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清從倉庫出來后,凜冽的夜風像刀子般刮在她臉上,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六百兩,對她一個粗使宮女來說,無異于天文數字。她幾乎傾盡所有,才湊齊了四百八十兩,現在還差一百二十兩,這要如何去尋覓?
她茫然地走在宮道上,腳下如同踩著棉花,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宮墻高聳,如同牢籠般將她困住,讓她喘不過氣。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張太醫。他為人正直,醫術高明,或許,他能幫自己一把。
想到這里,顧婉清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她加快腳步,朝著太醫院的方向奔去。夜深了,太醫院里靜悄悄的,只有幾盞昏暗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顧婉清在院子里徘徊了片刻,終于鼓起勇氣,敲響了張太醫的房門。
“誰?”屋內傳來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
“張太醫,是我,顧婉清。”
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太醫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絲疑惑。“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顧婉清顧不得寒暄,急切地將倉庫主管刁難她的事情和盤托出,并說明自己急需雪靈芝救治麗妃,希望張太醫能出面幫忙,哪怕只是讓她分期付款,她也感激不盡。
張太醫聽完,眉頭緊鎖,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房間不大,一張簡單的木床,一個書桌,桌上堆滿了醫書和藥材。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疲憊的臉上,更顯得他憔悴不堪。
“婉清姑娘,”張太醫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你的難處我理解,只是……我也愛莫能助啊。”他走到桌邊,拿起一盞涼茶,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倉庫的藥材都是有嚴格規定的,我雖然是太醫,但也無權干涉倉庫的管理。況且……”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最近宮里出現了一種怪病,我正忙著研究解藥,實在分身乏術。”
他指著桌上堆積如山的醫書和藥材,對顧婉清說道:“你看,我每日都在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哪里還有時間去管其他的事情呢?”
顧婉清看著張太醫疲憊的神情和桌上雜亂的藥材,心中最后一絲希望也漸漸破滅。她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
張太醫看著顧婉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想了想,走到藥柜前,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顧婉清。“這里面是一些安神的藥,你拿回去給麗妃娘娘服用,或許能緩解一些癥狀。”
顧婉清接過瓷瓶,低聲道謝。她知道,這只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決根本問題。但她還是緊緊地攥著瓷瓶,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張太醫……”顧婉清的聲音哽咽,“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太醫看著顧婉清,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張太醫看著顧婉清期盼的眼神,臉上閃過一絲難色。“婉清姑娘,并非我不肯幫忙,只是這倉庫主管油鹽不進,連我也無能為力啊。你也知道,最近宮里這怪病鬧得人心惶惶,皇上震怒,我日夜都在研究解藥,實在分身乏術。”他指了指桌上堆積如山的醫書和藥材,“你也看到了,我每日都與這些東西打交道,哪里還有時間去管其他的事情?”
顧婉清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墜入冰窖。她本以為張太醫能成為自己的救命稻草,沒想到還是不行。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瓷瓶,指節泛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絕望如同潮水般涌來,幾乎將她淹沒。一百二十兩銀子,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她該怎么辦?麗妃娘娘的病拖不得,每耽擱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
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昏黃的燈光搖曳,映照著兩人各懷心事的臉龐。張太醫看著顧婉清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沉吟片刻,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緩緩說道:“婉清姑娘,你也不必太過絕望。辦法,或許還是有的……”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顧婉清身上,帶著一絲猶豫,“只是,這條路……恐怕也不好走。”
顧婉清猛地抬起頭,眼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張太醫,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愿意嘗試!請您告訴我,還有什么辦法?”
張太醫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似乎在斟酌著如何開口。“婉清姑娘,你可知道,這雪靈芝雖然珍貴,但宮中也并非只有倉庫才有……”
顧婉清的心跳驟然加快,她隱約猜到了張太醫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又不敢確定。“張太醫,您的意思是……”
張太醫放下茶杯,目光直視著顧婉清,一字一句地說道:“麗妃娘娘,位高權重,她的私庫里,或許就有雪靈芝……”
顧婉清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麗妃娘娘的私庫,對她來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她只是一個粗使宮女,平日里連靠近麗妃娘娘寢宮的機會都沒有,更遑論求助于她了。而且,麗妃娘娘一向不理后宮瑣事,對自己這些下人更是漠不關心,她真的會愿意幫助自己嗎?
