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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始于鵬城

第八章奇跡

白珊海的工作漸入佳境。

雖然她依舊沒有得到入職時被承諾的店長職位,但她近來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快樂,臉上時常掛著笑意,連帶著工作也更有效率。店鋪二層的員工都被她的歡快情緒影響,整體氛圍也變得松快。

自骨折之后,珊海便開始開始英文學習。每天進展不多,甚至有時候只能背上幾個單詞。她還重拾了兒時的讀書習慣,睡前偶爾拿上紙質書瞄上兩眼。實際上,她的記憶力早不如前,十八歲高考時的那些過目不忘的學習本領早就荒廢了。她有時候自嘲,讀書學英語就像是自我安慰劑,只要讓她覺得自己還在進步,就能情緒平穩、甚至歡快地度過一天。

不過,讀書除了給她帶來積極向上的情緒之外,確實給她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以往睡覺前,她總是要拿著手機刷一會短視頻,刷著刷著往往就忘記了時間,最終以凌晨睡覺收尾,第二天頂著黑眼圈上班。但是現在,一本書在手,她只需要讀上幾頁就昏昏欲睡,報復性熬夜的情況大大減少,睡眠質量直線上升。過沒多久,她的皮膚變好了,面色紅潤了,免疫力似乎也提高了。這也是為什么她白天工作精神抖擻,看起來狀態極佳的原因。

珊海與店內上下人員的關系也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她時常跟在鐘若卿和李靖的身后,傾聽他們對于店鋪管理運營的邏輯和思考。更多時候,她會在店鋪二層走來走去,細心觀察著客人們對每件商品的態度。人們也時常看見她在主推商品服裝搭配建議前駐足停留,在每周銷量表格和目標前皺眉沉思。

不為人知的是,珊海自從向李靖請教服裝和色彩搭配后,時常強迫自己搜索時下流行穿搭,又找來許多色卡鍛煉自己對于色彩的敏銳度。審美這項能力非常神奇。若是沒有審美的加持,即使是最穩當的搭配也不能充分展現所穿之人的身材和氣質優勢。珊海從李靖那里學習到這一點,并深以為然。

自從去年面試失敗后,珊海并不是沒有想過再繼續找新的工作。她一直在刷新自己的簡歷,并時不時地投遞一些理想的職位。與此同時,她也放下了一直以來對于現有工作沒有前途的偏見。從世俗角度來說,現階段的工作市場并不能保證她在短期內找到一份理想滿意的新工作,因此現在的這份工作至少能保證她在短期內還有一口飯吃。從理想的角度來說,她也覺得若是自己能在現有的這份工作里學到一些東西,沉淀下來,成為自己的能力,那么也許能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有所助益,盡管她并不確信具體是未來的什么時候。

珊海觀念的改變,與婉玲作為過來人的勸解,以及小黑貼心的鼓勵不無關系。她在深圳沒有家人,朋友就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力量來源,是在她陷入焦慮深淵時能夠給她支撐、跌倒時能夠把她扶起的人。對于這兩個朋友,她有著深切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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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婉玲近來因為拒絕公司安排出海工作的緣故,被新任的主管架空了職權,很不好過。

她手里現下沒有任何項目,還要每周在部門例會上公開匯報自己的工作進展,這比把她架在火堆上烤還難受。為了能在周例會上的工作匯報里表現出自己并非毫無用處,她只好另辟蹊徑,每日搜索全球行業新機會、新方向,如同撰寫調研報告一般,每周形成一個行業訊息周報,偶爾加上自己對于行業的動向理解,郵件群發給部門所有人,包括她的各級主管。

在這一段時間里,她又自掏腰包,跑遍了GD省內的新能源展會,線上參加了國內大大小小的綠色能源會議直播,聽取了不少行業的新型解決方案和經驗總結,結識了不少新能源領域的行業專家和企業高管。這有兩重好處,一來,她可以憑借這些人脈拓展新的項目,二來,這些人脈又有可能給她帶來新的工作機會。

日子久了,她掌握的數據越來越多,對于行業的理解越來越深刻。她才發覺自己以往工作的繁忙都只是在做表面功夫,就像那只風口上的豬,沒有任何外力就開啟了騰飛,便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掌握了成功的密碼,洋洋得意起來,實則外強中干,沒有鍛煉出對于行業發展趨勢的核心洞察力。在任何一個行業,只要沒有鍛煉出精準的洞察能力,形成自己獨特的思維邏輯,就只能拾人牙慧,永遠處于被動狀態。

