困惑地別過頭。
安閔問道:“裴道長這是何意?”
“許嵐兮并未偷王妃的命格,她有涅槃之相,是天道予她機緣。”
安落深深看了一眼許嵐,無力說道:“罷了,爹,你把表姐送回去吧,我與軍師明日便趕路回咸都,桓風哥哥還在等我?!?/p>
許嵐聞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安閔,“舅舅,這回可以讓我回淮南了嗎?”
安閔破天荒地顯出猙獰之色,將手中茶碗砸在地上,“怎么會是這樣的結果?西洲已經(jīng)將淮南得罪了,楚桓風也在中原岌岌可危,你說這是她的機緣?不可能,這就是落兒的!換也要給我換給落兒,把她失去的氣運拿回來,易寒非轉危為安,肯定是因為這命格旺夫?!?/p>
安落也被他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爹,你在說什么?”
“我說,無論如何,換也要把這命格換給你,普天之下,只有落兒才配為王后?!?/p>
裴町勸道:“侯爺,你冷靜一點,人各有命,行不正之道必遭反噬?!?/p>
“那就來反噬我,裴道長,你也知道如今的局面,楚桓風和易寒非謀略相當,可易寒非勝在其心志如磐石,遇水不動,遇火不熔,此人無情以至無敵,若是易寒非真勝了,我安家怕是難以保全,若將鳳凰命格換給落兒,落兒必為后,落兒可與他談條件。”
安落急迫道:“爹,桓風哥哥不會敗的,我們何須如此?”
“你也不想楚桓風死吧!”安閔吼了一句。
安落呆在原地,神色復雜地看了裴町一眼。
裴町眉目之間全是動搖糾結,其實,想換,可換,他一定會為安落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