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翠兒便找來一身青藍色的長裙,宛如湖水般漣漪,絲綢的柔滑質(zhì)地和那靜謐的色彩宛如水墨畫一般。衣身上那精美的云紋繡花,似乎在默默訴說著它的婉約與賢淑。
林舒言很滿意,不過古代衣服繁瑣,她只能靠翠兒了,穿好后坐在了銅鏡前,經(jīng)過翠兒的打扮點綴,鏡前的林舒言嘴型早已成了O字形,這是她嗎?這也太好看了吧!
原主雖然和她有幾分相似,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鏡里就是她,高高的馬尾,半披散的青絲垂到腰后,清新脫俗,這就是她林舒言本人,傾國傾城的容顏,誰看了還能淡定自若。胸前亭亭而立,盈盈一握的腰肢,眉目如畫惹人心動。
林舒言心中有點小竊喜,她上一世也是頂美的,但是她從來不知道穿古代衣服這么合適自己。左看看,右看看。翠兒將最后的發(fā)釵戴上,門外就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綠兒急匆匆進了里屋,還不等綠兒開口說話,一個帶著不滿和惱怒的聲音響起。
王爺這么急著見我,是又想禁我的足嗎?還是王爺想清楚了?宋逸寒眼眸冰冷直視林舒言,林舒言也抬眸看著宋逸寒。突然間,宋逸寒看著眼前人莫名的呼吸一滯,眼神停頓在林舒言身上幾息之后,又尷尬地轉(zhuǎn)向另一邊,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
可是想到這個惡毒女人的所做所為,心中那一抹異樣轉(zhuǎn)身而逝。剛才的怔忡被冰冷的氣息籠罩。直直看著林舒言,王爺這次想好怎么懲罰我了嗎?
林舒言無了個大語,心中暗自揣測,宋逸寒貌似很討厭原主,不對,是恨。宋逸寒恨上官九兒,難道他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現(xiàn)在我才是上官九兒。
林舒言緩步走到宋逸寒面前,距離三步之遙。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閃爍,不過這星星現(xiàn)在看來很危險,薄唇緊抿,高高的發(fā)冠束起高馬尾,半披散的頭發(fā)隨風(fēng)而動,長得倒是人模人樣,不過她可不敢喜歡,沒看到那刀人的眼神嗎?
林舒言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九兒只是擔(dān)心公子的安危,如今公子平安回來,九兒又怎會再責(zé)罰公子,來人,送公子回去歇息。
宋逸寒皺眉,疑惑的瞥了一眼林舒言,這女人又要做什么,為什么和往常不一樣,難道不是應(yīng)該先罰跪再禁足嗎?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理回到了松園。看著走遠的男人,林舒言輕呼氣,翠兒上前,主子是否哪里不舒服,要不婢子還是去請莫神醫(yī)來瞧瞧。林舒言淡淡回道,不必了,本王出去走走,你去忙吧!
翠兒還想開口,可是林舒言已經(jīng)離開。想到每次主子去哪里都讓她陪同的。或許是主子被宋公子氣著想一個人靜靜,想到此,翠兒只好離開去給林舒言準(zhǔn)備晚膳。
林舒言走著走著才發(fā)覺不對,她沒想到原主的府邸這么大,她迷路了,要知道會這樣,她剛才就帶上翠兒了。
邊走邊觀察,蜿蜒的小路旁挨著一片蓮花池,滿池的蓮花盛開奪目,清澈的水底里還能看見錦鯉魚群在游戲,林舒言不禁感嘆,她上一世活得還沒有這些魚滋潤,想著自己英年早逝,心中又郁悶了幾分。
離開蓮花池又繼續(xù)向前摸索回寢殿的路,不得不感嘆,原主就是個小富婆,一路上的亭臺水榭,花香撲鼻,還有那巍峨的假山,設(shè)計巧妙,每一塊石頭都經(jīng)過精心的挑選和堆砌。石峰之間,綠植叢生,與山石相映成趣。山間的青松翠柏更是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營造出一種恬靜的氛圍。
這些要都是她的該多好啊!有點苦悶,隨即又想到,如今她才是上官九兒,既然接受了原主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以后的風(fēng)浪肯定也不少,所以原主的財富她自然也要接受了,嘿嘿嘿……林舒言賤兮兮的笑聲驚走了樹上打盹的鳥兒,鳥兒瞪了一眼林舒言,仿佛在說,又是你這個臭女人。
林舒言平復(fù)心中的小九九,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適應(yīng)上官九兒的身份,成為新一個上官九兒。不知不覺中,她走進了一處種著芍藥的院落,這些芍藥花大部分已經(jīng)凋謝,偶爾還能看見幾朵在風(fēng)中飄揚,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
林舒言抬頭便看到園子上方的兩個大字,嘴唇輕起,墨園?又看向緊閉的大門,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輕輕一推,大門緩緩打開,有人嗎?我進來了啊!林舒言跨過門檻向內(nèi)走去,進入園內(nèi),四周的盆栽種滿了跟外面一樣的芍藥,她暗自低語,這人是有多喜歡芍藥,外面里面都是,不過挺好看。
王爺看了這么久,是否也喜歡這芍藥花。從林舒言剛進門時,王子玉就一直注視她許久。林舒言轉(zhuǎn)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王子玉,只不過此時天色微暗,不仔細看還真就發(fā)現(xiàn)不了。
此人穿著一身雪色長衫,只是里襟卻是紅色的,墨染般的發(fā)絲在微風(fēng)吹拂下,張揚著,飛舞著,一張俊逸至極的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略帶一些憔悴,整個人猶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令人不由的產(chǎn)生一絲敬畏。
王爺這是…被玉驚著了?王子玉的提問讓林舒言回過了神,不由驚嘆,簡直就是一幅畫,這男人長得也太妖孽了吧!她剛才差點就深陷美色之中了,吞了吞口水才試探性的問,你是……糟糕,翠兒跟她說過的,她居然給忘了,這下要怎么辦?