當然,她之前多年的工作經驗對她的助益也絕不是履歷上那簡單幾行字。曾經在各種國際市場上穿梭的經歷,曾經對于新能源行業銷售的粗淺理解,隨著她對于全球市場的洞察越發深刻地串聯到一塊,逐漸在她腦海里形成了一副清晰的導向圖;她又從各類活動和交流中收集到的紛雜信息中篩選梳理出有用的信息,整理出一份她認為可行的新的業務拓展方向。終于,在某一周的例會上,她展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并且提出了三個新項目發展請求。

新上任的主管明顯有些詫異。相比公司高層動輒四十歲、五十歲的年齡來說,他屬于年少有為的新鮮血液,初來乍到剛剛接手這個大部門。婉玲的職權實際在他到達之前就已經被前任主管架空,他只是在不熟悉部門人員的情況下踏上了前任主管規劃的路徑。據他所知,前任主管并沒有服從公司保留股票期權提前退休的決策,而是以自己手里的渠道資源為籌碼換取了同等級別卻收入更高的海外崗位。盡管前任主管得償所愿,卻失去了公司高層對她的信任。別看前任主管現在表面十分風光,但只有公司高層的核心少數人知道,提前退休對于她來說只是早晚而已。

初始,現任主管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并未對團隊成員安排進行大規模調整,以為婉玲在經歷過職權架空和冷板凳后會最終屈服,自行辭職或者主動出海。他沒有想到,這姑娘竟然自發地收集起行業訊息,還主動提出了新的業務發展方向。當然,他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會因為婉玲自作主張未經他允許就在周例會上分享自己的研究結果而感到不滿。他反而開始正視婉玲以及她提出的新項目發展需求。

也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這個新的主管需要一些新動靜才能做出自己的成績。對于新任主管來說,盲目執行人力資源部門要求的出海指標或者部門優化指標只會適得其反。恰好,他與前任主管之間的交集也僅限于客套的相互吹捧。出于他對于高層核心信息的掌握,他也并不害怕駁了前任主管的面子,留下前任主管想要趕走的人。

不如立一把威,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也好培養自己的勢力。他這樣想道。

于是,嚴婉玲就這樣重新回到了部門的核心圈層,很快成為新任主管的嫡系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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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的工作要求她與老板保持密切的對話,然而自從小黑無意間撞見老板的秘密之后,她時常惴惴不安,有時候就連當面匯報她都會盡力避開老板的視線。

她很確定當天老板并沒有看到自己,但她也不懂自己為什么會如此躲閃。明明出軌的是老板,但承擔心理壓力的卻是她。她只好工作,瘋狂地工作,借此讓自己保持基本的鎮定。最讓她心顫的是,最近老板太太來公司辦公室的頻率比以往高不少,每次都要找小黑聊幾句,總會不經意地問起老板的行程和花費。讓小黑不得不心驚膽戰地應對,每每都要事前打好腹稿,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小黑并不是八卦的人,她也十分清楚自己作為秘書的定位:該說的話一句不能少,不該說的話一句不能多。她從自己工作的第一任領導處學到這一點。但這只是秘書的基本,而不是秘書的最高境界。她曾經在上一家公司見過一位秘書姐姐,年紀不大卻極其沉穩,行事果斷,待人圓滑,與所屬的領導有著極高的默契程度。若是領導開會給了下屬臉色,待下屬垂頭喪氣地出了會議室,那位秘書姐姐就能立刻迎上來給出幾句柔柔地安慰開導,讓那些成年人陰沉沉的臉色緩和下來。若是有其他部門的高層想要給她所屬的領導臉色看,安排不合時宜的會議,她會主動接盤圓滑地找借口推辭開并且不會得罪任何人。

一直以來,小黑心中都將這位雷厲風行的秘書姐姐作為自己職業生涯的標桿。她不禁想,如果易位而處,那個姐姐會怎么做,會不會處理得更好。

天哪,如果工作里只有工作,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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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雨水不斷,深圳總是陰陰沉沉,氣溫也遲遲不曾升高。

好不容易天氣轉晴,溫度也沒有那么炎熱,白珊海約上嚴婉玲和小黑一同去爬梧桐山。婉玲和小黑分別是珊海在深圳的好朋友,出于各種陰錯陽差,兩人從未見過面,但都從珊海那里知道彼此的存在,也聽聞過對方的故事。此次兩人正式見面,大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很快熟絡起來。

每逢周末,深圳人最多的地方,無非是山上和海灘。深圳的面積不到上海的三分之一,容納的人口卻超過上海人口的二分之三。即便是如此高度的人口密集程度,這座城市里還容納著不少高低不同、大小各異的山。其中,梧桐山最高。得益于優美的風景、便捷的交通、山頂廣闊的視野,梧桐山也是最受歡迎的山之一。不過,想要享受風景和視野,必得先經歷為期幾小時的攀爬。

