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箏知道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可錯已鑄成,感受到體內傳來的陣陣虛弱感,她苦笑。
她不是元嬰,也是第一次真正親手殺元嬰修士,自然考慮的不全面,忽略了元嬰和元嬰以下修士的區別。
血鳴真君則是慶幸,若剛才那攻擊,是攻擊他元嬰,他現在就死了。
他心有余悸的盯著楊天箏手里的黑石片,那是什么法寶?
血鳴真君眼露貪婪之色,這么快的速度。
不過,不管它是什么,很快就會是他的了。
“你以金丹之身,傷到本座,也算是有本事了,本座給你個機會,歸順于我,本座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血鳴真君松開捂住胸口的手,在靈力作用下,身上的傷已經恢復如初,若不是衣服還有口子,都看不出他曾經受傷過。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楊天箏看向血鳴真君的眼神異常幽冷。
血鳴真君一愣,隨即笑道:“看來是不愿意了。”
他伸手一抓,楊天箏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飛向他,被一把掐住脖子。
楊天箏掙扎不過,干脆放棄自身,精神力全集中在黑石片上,操控黑石片再次殺向血鳴真君。
可有了防備的血鳴真君,擋住了黑石片,只是手臂上,還是有鮮血流下。
這一下,他真的驚了!
楊天箏眸中閃過微光,若是血鳴真君也用精神力探查……
可惜,血鳴真君卻不是莽撞之人,楊天箏也給了他足夠驚訝,他沒有用精神力靈力任何力量探查。
甚至還拿出一副血色手套戴上。
楊天箏的陰人計劃,還沒實施就胎死腹中。
“這是你的飛劍?”血鳴真君打量著手中的黑石片,沒看出任何東西,但是那以精神力御物的手段,倒是和劍修如出一轍。
就是這黑石片,作為飛劍,也太粗糙了,只是一個大致的劍形。
楊天箏根本說不出話來了,臉色青紫,就快窒息了。
腦海中一個個方法都被否決,忽然一個法訣跳入腦海中,那是凌昭濟的記憶片段,記錄了一種自損根基,提升實力的辦法。
自損根基,就意味著以后再不可能修行,修為不進反退。
但命都沒了的話,還能思考其他嗎?況且,血鳴真君,師傅的仇人,她還記得,師傅一開始收她為徒的愿望。
希望她能成為金丹,殺了血鳴真人給他報仇。
她如今已經如師傅所愿,成為了金丹期修士,可血鳴真人也進階了,他現在是元嬰中期。
他們相差不止一個境界,而是三個。
就在血鳴真君看夠了,準備一把掐死楊天箏的時候,手中的黑石片猛地掙扎起來,他幾欲握不住。
另一只手抓著的楊天箏,身上也傳來詭異的波動,前一刻還虛弱無力,后一刻,就氣息瘋狂飆升。
從金丹后期,一路提升到元嬰初期,僅僅是眨眼的功夫。
黑石片終于在楊天箏的操控下,擺脫了血鳴真君的鉗制,直接劃開他手指,對著他丹田內的元嬰,急射而去。
血鳴真君松開楊天箏,身形閃爍。
楊天箏緊緊的盯著他,黑石片也緊追不舍,不過片刻,便穿透血鳴真君腹部而出。
元嬰被毀,血鳴真君一下子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你……”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金丹手里。
沾血的黑石片回到楊天箏身前,她笑著摸了摸,隨后貼在手臂上,化為印記。
“你快停下。”容斂生喝道。
“停不下來了。”楊天箏搖頭,凌昭濟的記憶中,這是與敵同歸于盡的法子,自然沒有回頭路可走。
黑石片“嗖”的一下飛出來,對著她眉心就切了下去。
楊天箏雖然驚到了,但是到底沒有其他動作,她相信容斂生不會害她。
上次夢魘獸的事,因為是她昏過去后,黑石片才進入她識海,所以,她并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發生過一次了。
她只覺得眉心一痛,便感覺到識海內多了一物。
黑石片一進入楊天箏識海,她原本源源不斷崩毀的根基,就像按下了暫停鍵,戛然而止。
沒了提升來的實力,她腿一軟,半跪在地。
停下了楊天箏崩毀的進程,黑石片一路向下,扎進她丹田。
楊天箏不解其意,可她很快便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血鳴真君只是元嬰被毀,可還是活著,現在他拿著地上撿來的劍,搖搖晃晃走到楊天箏面前。
舉劍朝楊天箏脖子砍去,壞了他幾百年修為,怎么可能讓她活下去。
就在劍即將砍到楊天箏的時候,她睜開眼,就地一滾,躲開這一劍后,抓起地上一把先前那些黑衣人遺留下來的大刀,和血鳴真君對戰起來。
因兩人都沒了修為,此刻的打斗,比起先前靈力法術的較量,倒是顯得幼稚了許多,可兇險程度卻一點不少。
血鳴真君一劍橫掃,感受到劍尖擦過鼻尖,楊天箏竟然覺得興奮,直起腰來后反手就是一刀,刀鋒在血鳴真君身上劃開一條口子,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
失去修為后,血鳴真君的速度力量還有反應,都在急劇下降,他已經活了幾百年。
以凡人的歲數來說,早就該入土了,失去修為不僅代表著他沒有了為非作歹的實力,更代表著他生命該走到終點了。
反倒是楊天箏,就算沒有了修為,以她的歲數,也還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幾招下來,血鳴真君不甘的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了。
楊天箏很想一刀了結了血鳴真君,但還是忍住了。
她忍著體內的空虛感,拿出繩子,把血鳴真君捆了起來,又拿出丹藥,給他喂了下去。
做完后,她才有時間去看林沫和薄修文,兩人只是暈了過去,受傷不算輕,可沒有生命危險,楊天箏給他們各自喂了丹藥。
又處理一下自己的外傷,黑石片進入丹田后,容斂生就沒說話了,她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忙完了?忙完了就進來看看自己的金丹。”她才剛想到這里,腦海中就傳來容斂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