“我……”顧婉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張太醫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婉清姑娘,我知道這件事不容易,但事到如今,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你若真心想救麗妃娘娘,不妨一試。”
顧婉清低下頭,看著手中那個裝著安神藥的小瓷瓶,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求助麗妃娘娘,無異于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但是,為了救麗妃娘娘,為了那最后一絲希望,她……
“張太醫,我……”顧婉清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堅定,“我愿意去試試。”
張太醫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好。明日一早,你便去……”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窗外,神情變得有些凝重,“等等,好像有人來了……”
張太醫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門口。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身穿太監服飾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張太醫,皇上召見,請您速速前往御書房!”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婉清和張太醫都愣住了。張太醫眉頭緊鎖,看了一眼顧婉清,又看了一眼傳話的小太監,沉聲問道:“可知皇上召見所為何事?”
小太監搖了搖頭,“奴才不知。皇上只說,讓您立刻過去。”
張太醫無奈地嘆了口氣,對顧婉清說道:“婉清姑娘,看來我得先去一趟御書房了。你的事情,我們稍后再談。”
顧婉清心中一沉,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澆滅。她明白,張太醫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而麗妃娘娘的病情卻等不了那么久。
看著張太醫匆匆離去的背影,顧婉清只覺得渾身無力,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她緩緩地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一片茫然。
夜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絕望。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瓷瓶,指節泛白,嘴唇微微顫抖著。一百二十兩銀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她該怎么辦?麗妃娘娘的病拖不得,每耽擱一刻,危險就增加一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顧婉清的心也越來越沉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蛛網上的蝴蝶,無論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束縛。
求助麗妃娘娘,是她最后的希望,但也是最渺茫的希望。麗妃娘娘一向不理后宮瑣事,對自己這些下人更是漠不關心,她真的會愿意幫助自己嗎?
顧婉清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冒這個險,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麗妃娘娘。
她緩緩地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上,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衣襟。
不知過了多久,顧婉清才緩緩地站起身,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窗外。
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為了麗妃娘娘,為了那最后一絲希望,她必須要去爭取。
顧婉清離開了張太醫的房間,漫無目的地走在宮道上。夜色深沉,宮墻高聳,將她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走到了太醫院門口,停下了腳步。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要不要再去找張太醫商量一下。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太醫院里走了出來。
那人正是……
顧婉清在太醫院門口徘徊,來來回回的踱步,鞋底與石磚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深秋的寒意,她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單薄衣衫。張太醫被皇上召見,希望落空,一百二十兩銀子對她來說無異于天文數字,麗妃的病又刻不容緩……所有的難題像一團亂麻緊緊纏繞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點點星光閃爍,卻無法照亮她心中的迷茫。她該怎么辦?難道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麗妃娘娘的病情惡化下去嗎?
不,她不甘心。
顧婉清咬緊下唇,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她深知麗妃雖然對她不甚關注,但終究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如果麗妃有個三長兩短,她在宮中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況且,拋開這些利害關系,她也不忍心看著一個生命在她眼前慢慢凋零。
她回想起之前在麗妃宮中服侍的點點滴滴,麗妃雖然性子清冷,不喜與人親近,但從未苛待過下人。偶爾,麗妃也會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雖然短暫,卻如冬日暖陽般溫暖了她卑微的心。
或許,麗妃娘娘會愿意幫她呢?
這個念頭如同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瞬間點燃了她心中的希望。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瓷瓶,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萬一麗妃拒絕了呢?這個念頭又如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剛剛燃起的希望。她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粗使宮女,麗妃憑什么要幫她?一百二十兩銀子,對于麗妃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對于她來說,卻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顧婉清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懸崖邊上掙扎,隨時都可能墜入萬丈深淵。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太醫院的藏書閣。她曾在那里看到過一些關于疫病的古籍,或許,她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線索,找到一些比張太醫開的方子更便宜,更容易獲得的藥材。
這個念頭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猛地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太醫院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太醫院走去。腳步由遲疑逐漸變得堅定,仿佛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她前進的方向。
走到太醫院門口,她再次停下了腳步。太醫院的守衛森嚴,她一個粗使宮女,如何能隨意進入藏書閣?
她抬頭看了看緊閉的太醫院大門,又看了看高懸的月亮,心中暗自思量。
突然,她聽到太醫院內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