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么差,如今的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才華所得來的,可是那一天過后,才知道不僅別人不這么認為,連他也是這么想的。
初秋的陽光很是溫暖,柔柔的風吹著,連紫外線都似乎變得不再如盛夏那般鋒利。下了飛機后的荊竹拖著行李箱爬上出租車朝著市中心奔去。看著街上倒退的漸紅的楓葉,想著等下如何告訴A她的決定,他若是知道了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呢?或許他會緊緊地抱著自己,激動地不知道說什么;或許他更可能會抱著自己問怎么突然想通了吧。
回到家,荊竹將行李箱悄悄地放在門口,看著地上的多出來的皮鞋,有點惋惜,但還是換上拖鞋悄悄地走向后花園。地上躺著幾個酒瓶,五、六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各拿一瓶酒喝著,穿著灰色休閑服的男人靠著椅背看著不遠處的樹,眉眼皺著似乎在沉思,“最重要的是,你費心費力幫她,人家還不對外公開你們的關系,小心她利用完你就奔向白月光哦”,“這我就不敢茍同了,大哥不發話,她也跑不出大哥的手掌心啊,她現在的一切不都是大哥給的,哪敢跑啊”,“對啊,就算是為了她那所謂的事業也不會的,現在頂多就是想先自己狠撈一筆,然后再以平等的身份對外公開,宣揚她的獨立女性風范,你懂得”,荊竹站在窗簾旁,目光看了一圈后望著他,而他只是舉起酒瓶喝了一口酒,說道“把你的婚事抓緊辦了,放假的時間不多,好好陪陪人家”,“誒,哥,我可不像你,我已經打報告申請讓她跟我去了,咱這老婆這方面還是挺懂事的……”。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遠去,世界似乎渲染成了一片光斑,腦袋空空的,整個人像一池水,毫無波瀾。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吸力將自己拉了下去,“砰”的一聲,“啊”,身上傳來的痛感將荊竹拉進現實,抬頭看著周圍人投來的眼光,荊竹顧不得痛,爬起來拉起行李箱帶著異樣的姿勢挪向路邊的出租車。“小姑涼?小姑涼?”,“啊?”,“問你去哪兒?”,“哦……,額,去前面”,“前面是哪里啊?”,“…………我也不知道,………………”,“誒,我說你這小姑涼到底去哪啊?你家在哪里?拖著箱子是要回家吧?”,“去附近的酒店吧,隨便哪一家”,“你這去哪都不知道嗎?和家人吵架了?誒呦,那我就隨便給你找個酒店放下了啊”。
房間內,窗外的陽光照進來,灑在灰色的地毯上,荊竹趴在床上,眼睛睜著看著手上的手機偶爾亮起,又因主人未管它而熄滅。
夜晚,霓虹燈亮起,手機似乎沒電了,安靜地躺在床上。荊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靈魂,身體不再聽使喚,良久才伸手按了下手機,然后爬起挪向行李箱,拿出充電器重新趴回床上,給手機充上電。“叮咚”,打開門,將外賣拿進來,然后挪到桌旁一點點地打開外賣袋,低頭吃起了外賣。“嗡嗡嗡嗡嗡嗡”,手機又開始響起來了,“喂”,聲音帶著嘶啞,“怎么這幾天打你電話也不接,我問小宋,他說你早幾天就回來了啊,是又有什么事忙去了嗎?”,“……嗯,我最近可能有點忙,不能回來陪你了”,“你聲音怎么了?感冒了嗎?現在在哪里?”,“沒事,沒睡好而已,今晚好好睡一覺就行啦”,“地址發過來,我最近放假,我過來看看”,“不用,我明天就差不多可以回來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把要處理的事都處理好吧”,“……確定明天回來嗎?明天要是沒見到你人,我可就直接查人了”,“嗯嗯,會的,我要去吃飯啦,干好久活,餓了都”,“老婆”,“嗯?”,“………………早點回來”,“嗯嗯,我先去吃飯啦,拜拜”。坐在陽臺上,窗外車水馬龍,初秋的晚上格外涼爽,月亮蒙著一層水霧,散發著柔柔的光,在漆黑的夜里似乎格外荒涼。
什么是成功?有不包含任何外部因素的成功嗎?或者沒有他,我會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他原來也是這么想的嗎?還是只是他沒聽到所以才沒反駁?…………
荊竹的心理仍在進行著對話,或許是想讓自己不要那么敏感;又或許是想知道自己的價值何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