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的吊扇燈吱吱的轉動著,即便如此努力轉動著,也帶不起一絲清涼的風。
那沉穩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人未到,話卻到了:“老烏呀,不是咱不想租給你們,實在是不能租了,這里已經是危房了,下個月就得拆除了,你們爺孫倆趕緊搬了。”
這話說得,讓屋里這爺孫倆在這炎炎夏日般猶如身處寒冬臘月似的冷透了。
烏魚和烏賊面面相覷,又轉眼看向來到門口的房東。
烏魚再次看到房東,感覺她還是這么的憑億近人。
房東阿姨這么一身亮瞎眼的行頭,回頭率百分百,十大奢侈品牌最新款套在那臃腫的身軀上,再搭配著那比狗鏈還粗的純金大項鏈,行走在潮流前線的范。
房東冷瞥一眼這比自家狗舍還寒酸的屋子,那老不死的穿著這背心邋里邋遢的坐在那摳腳指頭,而那死宅妹還是那副文文靜靜的模樣,摘掉那丑不拉幾的眼鏡,竟然還有點姿色,難怪能勾搭上自己兒子!
本來就是趁著拆除改造前的兩三個月,把這老屋子臨時低價租出去賺一筆。
房東話不多說:“這個月就收你們半個月房租得了,沒準下半個月就得提前拆了。”
烏魚舔舔手中的自制白開水冰棍,說道:“不是還有五天才到期么?過兩天我們就搬走了,這個月不租了。”
房東眉頭一挑,沒想到平日里傻不拉幾的死宅妹還長腦了!本想著還能收多一筆錢,眼看他們不好忽悠,也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轉身離開。
剛下樓,包里的手機就響起來,一看是寶貝兒子的電話,連忙接聽電話:“寶貝喲!你可算舍得打電話回來了!是不是錢不夠?媽這就給你打一個億!要是不夠,媽再打!”
(隔音不好的某個屋內,爺孫倆面面相覷。)
(某魚猛眨眼:爺爺,你有沒有可能,你當年風流,我還有個流浪在外的姑姑?)
(某賊陷入了沉思和深深地懷疑:可能…也許…或者…有吧…)
這手機聽筒里傳來兒子不似往常那般散漫冷漠的聲音,反而很急切的問著:“她還在嗎?老宅區拆遷了,她去咱家哪里住?”
房東一聽這兒子一開口就是關心那死宅妹,瞬間血壓飆升,敷衍道:“她們搬走了。”話都不想多說一句,直接掛電話。
心里覺得兒子在國外待久了,看外國妞看多了,所以上次回來的時候,撞到這死宅妹,才把她看進了眼!
屋內再次恢復到只有吊扇燈吱吱響的氛圍。
良久過后,烏賊嘆了口氣,說道:“咸魚,要不咱們買房?”
烏魚震驚的抬眸看過去,說道:“爺爺,咱們買得起嗎?”
烏賊兩手一擺,說道:“現在也沒便宜的房出租了。”
烏魚白了他一眼說道:“那現在也沒有便宜的房買呀!你有錢嗎?我可沒錢哦~”
烏賊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咱爺孫倆湊合湊合應該可以買。”起身走去房間。
烏魚眼神深邃的看著爺爺背影,隨后也起身回房間。
幾分鐘后…
折疊桌上放著兩本存折,烏魚存款四萬二千元,烏賊存款六萬三千元,加起來才十萬五千元。
爺孫倆大眼瞪小眼,眼眸充滿了對對方的質疑,都不信對面就這么點底。
烏魚率先開口說道:“爺爺,這十萬塊連個車位都買不起,要不去睡公園如何?風景優美,公共設施不要錢,還省了水電費。”
烏賊頓時痛心疾首且捶胸頓足道:“哇,你這不孝孫女,誰家孫女會讓爺爺去睡公園的!”
烏魚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家。”繼而說道:“那還能怎么辦?繼續租房唄~”
烏賊嘆息道:“難道就沒有便宜的房子買嗎?要不你把我兒子留給你嫁妝拿出來買房。”
烏魚面無表情道:“你也說了那是我嫁妝,誰讓你兒子不給你。”
烏賊痛心疾首說道:“哇!這不孝子死了都不把錢給我!虧我還把他生出來!”
烏魚再次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爸挺孝順的,爺爺,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沒點逼數嗎?老爸給你錢,哪次不是錢剛到賬,下一秒就被你敗光。”起身時順手將兩本存折都拿走,順便拿起旁邊的布包,將存折放進包里,走去門口換鞋。
烏賊老臉一紅,輕咳一聲,連忙說道:“你干嘛去?不會是想卷款跑路,丟下你爺爺我吧?”
烏魚冷冷的說道:“還能跑哪里?你當跑路不要錢嗎?出去找房子!”
烏賊“哦”一聲,又繼續躺在沙發上。
這片廢舊的老宅區很是安靜,那白墻上用紅漆寫著大大的拆字很顯眼,順著出這條巷子就是商業街。
烏魚拿著手機查看房源,看著上面發布的出租信息,特別是還得要三四千一個月,還得付三押二!
還是忍不住皺著眉吐槽:“真貴呀!租個房跟付個半個首付似的。”抬頭看到房屋中介,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進去。
進門口的那一瞬間,深刻用身體感受到什么叫做空調是第二條命!
房屋中介里只有周國峰一個人在。
周國峰聽到有人進來才抬起頭來,一看是老熟人,連忙招呼道:“咸魚你怎么又來了?才過三個月。”
烏魚嘆了口氣說道:“周叔,沒辦法,那老屋要拆遷。”拿起一旁的紙杯,接了一杯茶水潤潤嗓子。
周國峰說道:“這樣,老爺子怎樣了?”點了點鼠標,開始給她尋找合適的房源。
烏魚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放心,好得很。”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周叔有沒有便宜的房子?能十萬全款買下的那種。”
周國峰愣了一下,直接搖頭表示沒有。
進來的張全聽到這話,毫不猶豫的說道:“在這個十萬塊連車位都買不起的年代,你還想十萬塊全款買房!咸魚妹妹,你別為難周哥了!”
烏魚也覺得異想天開,低頭繼續喝茶水。
周國峰想了想說道:“這樣,你們爺孫倆先搬到我那住,等找到合適的,你們再搬。”
烏魚沒說話,張全看不過去,說道:“周哥你也太好說話了吧,這嫂子還得待產,你那空屋里都擱著一個丈母娘,那還能有多余的空房。你們爺孫倆也別光逮著周哥薅羊毛啊!”
周國峰皺眉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