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的正是李才人,一身桃紅色宮裝,襯得她膚白如雪,眉眼嬌媚。她手里提著食盒,臉上掛著看似友善的笑容。“顧姐姐,我見你今日去皇后娘娘宮里,想必受了不少委屈,特意做了些糕點給你,還望顧姐姐不要嫌棄。”
顧婉清心中警惕,面上卻不動聲色,“李才人客氣了,進來坐吧。”
李才人款款走進房間,將食盒放在桌上,打開后,一股甜膩的香味撲鼻而來。“這是我親手做的桂花糕,顧姐姐嘗嘗。”
顧婉清看著精致的糕點,心中卻更加警惕。皇后才剛剛警告過她,這后宮之中,處處是陷阱,她怎敢輕易相信任何人?“多謝李才人好意,只是我剛剛回來,還不餓。”
李才人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拒絕,也不惱怒,只是笑著說道:“顧姐姐真是謹慎,不過這桂花糕可是我的一番心意,姐姐若是不嘗,豈不是辜負了我?”說著,她拿起一塊糕點,遞到顧婉清面前。
顧婉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糕點。她知道,如果自己繼續拒絕,反而會引起李才人的懷疑。她輕輕咬了一口,桂花的香味在口中彌漫開來,甜而不膩,確實美味。
見顧婉清吃下糕點,李才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顧姐姐覺得味道如何?”
“甚是美味。”顧婉清淡淡地回答。
李才人又與顧婉清閑聊了幾句,見她并無異樣,便起身告辭。顧婉清起身相送,一直到李才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她才重新回到房間。
她將剩下的桂花糕放在桌上,心中卻隱隱不安。李才人今日的舉動,太過反常,讓她不得不懷疑其中另有目的。皇后的警告猶在耳畔,她知道自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夜幕降臨,皇宮里一片寂靜。顧婉清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她翻來覆去,腦海里不斷浮現出李才人嬌媚的笑容,以及那盒精致的桂花糕。
突然,她想起蘇貴妃被打入冷宮的事情。蘇貴妃曾經是后宮中最受寵的妃子,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這其中,是否與李才人有關?李才人今日的舉動,是否也是為了討好皇后,或者是為了除去她這個潛在的威脅?
想到這里,顧婉清猛地坐起身,后背一陣發涼。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之中。
與此同時,李才人正與齊嬤嬤在偏僻的角落里密謀。齊嬤嬤是皇上書房的管事嬤嬤,為人刻薄,對顧婉清也頗有微詞。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李才人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齊嬤嬤陰冷一笑,“放心吧,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明日,便是那小賤人命喪黃泉之時。”
李才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只要除掉了她,蘇貴妃娘娘一定會重重賞賜我們。”
齊嬤嬤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這是……”
李才人連忙打斷她,“不必細說,我知道該怎么做。”她接過瓷瓶,緊緊地握在手中,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
第二天清晨,齊嬤嬤早早地來到了皇上的書房,開始準備茶水。她小心翼翼地將瓷瓶里的藥粉倒入茶壺中,然后輕輕地攪拌了幾下,確保藥粉完全溶解。做完這一切,她將茶壺放在桌上,然后靜靜地等待著顧婉清的到來。窗外,一枝梅花在寒風中輕輕搖曳,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到來。齊嬤嬤看著那枝梅花,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很快,你就再也看不到這宮里的梅花盛開了……”
晨光熹微,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御書房,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顧婉清一如往常般早早來到御書房,整理書籍,焚香添茶,為皇上處理政務做好準備。她動作輕柔,眉眼低垂,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氛。
李才人今日也來得格外早,她身著淡粉色宮裝,站在御花園的假山后,目光緊緊地盯著御書房的方向。她手中的帕子被絞得皺巴巴的,眼神中閃爍著焦急和期待。齊嬤嬤的計劃,今日便要實施了。
御書房內,齊嬤嬤看似平靜地侍立一旁,實則內心早已波濤洶涌。她時不時地瞟一眼桌上的茶壺,那里面,盛著足以致命的毒藥。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顧婉清的一舉一動,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顧婉清將整理好的奏折放在皇上御案的右上角,又將新磨好的墨遞到皇上慣用的位置。她做事細致周到,從不會出錯,這也是皇上對她頗為賞識的原因之一。
“皇上,今日的早膳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水晶蝦餃和蟹黃包。”顧婉清輕聲說道,聲音溫柔而恭敬。
皇上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奏折上,并沒有多說什么。他最近政務繁忙,常常批閱奏折到深夜,臉色也略顯疲憊。
齊嬤嬤見時機成熟,悄悄地將下了毒的茶壺往前挪了挪,放在離皇上更近的地方。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皇上的神情,心臟怦怦直跳,仿佛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
李才人躲在假山后,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她時不時地探出頭,張望著御書房的方向,心中祈禱著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顧婉清依舊在忙碌著,她將泡好的新茶倒入杯中,遞到皇上面前。“皇上,請用茶。”
皇上放下手中的朱筆,端起茶杯,正要喝下,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皇上,邊關急報!”一個侍衛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跪在地上,雙手呈上一封信函。
皇上眉頭緊鎖,接過信函,迅速地瀏覽了一遍。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手中的茶杯也放回了桌上。
“立刻召集眾大臣,到議事殿議事!”皇上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婉清連忙將茶杯撤下,跟在皇上身后,一同前往議事殿。
齊嬤嬤看著皇上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計劃,竟然被打斷了。她看了一眼桌上那壺下了毒的茶水,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李才人見皇上并沒有喝下毒茶,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她從假山后走出來,快步走向齊嬤嬤,低聲問道:“怎么回事?皇上怎么沒喝?”
