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清從袖中拿出的小瓷瓶,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幽幽的冷光,瓶口用蜜蠟封著,更添了幾分神秘。李貴人看著那瓷瓶,眼神閃爍,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恐懼。
“這是什么?”麗嬪在一旁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她始終認為顧婉清是在故意陷害李貴人,畢竟在她看來,一個小小宮女,怎么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
顧婉清沒有理會麗嬪的質問,而是將瓷瓶緩緩打開,一股淡淡的香味飄散開來。“李貴人,你可還記得這香味?”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貴人臉色一變,眼神中的慌亂更加明顯。這香味她自然記得,這是她慣用的香料,名為“凝香”。“這…這只是普通的香料,很多人都在用。”她強自鎮定,聲音卻微微顫抖。
顧婉清輕笑一聲,這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也讓李貴人更加心慌。“普通的香料?李貴人,你確定嗎?”她將瓷瓶傾斜,倒出一小撮粉末在潔白的帕子上,然后又從密信上撕下一小塊紙片,也放在了帕子上。
幾乎是瞬間,紙片與粉末接觸的地方,變成了淡淡的紅色。顧婉清將帕子舉到眾人面前,眼神銳利地盯著李貴人:“這凝香之中,摻有一種特殊的藥材,遇火則無色無味,但一旦接觸到一種名為‘赤血藤’的汁液,便會變成紅色。而這密信的紙張,正是用赤血藤的汁液浸泡過。”
李貴人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如此隱秘的手段,竟然會被顧婉清識破。
麗嬪在一旁也愣住了,她看看那變成紅色的紙片,又看看臉色慘白的李貴人,心中開始動搖。難道…難道李貴人真的…
“這…這也不能說明什么!”李貴人強撐著說道,“也許…也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顧婉清并沒有因為李貴人的狡辯而動怒,反而更加冷靜。“李貴人,你到現在還在狡辯嗎?”她看向齊君,眼神堅定:“皇上,臣妾懇請,將李貴人貼身伺候的宮女帶上來!”
齊君點了點頭,吩咐侍衛去將李貴人的宮女帶上來。
李貴人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她知道,自己完了。
麗嬪看著李貴人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她雖然不喜歡顧婉清,但也不希望李貴人真的犯了什么事。
就在這時,侍衛帶著李貴人的貼身宮女走了進來。那宮女一見到李貴人,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喊道:“娘娘,奴婢…奴婢該死!”
“你…你…”李貴人指著那宮女,手指顫抖,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說,是誰指使你寫這封密信的?”顧婉清厲聲問道。
那宮女看了一眼李貴人,又看了一眼齊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開口……
宮女翠兒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斷斷續續地坦白道:“是…是李貴人…娘娘…她…她逼奴婢寫的…”
“你胡說!”李貴人猛地站起身,指著翠兒厲聲說道,“本宮何時逼你寫過這密信?分明是你自己…”
“娘娘…”翠兒哭得更加厲害,“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撒謊…這密信上的字跡,是…是奴婢的沒錯…但是…但是內容…是娘娘口述…奴婢…奴婢只是照寫…”
李貴人還想狡辯,顧婉清卻從袖中拿出一張紙,緩緩展開。“李貴人,你確定這密信上的字跡不是你的嗎?”
