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如其來的調令

晨霧未散，馬小馬踩著共享單車沖進法院大院，車筐里晃蕩的豆漿險些灑在制服裙上。公告欄前圍著一圈人，后勤科張姐尖細的嗓音穿透人群：“哎呦小馬來啦！快看看這大喜事！”

她擠進去的瞬間，吸管“啪”地掉在地上——自己的證件照被放大成A3尺寸貼在公示欄中央，頭頂的呆毛和熬夜查案的黑眼圈一覽無余。照片下方赫然寫著：“擬借調馬小馬同志至司法行政部監察科，參與‘清風行動’專項督查。”

“監察科？那不是專門查自己人的錦衣衛嗎？”隔壁民事庭的老趙陰陽怪氣地冷笑，“年輕人就是會鉆營。”

馬小馬盯著公章邊緣暈開的紅印，后頸突然刺痛——那印章的紋路竟與她昨夜在案卷上看到的某張符咒重合。手機瘋狂震動，牛小牛連發十條語音轟炸：“你瘋了？監察科吃人不吐骨頭！上個月他們剛逼瘋一個審計處的老會計！”

她正要回懟，處長秘書踩著高跟鞋“咔嗒咔嗒”走來，遞上一份紅頭文件：“小馬，下午三點前到監察科報到。處長特意囑咐，這是組織對你的重點培養。”

文件扉頁的油墨味鉆進鼻腔，馬小馬眼前閃過一道殘影——猩紅的公章化作血滴，在紙上蜿蜒出“陷阱”二字。

2.蜜糖陷阱

監察科位于法院西翼頂樓，整層鋪著消音地毯，腳步聲像被吞進黑洞。科長周明的辦公室擺著金絲楠木茶臺，香爐青煙繚繞，卻遮不住文件柜里傳來的淡淡腥氣。

“年輕人就該多歷練。”周明推來一碟馬卡龍，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月牙，“老徐的案子證據鏈完整，你只需在聽證會上走個流程。”他指尖點著監控截圖，畫面里檔案室科員老徐佝僂著背，懷揣文件袋鉆進小巷，“受賄金額二十萬，足夠開除公職了。”

馬小馬接過檔案袋的剎那，虎口像被烙鐵灼傷——袋口滲出粘稠黑霧，凝成一只殘缺的左手，食指正指向周明腕間的勞力士綠水鬼。

“科長，這監控時間顯示上周三凌晨兩點。”她強忍惡心翻開卷宗，“但老徐患有嚴重糖尿病，醫院記錄顯示那晚他在急診室輸液。”

周明的笑容僵了一瞬，茶匙“當啷”撞上杯沿：“小馬啊，有些病歷……是可以補開的。”他忽然傾身壓低嗓音，“聽證會結束我就推薦你轉正，監察科副科長的位置空了很久了。”

檀香味陡然變得刺鼻，馬小馬瞥見周明領口若隱若現的暗紅色符紋——與老徐外套內襯的圖案一模一樣。

3.被篡改的記憶

子夜時分的證物室冷如冰窖，馬小馬將老徐的舊制服按在掌心。

共情能力如潮水漫過神經：

——老徐在幼兒園鐵門外踮腳張望，把攢了半年的退休金塞給白血病孫女的主治醫生；

——暴雨夜，他跪在潮濕的小巷里，文件袋被鴨舌帽男人搶走，一疊鈔票砸在臉上：“封口費，敢報警就弄死你孫女！”

畫面驟然扭曲，老徐的臉突然變成周明獰笑的模樣，符咒從文件袋竄出，毒蛇般纏住她的手腕！

“違規取證，知法犯法！”一聲厲喝炸響。

牛小牛舉著紫外線燈撞開門，藍光掃過制服內襯——暗紅符咒正像活物般蠕動褪色。“攝魂符，專克共情者。”他捏住符紙冷笑，“有人用邪術篡改你的記憶，老徐受賄是假，他手里那份土地糾紛案的真相才是某些人的催命符。”

馬小馬癱坐在鐵柜旁，看著牛小牛熟練地焚毀符咒。火光映亮他后頸一道陳年疤痕，她突然想起共情時閃過的畫面——十歲的牛小牛被黑衣人按在火場，嘶吼著要搶他懷里的檔案袋。

4.聽證會上的逆轉

聽證席的橡木長桌泛著冷光，老徐縮在被告席發抖，像片枯黃的落葉。周明扶了扶金絲眼鏡：“鑒于徐某嚴重違紀，建議開除并移交檢察機關……”

“反對！”馬小馬霍然起身，U盤插入電腦的聲響清脆如刀出鞘。

周明慈祥的嗓音從音響溢出：「小馬啊，聽說老徐孫女今天做骨髓移植？聽證會前‘不小心’弄丟他的申辯書，孩子的手術費就不用愁了……」

全場嘩然中，緝毒犬“雷霆”撞開門，獠牙叼住周明的公文包瘋狂撕扯。塑料袋破裂，冰糖粒滾落一地。“不可能！”周明眼鏡滑到鼻尖，“我明明放的是新型致幻劑……”

駒小駒踩著七厘米紅底高跟鞋踏入會場，甩出的轉賬記錄如雪片紛飛：“周科長收受地產商三百萬，用致幻劑偽造受賄證據。順便通知你——”她俯身貼近周明慘白的臉，“二奶藏在碧水灣的保險箱，紀委同志正在開鎖呢。”

旁聽席炸開驚呼，記者們的鏡頭蜂擁而上。馬小馬卻盯著周明腕間崩斷的手串——檀木珠滾落時，每顆都裂開猩紅的瞳孔。

5.洗手間的警告

馬小馬趴在洗手臺干嘔，涼水潑在臉上卻洗不掉血腥味。鏡面“咯吱”裂開細紋，鮮血從縫隙滲出，凝成紅衣女人的輪廓。

“真以為贏了？”女人冰涼的手指劃過她脖頸，“周明不過是條看門狗，真正的獵手啊……”沾血的長指甲戳向鏡子，映出司法大樓頂層某扇亮燈的窗，“最愛看小老鼠自以為逃出生天的蠢樣子。”

隔間門被桃木簪劈開，朱小朱舉著糯米粉大罵：“死丫頭！共情者沾了官場煞氣，閻王都救不了你！”

“大姨，瞞了二十年還沒演夠？”駒小駒倚著門框涂口紅，鮮紅的膏體像凝固的血，“她外公根本不是自殺——二十五年前他查到司法部高層勾結邪教，被滅口前把共情之力封進了外孫女血脈里。”

驚雷劈開夜空，馬小馬望向鏡中漣漪，無數雙猩紅眼睛在身后睜開。盥洗池的水突然倒流，浮出半張燒焦的舊照片——年輕版的外公與現任司法部長并肩而立，背后是畫滿符咒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