齊嬤嬤搖了搖頭,臉色陰沉,“邊關急報,皇上臨時去了議事殿。”
李才人咬了咬嘴唇,心中充滿了不甘,“那現在怎么辦?”
齊嬤嬤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別急,機會總會有的……”她壓低聲音,在李才人耳邊低語了幾句,李才人聽后,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御書房內,那壺下了毒的茶水,依舊靜靜地放在桌上,散發著淡淡的茶香,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齊嬤嬤看著那壺茶,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顧婉清,你的死期,不遠了……”
議事結束后,已是日暮西山。齊君疲憊地回到御書房,揉著眉心,一臉倦容。堆積如山的奏折讓他心力交瘁,邊關的戰事更是讓他憂心忡忡。
齊嬤嬤見皇上如此疲憊,心中暗喜,認為時機已到。她不動聲色地將早已準備好的毒茶端到皇上面前,臉上堆滿了關切的笑容:“皇上,這是顧宮女特意為您泡的清心茶,可以緩解疲勞。”
齊君瞥了一眼茶水,的確是顧婉清慣用的茶具,茶香也一如既往的清雅,便沒有多想,伸手去端茶杯。
就在這時,顧婉清從殿外走了進來。她原本是去取皇上批閱過的奏折,卻在踏入御書房的一瞬間,目光落在了那杯茶水上。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茶水的顏色比平時略深一些,茶香中也似乎夾雜著一絲異樣的味道。
心中警鈴大作,顧婉清快步走到御案前,語氣急促:“皇上,請等一下!”
齊君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疑惑地看向顧婉清:“怎么了?”
顧婉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茶壺,仔細地端詳著里面的茶水。茶水顏色深沉,隱隱泛著幽綠的光澤,與平日里清澈的茶湯截然不同。她用銀針試了試,銀針瞬間變成了黑色。
“皇上,這茶水有毒!”顧婉清語氣堅定,眼中滿是震驚和擔憂。
此言一出,御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齊君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齊嬤嬤,語氣冰冷:“這是怎么回事?”
齊嬤嬤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她怎么也沒想到顧婉清竟然會發現茶水里的毒。她支支吾吾地辯解道:“這……這茶是老奴親手泡的,絕對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那銀針為何會變黑?”顧婉清厲聲質問,將手中的銀針展示給眾人看。
齊嬤嬤啞口無言,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李才人躲在屏風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后悔。她沒想到齊嬤嬤的計劃竟然會失敗,更沒想到顧婉清竟然如此機敏,能夠識破毒茶。
齊君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齊嬤嬤,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顧婉清,心中疑云密布。他知道顧婉清不會無緣無故地陷害齊嬤嬤,但齊嬤嬤在他身邊服侍多年,也從未有過任何差錯。這其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顧婉清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陷害了,而且這一次,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她必須盡快查明真相,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皇上,”顧婉清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齊君,“臣女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陷害了,請皇上給臣女一些時間,臣女定會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齊君看著顧婉清堅定的眼神,心中有些動搖。他雖然對顧婉清的忠誠有所懷疑,但也不相信她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情。
“好,”齊君沉聲說道,“朕給你三天時間,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顧婉清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她轉身看向齊嬤嬤,語氣冰冷:“齊嬤嬤,我們走著瞧……”
顧婉清領了皇命,心頭卻沉甸甸的。三天,要在三天之內查明真相,談何容易?她知道后宮之中眼線密布,稍有不慎便會落入圈套。但她別無選擇,唯有步步為營,才能保全自己,也才能守護那份逐漸在心底萌芽的情愫。
她先去了御膳房,仔細詢問了今日負責煎茶的小宮女。小宮女名叫小桃,膽子很小,說話吞吞吐吐,卻也證實了茶葉的確是顧婉清慣用的,只是在送去御書房之前,被齊嬤嬤截了下來,說是要親自為皇上奉茶。
“齊嬤嬤為人謹慎,怎么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顧婉清心中疑惑更深。齊嬤嬤在宮中多年,深諳宮規,做事滴水不漏,這次的事情實在反常。除非……她是被人指使的。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顧婉清的腦海,讓她瞬間警醒。后宮之中,誰最想置她于死地?答案呼之欲出——蘇貴妃。蘇貴妃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齊嬤嬤一向與蘇貴妃交好,若是受她指使,也并非沒有可能。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顧婉清決定暗中觀察齊嬤嬤。接下來的兩天,她借故在御書房附近走動,留意著齊嬤嬤的一舉一動。齊嬤嬤表面上依舊恭謹,服侍皇上也更加殷勤,似乎想以此來彌補之前的過失。但顧婉清敏銳地察覺到,齊嬤嬤的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不安。
這日午后,顧婉清假意在御花園賞花,卻遠遠地看到齊嬤嬤鬼鬼祟祟地從御書房出來,徑直走向了李才人的住所。李才人,蘇貴妃的親信,也是后宮中最嫉恨她的人之一。看到這一幕,顧婉清心中一凜,之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她躲在假山后面,看著齊嬤嬤進了李才人的房間。房間的門窗緊閉,她無法聽到里面的談話,只能焦急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如同鈍刀子割肉,煎熬無比。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房門終于打開了。齊嬤嬤從里面走了出來,神色匆匆,腳步匆忙。顧婉清連忙閃身躲在更隱蔽的地方,看著齊嬤嬤匆匆離去。
她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緒,緩緩地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李才人與齊嬤嬤密會,究竟說了些什么?她們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心中預感著更大的陰謀即將展開,顧婉清快步朝著李才人的住所走去,她輕輕扣響了房門,“李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