紙上,是李貴人平日里寫的一些字句,顧婉清特意找人收集而來。她指著其中幾個字,與密信上的字跡進行對比:“這幾個字的寫法,與密信上的字跡完全一致,特別是這個‘君’字,李貴人寫的時候,習慣在最后一筆略微上揚,這一點,密信上也完全相同。”
麗嬪仔細看了看,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她看向李貴人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痛心。她之前一直相信李貴人,認為她是被陷害的,可如今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李貴人見麗嬪動搖,臉色更加難看。她知道,如果連麗嬪都不再相信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齊君一直靜靜地聽著,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他握住顧婉清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持。顧婉清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的信任,便是她最大的力量。
“這紙張…也并非偽造。”顧婉清繼續說道,她將密信對著燭光,仔細觀察著紙張的紋理,“這種紙張,是宮中特供的云紋紙,只有嬪位以上的妃子才能使用。而李貴人,正好是嬪位。”
“這…這又能說明什么?”李貴人強撐著說道,“也許…也許是有人偷了本宮的云紋紙…”
“李貴人,你還要狡辯到什么時候?”顧婉清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這紙張上的墨跡,還很新鮮,顯然是最近才寫上去的。而這段時間,你的云紋紙可一直都在你的寢宮里,從未丟失過。”
李貴人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顧婉清看向齊君,眼神堅定:“皇上,證據確鑿,李貴人罪不容恕!”
齊君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李貴人身上,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李氏…”
李貴人渾身一顫,她知道,審判的時刻到了。
“皇上…”李貴人突然哭喊起來,“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是…是福兒…是他…”李貴人見麗嬪眼神中的信任逐漸崩塌,心中慌亂如麻。她深吸一口氣,故作委屈地哭訴道:“皇上,臣妾冤枉啊!這一切都是福兒,是福兒他欺騙臣妾!他說是…說是麗嬪娘娘指使他,讓他…讓他陷害顧婉清,臣妾一時糊涂,才…才…”
她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麗嬪聞言,心中又泛起一絲疑慮。難道…真的是她錯怪李貴人了?
顧婉清冷眼看著李貴人的表演,心中冷笑。她早就料到李貴人不會輕易認罪,必然會想方設法為自己開脫。“李貴人,你說是福兒欺騙了你,可有什么證據?”
李貴人哽咽著說道:“福兒…福兒他給了臣妾一封信,說是…說是麗嬪娘娘寫給他的,信上…信上讓福兒在顧婉清的膳食里下毒…”
“哦?是嗎?”顧婉清揚眉,“那這封信呢?”
“信…信被福兒拿走了…”李貴人支支吾吾地說道。
“來人,將福兒帶上來!”齊君冷聲下令。
片刻之后,福兒被帶了上來,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顯然是被這陣仗嚇壞了。
“福兒,李貴人說你欺騙了她,可有此事?”齊君的聲音威嚴而冰冷,福兒嚇得渾身一顫。
“皇上饒命!奴才…奴才不敢欺騙李貴人…”福兒哆哆嗦嗦地說道。
“那你為何要給李貴人寫信,讓她陷害顧婉清?”顧婉清厲聲問道。
福兒偷偷瞥了一眼李貴人,見她臉色陰沉,心中更加害怕。“奴才…奴才不敢說…”
“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實話!”齊君的聲音如同寒冰,讓福兒不敢再有任何隱瞞。
“是…是李貴人指使奴才…奴才…奴才不敢不從…”福兒哭喊著說道,“李貴人…李貴人給了奴才很多銀子…讓奴才…讓奴才在顧婉清的膳食里下毒…然后…然后嫁禍給麗嬪娘娘…”
李貴人臉色慘白,她沒想到福兒竟然會將她供出來。“你…你胡說!本宮何時…何時指使過你!”
“李貴人,你還有什么話要說?”顧婉清看著她,眼神冰冷。
李貴人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福兒的供詞,加上之前翠兒的證詞,以及那些確鑿的證據,已經將她所有的謊言都戳破了。
“皇上…臣妾…臣妾…”李貴人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卻見齊君的眼神冰冷而無情,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他的信任。
“李氏,你還有什么話要說?”齊君的聲音,如同宣判一般。
李貴人癱倒在地,渾身顫抖,卻仍然不肯認罪。她知道,一旦認罪,就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顧婉清看著她垂死掙扎的模樣,心中并無一絲憐憫。她緩緩走到李貴人面前,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李貴人,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你的陰謀,才剛剛開始被揭露…”
顧婉清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緩緩打開,里面是一些細碎的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