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珩縱容著女人的所作所為,直到她停下,才讓手下將人拖走。
陳家橋手上、腿上的鐵棍還插著,沒有命令沒人敢拿下來,拖行過程中,鐵棍不斷與周圍的一切發生碰撞,保鏢粗魯的動作也時刻帶動鐵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傷害。
“阿珩,抱~”洛安衾言笑晏晏,張開雙臂索抱。
卻在男人上前的下一刻,猩甜的血液涌上喉頭,洛安衾再也忍不住,將嘴里的血盡數噴出,斷線風箏般重重癱軟倒地。
“洛安衾!”
薄珩瞳孔驟縮,眼睜睜看著她倒在血泊中,心臟似乎隨著她的倒下暫停,直到探了鼻息,發現人還活著,才又重新跳動。
抱起洛安衾的胳膊微不可察地發著抖,薄珩冷冷環顧四周。
音響里還放著激奮人心的音樂,卻沒有一個人敢有所動作,各個噤若寒蟬,等著男人宣判最終結果。
“在場的,一個不落,全部記下來。”
輕飄飄一句就判了眾人死刑。
沒辦法,誰叫他是薄家掌權人,真正的權貴!
在場的人心如死灰,雖然沒干什么,但恰恰就是因為什么都沒做,才受到這莫名的牽連,但凡有人在陳家橋對兩個女人施暴時上前勸阻一下,也不至于到現在這地步。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無一例外都是對陳家的憤怒。
……
柳安然的腰傷實在嚴重,洛安衾也一直昏迷不醒,急得兩個大男人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忍著沖進手術室的沖動,將滿腔怒意發泄在等候區的椅子上。
“安安啊!我的安安在哪里啊!”
“然然呢?然然現在怎么樣了?”
“……”
接到通知的洛家、柳家急急忙忙趕到,神情慌張地抓住剛從手術室出來的護士。
“家屬請冷靜,患者還在里面手術,一切情況都需等醫生出來才知道。”護士安撫了兩句,趁著空檔趕忙離開。
她還要去血庫調血過來呢,可不能耽誤了!
“嗚嗚嗚……我的安安啊……她怎么這么命苦啊……”洛母哭到虛脫,喪失所有力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和柳母抱頭痛哭,看不出丁點兒平日里雍容華貴的豪門夫人模樣。
薄珩的呼吸因為洛家的到來變得急促而粗重,全身肌肉鼓脹,雙拳緊握,指關節都泛著白。
他雙眼含怒,死死盯著那張滿是淚痕的臉,薄唇緊緊抿在一起,似乎在克制著內心的爆發。
姜謹走上前,滿是歉意地開口說道:“伯父伯母們,實在是抱歉,因為我的管理不當,讓兩位千金在我的會所里發生了這樣的事,請各位放心!我一定會給幾位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洛母看了眼,對他的話不甚在意,除開關于洛安衾的,她現在聽不進任何事,只希望女兒能夠平安醒來,至于陳家,絲毫沒有女兒值得她關注。
相比之下,洛父就冷靜多了,他先是寬慰了姜謹幾句,隨后打電話讓人收集有關陳家的所有黑料,等洛安衾脫離危險,就將那些腌臜事公之于眾,讓陳家在海市徹底消失。
滴——
手術室的燈滅了,眾人紛紛上前等著結果,薄珩也邁步走到眾人身后,靜靜聽著醫生的話。
“手術很成功,患者洛安衾的胸腔受到外力撞擊,內臟出血,肋骨有三根中度斷裂,伴隨著輕微腦震蕩,經過搶救已經脫離危險,臉上的傷也已經處理,等再觀察半個小時,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患者柳安然的情況稍微嚴重一點,她的腰椎受傷,影響到了下肢神經,雖然經過我們的努力已無大礙,但還是要臥床修養一陣子,切莫勞累。”
醫生的話給眾人都吃了顆定心丸,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謝謝醫生了!”
目送醫生進去,幾人繼續在門口等待。
緩過神,洛母這才注意到,一起等著的除了姜謹,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不!是熟人!
洛母眼底浮上驚懼之色,訝然看著男人。
幾人注意到洛母情緒的變化,順著視線看過去,吸氣聲在安靜的走廊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祁……”
話還沒說完,洛江禾一把捂住洛父的嘴,提高嗓音,掩住他的話,“爸!這是薄家三少,薄珩。”
洛父洛母還是不敢置信,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相似的人?
柳父柳母也被薄珩的相貌驚住,但當聽到男人的身份,迅速反應過來走到好友身旁,示意他們別亂說話,免得惹了這尊大佛。
薄珩神色如常,口袋里緊握的拳頭卻昭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伯父,伯母,你們好。”
“我是……薄珩。”
短短的兩句介紹,宛若寂靜夜空中乍響的驚雷,一時間,幾人都不知該作何感想。
接下來的時間,洛母一直渾渾噩噩,直到洛安衾從手術室出來,又被順利送到病房,都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脫離。
薄珩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只剩姜謹還在忙前忙后地安排著一切。
“姜少,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安安和然然怕是兇多吉少啊。”洛父將姜謹請至一邊,誠懇地道著謝。
“伯父,你可千萬別這樣說!洛小姐和柳小姐是在我的地盤出的事,理應我來負責,說到底,還是因為我的管理不當,不然她們也不會受到傷害。”
洛父嘆口氣,拍拍姜謹的肩膀,而后似有些難以言說,掙扎一番又語帶疑惑地開口詢問:“剛才那位……真的是薄家三少?那個薄家掌權人?”
姜謹不明所以,有些奇怪于洛父的問題,但還是給予了肯定,“對啊,三哥剛從A國回來,伯父沒見過也是正常。”
醫院的院長帶著幾位權威醫生過來,姜謹又忙著和幾人討論病情去了。
注意到姜謹離開,洛母快步上前,“怎么樣?”
洛父有些心不在焉,“確實是薄家三少。”
“世界上竟真有這么相似的人!”
柳父作為當年事件的親歷者,對薄珩的出現也是心緒沉重,但又不知該如何安慰老友,只能站在一旁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