嚴婉玲每周都有去健身房健身,還聘用了私人教練,近來又開始學習拳擊。她還手握營養師證書,掌握了健康飲食的密碼,在這三人中身體素質最強。小黑和壯子喜愛徒步和特種兵旅游,幾乎周末都在戶外度過,運動步數能排在朋友圈前列,爬山對她來說也不難。而白珊海是一個缺乏日常有序鍛煉的羸弱“深漂”打工人,她無論是體能還是耐力都是這三人中最弱的。卻也正是珊海,在某個休息日的午后刷到了梧桐山頂的圖片,心血來潮組織攛掇了其余兩人一同爬山。

此時,白珊海心里可是有數不清的懊悔。爬山的路程起步不到一小時,她就已經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腿腳發麻了。婉玲和小黑為了照顧珊海的體能,已經盡可能放慢速度。現下珊海已經如此狀態,這二人卻還能悠悠然地邊走邊聊,臉上絲毫不見疲憊之色。

婉玲回過頭來,看著珊海滿臉通紅、汗流浹背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回身攙扶她。婉玲和小黑又拉開珊海的背包,將其中的重物分別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幫助珊海減輕重量。若不是她兩一直給珊海打氣,珊海真想立刻癱軟在地。

小黑笑道:“自從你上完瑜伽課,再沒去健身吧。讓你加強鍛煉,非拖拖拉拉不去。現在好了,這才爬了一個小時,你就累成這樣。一會你要是倒下,我可不會背你。”

婉玲也笑:“去年,我們一起去弘法寺,也沒見你累成這樣。”

珊海重重喘著氣:“我們當時是坐車上山,走路下山,跟這次不一樣。再說,自從上回去了弘法寺,我可就再也沒有踏足山里一步了。”

婉玲和小黑只管笑鬧,珊海只得做出無奈又可憐的樣子,假意抱怨著要就此下山,發誓下回再也不來,作勢就要往回走。婉玲一把挽住她,和小黑一人一只胳膊,看似拖拽實則打鬧,把珊海往前路上引。

婉玲說:“走到這里,回頭和上山一樣時間,你忍心現在下去半途而廢嗎?”

小黑點頭:“就是!你忍心嗎?等你爬到山頂,再說‘下回再也不來’的話也不遲。”

珊海順勢往前走,她也并不真心想回頭。她的理智告訴她要繼續往上爬、要登頂,但她頭腦里時不時會有個小人兒跳出來告訴她,放棄也沒什么不好。曾經的珊海就是這樣的個性,想要很多,卻總是不愿付出太多力氣,將自己的力不從心歸咎于命運的提醒。現在的她,確實想要登頂,雖然依然不愿付出太多力氣。這也是為什么她約上婉玲和小黑,因為只要她們在,她就不會孤獨,就不會退縮。珊海還沒有勇敢和堅毅到對自己的懶惰對抗。

珊海催促婉玲和小黑說些什么。只有轉移了注意力,她才不會感覺那么疲憊。

婉玲近來的工作重新步入正軌,不過她已經不像二十歲那樣不分晝夜地全身心投入工作。正所謂“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勞逸結合才能真正達到可持續發展。對于婉玲來說,去發展工作之外的愛好,即是“逸”。她兒時有做博物館講解員的夢想,如今她也確實利用自己的閑暇時間在深圳博物館里作志愿者,為參觀者講解改革開放史展覽。在珊海的強烈要求下,她順著自己日常的講解稿,說起改革開放的四個經濟特區,說起蛇口炸山填海的“第一炮”,說起深圳國貿大廈建設時“三天一層樓”深圳速度,說起“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的標語,說起消失的羅湖山和墊高的羅湖區。

珊海聽著聽著,倒也真的忘記了疲憊。她的身體似乎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最開始的路程里,長期缺乏鍛煉帶來的疲乏讓她忍不住佝僂起脊背。在婉玲和小黑的一再提醒下,她才勉強直起身。用婉玲的話來說,爬山和所有運動一樣,腰部的核心要繃緊但其他部位要放松,不必去在意那些表層的疲憊和酸痛,要學會調整身體姿勢、調動肌肉讓自己的全身達到更放松的狀態。

“你不用想著遠大的目標,不要只想著登頂,只要想著走好腳下的這一步以及下一步。”婉玲徐徐地說。

“登頂是目標,目標一定要想著,不然怎么給自己打氣。”珊海依舊有些氣喘,說話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我和小黑這樣常年健身運動的人把登頂當做目標是很容易,但像你這樣許久不鍛煉,一開盤就選了梧桐山這樣的大目標的,你現在想著登頂,就會很容易在過程里喪失信心而放棄。可以放松點心情,走好每一步,欣賞沿途風景。如此一來,在你不自覺的時候,你就已經登頂了。”

