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貓蛋正費勁地將滿滿一桶水倒進缸里,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呼,這下就不用擔(dān)心奶奶要自己出去挑水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奶奶最近嗜睡得厲害,她伸出手指探了探奶奶的鼻息,給她掖了掖被角,隨后又輕手輕腳地關(guān)上房門,去灶臺掏出了一塊黑乎乎的紅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草灰,就往嘴里塞,一邊向胖虎家走去。
“哐!”,王桂花將一大盆臟衣服扔到她跟前,“先去把這衣服洗了,洗完把水缸打滿,還有打豬草!”
“等會,這一堆也給我洗了!”
胖虎哼哧哼哧的抱著一堆厚衣服出來,叉著腰指使道,顯然是特意從柜子里翻出來的厚衣服,他耳朵被王桂花包扎的像個粽子,好了傷疤忘了疼。
貓蛋冷冷地看了眼這母子倆。王桂花坐在門前的矮凳上,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看什么看,死丫頭,還不趕緊滾去干活!”
貓蛋不動聲色地將那一摞摞衣服放在籮筐里,吃力地用扁擔(dān)挑起,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但她咬緊牙關(guān),顫著步子出了門,慢慢往河邊走去。
“我呸,跟那死葉衛(wèi)國一樣都是死犟種!”。
王桂花罵罵咧咧,轉(zhuǎn)頭又開始數(shù)落起一旁搗蛋的胖虎。
秋天的深山已經(jīng)裹著一層銀花花的薄霧,偶爾有風(fēng)吹來讓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貓蛋艱難地挪到河邊,拿起洗衣棍恨恨地敲打那些臟衣服,像是那些欺負自己和奶奶的人,巴不得把他們的壞心腸全部錘爛。
她抬起頭望了望遠處的山峰,一叢叢的樟木讓人望不到邊。貓蛋默默地劃了劃冰冷的河水,再等等,等自己長大一點強壯一點,就帶奶奶離開這座深山。
小貓蛋洗完那一疊厚重的衣服時,已經(jīng)到了日頭最大的時候。她的雙頰被曬得通紅,小小的手將衣服放回籮筐后,正準備往回走時,身后的樹叢傳來一陣陣的窸窣聲,她有些奇怪,拿起洗衣棍,想往前查探,看是不是有什么動物。
突然,幾道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籠罩住了小毛蛋頭頂?shù)奶枺乱庾R抬起洗衣棍就往前砸去。
“嘶,我靠!”
前頭一個戴著大草帽的男人被貓蛋砸中了,抱著小腿嚎了起來
“哪兒來的小孩,勁兒怎么這么大!”
貓蛋連忙轉(zhuǎn)身往后跑,身形一閃迅速躲到了一棵大杉樹后,這些人是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她心里很害怕,思考著一會要怎么逃跑。
“哎,小朋友別跑,我們不是壞人”,隊伍里另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喊道
“你別怕,”
他似乎擔(dān)心貓蛋被嚇跑,把頭上的草帽和手里的細棍子全部扔地上,舉起雙手以示友好,半蹲在地上慢慢靠近眼前的小家伙。
“我們是考察隊的,迷路了,你別怕哈,我們不會傷害你”
他一邊說一邊示意自己同行的隊友把手里的裝備丟到一旁。
“我們迷路了,剛好看到你在這邊,所以想找你問問路”
貓蛋藏在樹后,緩緩側(cè)頭看了看這行人的舉動,喘著粗氣回道
“你別靠近,離我五米遠,我就出來?!?/p>
男人聽聞趕緊走遠了一些,等著樹后的小不點出來。貓蛋見狀便慢慢側(cè)出一半身子,她躲在樹后,只露出半邊臉,眼睛仔細打量這些陌生人
“你剛剛說你們是考察隊的?那是干什么的?”
男人半蹲著,眼含笑意望著這只小刺猬
“我們是來這里找一株植物,只有這座山才有”
“那你們怎么會迷路的?”
“指南針壞了,地圖上標的地點不明確,摸索著就走到這來了”
貓蛋聞言不作聲,眼睛滴溜溜得轉(zhuǎn),思考男人話里的真實性。
“哎,死小鬼,你家大人呢?”剛剛那個被砸到的人粗聲粗氣地問道
“老九!”,男人呵斥出聲,被喚作老九的人頓時噤了聲,不滿地瞪了眼貓蛋,貓蛋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回瞪著他。
半蹲著的男人看著她那隨時炸毛的樣子,眼里笑意更濃,柔聲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衛(wèi)國,小朋友,能麻煩你帶我們進你村里嗎?我們需要找個領(lǐng)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