王子玉靠在椅子上就靜靜的看著林舒言,只是眉宇間多了一抹不解與深思,但轉(zhuǎn)眼間消失無蹤,王爺這是不記得玉了嗎?也怪,玉這破敗不堪的身體,總想幫王爺排憂解難,時常陪伴王爺身側(cè),可卻有心而力不足,如今王爺忘記玉也實屬應(yīng)該。
林舒言聽這話,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剛才這男人眼里的那一抹流光她可是看得真真的,明明不喜歡她,卻要裝出一副深情不已的樣子。
看著王子玉桌上的菜肴,一個念頭在心中閃過,不就是演戲嗎,那她就奉陪了。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本王覺得你園中的芍藥有助眠的功效,所以呢本王今晚要在墨園休息一晚,便早早趕來看是否還趕得上夫君的晚膳,說完便一臉的天真假笑。
王子玉自然也知道林舒言這笑并非發(fā)自真心。蒲扇輕輕晃動,笑意不達眼底,那王爺可趕巧了,來人,再拿一副碗筷上來。林舒言大大方方的坐在王子玉對面,桌上是簡單的三菜一湯,就是這也太素了點吧!一盤炒青菜,一盤白豆腐上面飄著蔥花,一盤胡蘿卜絲,至于那個湯倒是還可以,蟲草參枸杞燉烏雞。
王子玉起身,讓玉來給王爺布菜,隨即筷子夾起一塊烏雞肉,放進林舒言的碗里。林舒言一點也不客氣,夾起直接放進嘴里,這味道不錯嘛!再來再來!
王子玉眼眸又深沉了幾分,王爺恕罪,玉身體不適,讓下人代勞吧!說著坐回椅子上。林舒言擺擺手,不必了,麻煩,我自己來。王子玉的目光又落在了不斷夾雞肉的林舒言身上,一刻鐘后,林舒言吃飽喝足。而王子玉就安靜地看著她。筷子未動半分。
林舒言一開始就知道,只是不明白王子玉的行為是為何,說要給她布菜,結(jié)果呢,夾了一塊就擺手不干了。古怪,反正吃也吃了,還是離開這兒再說,王子玉雖然一副儒雅溫和的態(tài)度,但林舒言感覺此人不簡單,回去再好好問翠兒。帕子輕輕抹了抹嘴,啊…那個,本王就先走了,你慢慢吃,慢慢吃啊!林舒言起身剛想走,便被王子玉抬起的蒲扇攔住了去路。林舒言抬眼看著王子玉。
王子玉嘴角微揚,上挑的眼角看著林舒言,王爺不是說要在玉這里住一宿嗎?莫不是又給忘記了?
林舒言有點窘,她剛才只是想嚇嚇王子玉,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這個出生在二十一世紀(jì)的人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她那個時代的人同居還不一定得結(jié)婚咧。而且王子玉長得這么好看,她是一點兒也不虧的。只是鬧歸鬧,要真的實踐,她還是有點羞羞的。
林舒言故作鎮(zhèn)定,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回我院子去。你早點吃完早點休息。可是王子玉的蒲扇并未移動分毫,王爺這樣回去,明日宮里的圣旨就會降到墨園,王爺是想讓玉被責(zé)罰嗎?
林舒言獰眉,脫口而出,這是為何?王子玉不言語,眼角卻瞥向不遠處的假山,那里綠植茂密,就算藏進四五個人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王爺還走嗎?王子玉的表現(xiàn)讓林舒言也感覺到假山后的不同尋常,這府上或許處處都有耳朵,所以她往后更要小心警惕。面對王子玉的問話,她很糾結(jié),她不知道為什么離開這里王子玉會受罰。看來今晚真的要在這兒過夜了。
林舒言只好又坐下,王子玉是否受罰,她一點也不在乎,只是她如今頂著上官九兒的身份過活,自是處處要小心。
對面的王子玉吩咐下人撤走飯菜,此時天色早已被黑暗籠罩,門梁上的燈籠里搖曳著微弱的光。王子玉起身走進里屋,長袍飛揚,一絲淡淡的香味仿佛帶著他的個性和情感,那淡雅而清新,如同山間清泉的香,讓人想靠近深呼吸。
林舒言微愣,隨即也走了進去,屋內(nèi)擺設(shè)簡單樸素,可是…可是…怎么回事,王子玉他…他在脫衣服,他這是饑渴到了什么地步,按道理他們才初次見面,他居然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
還不等林舒言多嘰歪一會兒,她身后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抬著浴桶的下人從她身旁經(jīng)過,接著就是提著水的人陸續(xù)進出,不一會兒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林舒言還呆呆地站在原地。
這個男人想做什么?難道是她想的那樣?
王爺還不出去?難不成王爺喜歡在桶里……,其實玉倒也不介意和王爺共同奔赴極樂之巔,雖然玉如今的身體羸弱,但只要王爺不嫌棄。玉會盡力伺候讓王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