小黑雖然并不完全認同婉玲的觀點,但也沒有認真反駁。對于珊海這樣的菜鳥選手,不管用怎么樣的激勵方法,只要她能爬到山頂就好。

小黑轉而談起她最近遇上的糟心事。自小黑撞破老板的婚外戀后,總覺得老板太太是有意頻繁到公司查崗,探她口風,每每讓她心驚肉跳。從私心來說,她完全不希望摻和到老板的私人生活和感情當中。她敬重老板,也敬重老板太太。她如此努力認真的對待日常工作,卻不得不因為秘書工作的特殊性被夾在二人中間。而對于老板婚外戀的態度,她即不認可也不理解。在她看來,老板職業發展一帆風順,家庭伴侶知書達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湊成了一對“好”字,又都看起來聽話乖巧。為什么?怎么會?就出軌了呢?

小黑不可能真的去質問老板,她只好去質問壯子。作為小黑最親密的朋友兼伴侶,壯子代替老板承擔了婚姻法庭上男性中被質問的角色。他耐心聽完小黑講述了老板家庭和工作習性,抱著謹慎地態度給出了自己見解。

“什么見解?”珊海聽到這里終于開口忍不住問道。

小黑說道:“他覺得,一方面,成功人士的生活不像外人看起來這樣完美,畢竟大部分有孩家庭的生活都不總是和和樂樂,總有許多外人看不到的瑣碎和煩惱。另一方面,他覺得老板太太應該是知道老公出軌,甚至有點默許了,只是心里還是有點疙瘩,所以經常來公司露面,大概是想讓老公盡可能多的陪在家人身邊。”

“這樣的回答能說服你么?”珊海接著問。

小黑秀氣的臉頰皺起來,嫌棄地說“完全不能。你們不知道,老板太太自己也很厲害,有學歷,有顏值,能賺錢,為什么甘愿受這樣的氣而不干脆選擇離婚呢?”

“或許有利益的牽扯?還是說為了孩子?”

小黑仔細想了想,說道:“都不像。”

三個女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她們不是當事人,無法完全理解每個婚姻狀況下的獨特的相處方式。小黑是三人中唯一一個距離婚姻最近的人,相比對于老板婚姻的探究,她更多思考的是自己即將進入的婚姻。她相信壯子的為人。但她又想到,老板太太在結婚前,必定也是相信老板的為人。一時間她對于自己的相信又沒了信心。雖然這無法完全磨滅她想要步入婚姻想法,但卻引發了她對于婚姻中的雙方關系的更深入思考。盡管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思考是否能讓她和壯子還未到來的婚姻更為堅固長久,但她愿意為此付出努力并多方嘗試。

不知不覺中,“鵬城第一峰”那個人造大石塊已經若隱若現。她們一同發出一聲歡呼。

珊海最為興奮。當她在家躺在床上悠悠閑閑地刷到梧桐山頂的美景時并不曾真正想過上山路程的艱辛。她不幸在爬到半山腰時就將體能消耗殆盡,只是因為已經到達半山腰,貿然下山覺得對不起自己前期的攀爬,這才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上來。既然看到目標就在眼前,精神一瞬間又煥發了,肩膀不酸了,腿腳利索了,珊海加緊小碎步往山頂趕。婉玲和小黑見珊海來了力氣,也隨她一起加快了腳步。

待到三人一同站在高處,四下望去,城市風景盡收眼底,密集的樓宇,忙碌的鹽田港,遠處是香港,再遠處是與天色融為一體的海平面。

珊海忍不住張開嘴,卻只發出了一聲輕呼。

婉玲和小黑并不是第一次爬上梧桐山頂,但每每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會被震撼,因此也沉默不語。

好久,婉玲終于感慨地開口道:“四十五年,從不為人知的小地方,到現在的深圳,只用了四十五年。”作為深二代,她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太久,以致于常常忘記這座城市的年紀比她父母還要年輕。

珊海感嘆道:“這座城市真是個奇跡。”

小黑微笑著瞥了一眼身邊對著風景發呆的兩人,轉過頭,揚起下巴,說道:“再多的奇跡,都是像你、我、她這樣的普通人依靠每天的辛勞堆積出來的,哪有一天就能建成的羅馬。”

三人會心一笑,沒再說話,一同望著遠方的海平面,感受著和煦地陽光順著微風輕拂過她們的臉龐。

趙果柿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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