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我需要一些藥材……”顧婉清的語氣堅定,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太醫。
“你要什么藥材?”張太醫一愣,不解地問道。
“我需要……”顧婉清頓了頓,將心中記下的幾種關鍵藥材一一報出,“這些藥材雖然不常見,但對于控制病情應該有些許作用,還請張太醫告知,哪里可以尋得?”
張太醫聽完,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婉清姑娘,你說的這些藥材,老夫自然也知道,只是……”他嘆了口氣,“這些藥材都太過珍貴,平日里就少有人用,如今又逢疫病,更是千金難求啊!”
“就算再難求,我也要試一試!”顧婉清咬了咬嘴唇,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張太醫,您就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到這些藥材吧!”
張太醫看著顧婉清堅定的眼神,心中既感動又無奈。他知道,以顧婉清一個小小宮女的身份,想要弄到這些珍貴藥材,無異于癡人說夢。
“宮廷倉庫或許還有些許存貨,只是……”張太醫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王主管為人吝嗇,想要從他手里拿到藥材,難如登天啊!”
“我這就去求他!”顧婉清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張太醫叫住了她,“我與你一同前去。”
兩人來到宮廷倉庫,只見高墻深院,朱漆大門緊閉,透著一股森嚴之氣。張太醫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誰啊?”
“是我,張太醫。”
吱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材矮胖,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探出頭來,正是宮廷倉庫主管王有德。
“原來是張太醫啊,”王有德臉上堆滿了笑容,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王主管,這位是麗妃宮的顧婉清姑娘,今日前來,是為了……”
還沒等張太醫說完,王有德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無非就是為了那些藥材的事吧?我早就說過了,藥材數量有限,不能隨便發放!”
顧婉清上前一步,正準備開口,卻被王有德粗暴地打斷:“我說你這小宮女,怎么一點規矩都不懂?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
顧婉清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正色道:“王主管,我今日前來,的確是為了求藥。只是,這些藥材并非為我個人所需……”
“我不管你是為了誰,總之,沒有就是沒有!”王有德不耐煩地打斷了顧婉清的話,“你們趕緊走吧,別在這里耽誤我的時間!”
“王主管,你……”顧婉清還欲再說,卻被張太醫拉住。
“婉清姑娘,咱們先回去吧。”張太醫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顧婉清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卻也只能無奈地跟著張太醫轉身離去。
“等等!”身后,突然傳來王有德的聲音,“我改變主意了。”
顧婉清和張太醫驚喜地回頭,卻見王有德臉上,哪還有半分松動,反而是貪婪的笑意,在他嘴角蔓延開來:“想要藥材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顧婉清壓抑住心頭剛燃起的希望,警惕地問道。王有德這副嘴臉,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善心大發。
“只是,”王有德搓了搓手指,眼神貪婪地掃視著顧婉清,“你也知道,這些藥材如今可是寶貝,千金難求啊……”
顧婉清心下了然,王有德這是想趁機敲詐一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問道:“王主管想要多少銀兩,才肯將藥材給我?”
“銀兩?誰稀罕你那點銀兩!”王有德不屑地撇了撇嘴,斜眼睨著顧婉清,“我要的東西,你未必給得起。”
“你想要什么?”顧婉清心中警鈴大作,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王有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顧婉清,眼中閃爍著令人作嘔的光芒。他那肥膩的臉上堆滿了猥瑣的笑容,看得顧婉清一陣惡心。
“我聽說……”王有德壓低了聲音,語氣曖昧地說道,“麗妃娘娘身邊,新來了一位姿色出眾的宮女……”
顧婉清頓時明白過來,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她強忍著怒火,冷聲說道:“王主管慎言!我是奉命前來求藥,為皇上分憂,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我這就去稟告皇上,說你囤積藥材,延誤病情!”
“呦,還敢威脅我?”王有德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囂張起來,“我告訴你,這宮里頭,還沒有我王有德辦不成的事!你若是識相,就乖乖聽話,否則……”
他威脅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顧婉清厲聲打斷:“否則怎樣?難道你還敢殺人滅口不成!”
