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遲把阮云拉著走到了超市門口,阮云趁著酒勁甩脫了范遲的手,生氣的說道:“你拉著我走干嘛?被人家這樣說,你能忍嗎?憑什么這樣說我們,我要回去出口惡氣。”
說來阮云很奇怪,面對那些欺負(fù)她的身邊人,她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但是面對外面那些欺壓的時候,阮云就像一頭獅子敢勇往直前的沖上去。
高一腳低一腳,正要重新沖進(jìn)超市的阮云,口袋里面的電話響起了,飄浮的眼睛看著破碎的屏幕,都無法分辨是誰打來的,只能滑到接聽鍵去聽里面的聲音。
里面?zhèn)鱽黻P(guān)木軍的聲音,上來就對著電話里面的阮云說:“你在哪里?回來過年吧?!?/p>
聽到關(guān)木軍讓她回去過年的話,阮云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過去她怎么哀求關(guān)木軍,怎么在關(guān)木軍面前低三下四,關(guān)木軍從來沒有跟她好好地說過一句話,不是吼就是罵。自從阮云發(fā)現(xiàn)兒子的相片被關(guān)木軍刪除過后,她再也不想聽到關(guān)木軍那尖銳的聲音。
“老子有男朋友了,不信你聽?!?/p>
阮云對著電話里面的關(guān)木軍吼道,又把手機(jī)遞到范遲的面前。
情場老手的范遲當(dāng)然知道怎么回答。
范遲彎下身子,對著電話說道:“你別再打擾我們了,我是她男朋友。”
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站在工廠門口草坪里的關(guān)木軍,拿著手機(jī),望著漆黑的夜空,心里是五味雜陳,他的出氣筒夢破滅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才被自己趕走一個多月的阮云,居然變了,連孩子都威脅不了她了,敢與他對抗了。
關(guān)木軍他現(xiàn)在自己也在受著歐慶一家人給的壓迫,他當(dāng)然很清楚一個長期被家暴被壓迫的人一旦離開,永遠(yuǎn)也不會回頭。例外一定是有的,就是苦頭還沒吃夠的那種一根筋。
但是他又無法接受,曾經(jīng)的出氣筒不再送上門讓他隨心所欲的出氣,他心中的憋屈無處發(fā)泄,關(guān)木軍像瘋了一樣,在草坪上瘋狂的砸著他在蘇州買的第一部智能手機(jī),嘴里也不停的嘶吼著。
從廠里出來透氣的其他部門的員工看到是關(guān)木軍。
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蔑視的語氣說道:“活該,這就是出軌的下場。”
發(fā)完瘋過后的關(guān)木軍,他又想到電話里面有男人的聲音,也就抓住了這一點,立馬撿起沒有摔壞的手機(jī),給甘肅的家人打電話,說阮云的確實是跟男人跑了,自己才找的歐慶結(jié)婚。
阮云的疏忽大意,讓狡詐詭辯的關(guān)木軍逮著了機(jī)會。
話又說回來,阮云被趕走的第二天,找別的男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就算她沒有被趕走之前,找了一個單身男人,誰又敢去說一句實話,阮云從未被關(guān)木軍善待,即便是找了別人,關(guān)木軍他就沒有一點責(zé)任嗎?