王有德被顧婉清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宮女,竟然有如此膽識。
“王主管,”顧婉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沉穩地說道,“如今疫病肆虐,情況緊急,這些藥材關系著無數宮人的性命安危,還請王主管以大局為重,盡快將藥材交給我!”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不肯輕易交出藥材,無非是想趁機囤積居奇,大發橫財。但我可以告訴你,若是疫病得不到控制,整個皇宮都會陷入恐慌之中,到時候,你就算有金山銀山,也無福消受!”
然而,任憑顧婉清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王有德卻始終無動于衷。他冷笑著看著顧婉清,眼中滿是不屑和貪婪。
“我最后再說一遍,”王有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想要藥材,就拿你自己來換!否則……”
他猛地逼近顧婉清,臉上帶著一抹陰狠的笑容,“否則,你就等著給那些染病的宮人收尸吧!”
顧婉清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王主管,你好好想想,若是疫病蔓延到整個皇宮,皇上震怒,追究下來,你擔待得起嗎?到時候,別說發財了,你連性命都難保!”顧婉清逼視著王有德,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王有德卻嗤笑一聲,指著倉庫外的天空說道:“這皇宮的天,還輪不到你來指點!我王有德在宮里混跡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區區疫病,還奈何不了我!”
“你……”顧婉清氣結,她沒想到王有德如此冥頑不靈,油鹽不進。眼看天色漸晚,她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
“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免受皮肉之苦!”王有德說著,伸手就要去抓顧婉清的胳膊。
顧婉清敏捷地躲開,怒目圓睜:“你敢!我可是麗妃娘娘宮里的人,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汗毛,麗妃娘娘絕不會放過你!”
王有德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麗妃娘娘盛寵正隆,他雖不懼怕一個小小的宮女,卻也不敢輕易得罪麗妃。
“哼!今日且先放過你!”王有德收回手,色厲內荏地說道,“你回去告訴麗妃,想要藥材,就讓她親自來求我!”
說罷,他不再理會顧婉清,轉身朝倉庫深處走去,重重地關上了倉庫大門。
顧婉清站在空蕩蕩的倉庫門口,只覺得渾身冰冷。沒有藥材,那些染病的宮人該如何是好?想到那些痛苦呻吟的面孔,她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夕陽西下,天邊最后一絲光亮也漸漸消失。夜幕降臨,整個皇宮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顧婉清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王有德那囂張跋扈的話語,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力。她知道,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撼動王有德這個老油條。
可是,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不,她不能放棄!那些染病的宮人還在苦苦掙扎,她必須找到辦法,拿到藥材!
顧婉清一邊走,一邊苦苦思索著對策。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
夜幕籠罩下,顧婉清的背影顯得格外單薄,她腳步匆匆,思緒卻如翻江倒海般混亂。王有德貪婪的面孔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那聲“讓麗妃親自來求我”更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擊打著她的心。
“麗妃娘娘日理萬機,豈會為了區區藥材親自去求他?”顧婉清低聲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沿路的花草樹木在夜風中搖曳,仿佛也在為她感到擔憂。
“不行,我不能就這么回去,”顧婉清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那些染病的宮人還在等著我,我必須找到辦法拿到藥材!”
可是,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王有德松口呢?顧婉清緊鎖眉頭,腦海中不斷浮現著王有德說過的話語,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突破口。
“他說這皇宮的天還輪不到我來指點,又說自己在宮里混跡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顧婉清喃喃自語,突然,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清晰起來。
“王有德仗著自己在宮中有些資歷,便目中無人,以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顧婉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我就給他制造一場他無法掌控的‘大風大浪’!”
心中有了主意,顧婉清加快了腳步,她現在要趕回隔離區,那里還有更棘手的事情等著她處理。隔離區內不時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更增添了幾分沉重。
顧婉清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然而,當她趕到隔離區門口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你們這群庸醫!都是騙子!我都要死了,你們卻什么都做不了!”一聲怒吼打破了夜的寧靜,顧婉清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