趁著阮云醉酒的狀態(tài),范遲在心里盤算著,要送阮云回住處,就因為他是太監(jiān)般的男人,才能夠引起女性的好感。
當(dāng)范遲要開口詢問阮云需要送她回去時,阮云自己借著酒勁和接電話的窩火勁,居然主動開口讓范遲送她回家。
范遲心中暗自歡喜,想不到自己這姜太公的直鉤這么快就上了一條魚,雖然這條愿者上鉤的魚長得是不怎么妖艷迷人,至少看著不讓人惡心。
范遲攙扶著阮云,走在漆黑的夜空下,路燈都被這倆人的外貌特征弄得迷糊了,燈光也變得昏暗了起來,大概是從阮云那飄浮的眼神里誤判了燈光成了昏暗狀態(tài)吧。
坐在床上抱著孩子喂奶的阮鳳,朝著站倚在門框下抽著煙的陳冬生商量著,過完年開春暖和些的時候,把母親萬叢蘭接到上海來檢查一番。
聽到妻子的商量請求,一個人工作掙錢養(yǎng)家的陳冬生也倍感壓力,現(xiàn)在又碰上丈母娘生病,剛剛20出頭的小伙子哪里能夠背得起這么多的壓力,嘴上是答應(yīng)了妻子阮鳳的請求,對于普通打工人來說,看病的錢和老丈人丈母娘過來的花銷的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愁云慘淡的陳冬生又從口袋里掏了一支煙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機(jī)把煙給點上,吧嗒吧嗒猛吸了起來,門口的煙霧直往房間里面鉆。
阮鳳鎖著眉頭翻著白眼看著門口的丈夫,溫柔的兇道:“走遠(yuǎn)點抽,煙子都飄在屋里來了?!?/p>
陳冬生彈了彈煙上的煙灰,繼續(xù)抽著煙對直走出了巷子,站在巷子門口的河邊,繼續(xù)接著抽起了煙來,緩解身上那無能為力的壓力感。
從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鑰匙打開了門。
酒也醒全的阮云,也沒有把范遲給趕出去,請范遲進(jìn)屋隨便坐,自己拿著暖瓶去開水房打開水去了,回來的時候,范遲還是在房間里面直直的站著。
倆人相視一笑。
誰能抵擋得住英俊的外貌和溫暖的笑,更何況是一直以來從未得到過溫暖的阮云。
對于她來說,只要對方不是有婦之夫,愛上了誰都不過分。
家里就一個杯子,阮云把開水倒在自己的杯子里燙了燙,把水倒在桌子下面的盆子里,又往杯子里面倒了大半杯開水,遞給了范遲,站著的范遲趕忙伸手來接杯子,阮云又示意讓范遲坐在凳子上。
凳子很矮,對于高大的范遲來說,坐在上面很是壓迫得慌。還是坐了了下去,感覺到不自在,又站了起來,阮云見范遲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讓范遲坐在了床上。
坐在了床上的范遲端著開水,放在嘴邊吹著,又用嘴去呡了呡試試溫度。
阮云又把暖瓶里的開水倒在洗臉盆子里,又出門再去打一壺開水回來。
范遲打量著阮云的房間,空蕩的房間,寒酸的房間,的確是像阮云在網(wǎng)上所說剛回到上海。
范遲心里是扭曲,但是他也還沒到十惡不赦的地步。
但凡家里溫暖,那個女子又怎么會在寒冷的大冬天出走?
打開水回來阮云,往暖水瓶的蓋子里給自己也倒了一半蓋開水,把暖水瓶放在了桌子下面,端著盆子里面的熱水去到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刷牙洗好臉,又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里面拿洗腳的盆子還有凳子和拖鞋。
坐在床上準(zhǔn)備起來放杯子的范遲,看著阮云拿著盆子到狹小的衛(wèi)生間去洗腳,對著忙碌的阮云說道:“不用顧忌我,我又不吃人,你就在房間里面洗腳好了?!?/p>
善解人意的范遲開始在俘獲阮云的心,從來沒有被關(guān)木軍善待過的阮云,聽到這么溫柔的話,心里的小鹿開始亂撞了,更何況是這么帥氣的男子。
“我都已經(jīng)把凳子搬到里面來了,沒事沒事,就在里面洗就好了。”
洗好腳坐在床上的阮云,與范遲聊起了天來,阮云坐下來仔細(xì)的聽范遲說話,才聽出范遲的西北口音,詢問一下,得知范遲是陜西西安人。
兩人聊得甚歡,都忘記了時間,看了看手機(jī)時間,都11點多了,倆人相視著尷尬的笑了笑。
阮云站了起來,準(zhǔn)備去開門,范遲從身后一下把阮云摟在懷中,在阮云的耳邊輕聲的說著:“讓我留下來吧,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p>
女兒國的國王見到溫文爾雅的和尚都失了態(tài),更何況一個凡間女子。
她不敢拒絕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害怕去拒絕,害怕自己的拒絕讓對方遠(yuǎn)離了自己。
范遲溫柔的懷抱讓阮云迷失了方向,醉倒在范遲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