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shí)難受得緊,洛母讓柳安然攙扶著回房,洛江禾也跟了上去。
路過洛安衾身旁,她深深看了眼,眼底翻涌,似有千言萬語,最終還是靜默離開。
上去沒兩分鐘洛江禾又下來了,洛父疑惑地詢問道:“怎么了?你媽那邊沒什么事吧?”
洛江禾頭也不抬翻找著醫(yī)藥箱,“媽剛才被那個女人抓傷了,腿上有幾個破口。”
“嚴(yán)重嗎?”
“不嚴(yán)重,幾個小傷口,我上去給她上個藥就行。”說完拿著碘伏和創(chuàng)口貼就轉(zhuǎn)身離開。
洛安衾身形一動跟上,跟了兩步又生生停下腳步頓在原地,眼中閃過掙扎,隨后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安安,薄總他……”洛父喚住她,卻不知該怎么措辭,尤其看到女兒眼中的冷漠,更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咱們是該好好謝謝薄總……”他輕嘆。
“嗯。”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洛父靠在沙發(fā)椅背上,四肢無力地垂著,良久,兩行濁淚流出眼眶,打濕了不知何時已悄然留下歲月痕跡的臉龐。
離開的洛安衾不知道該去哪兒,漫無目的在山莊內(nèi)走著,回想洛母對自己的維護(hù),她內(nèi)心無比煎熬。
短短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洛父洛母對自己極盡寵愛,百依百順,可就是這樣一對慈愛的父母,居然能用死來威脅自己的女兒與最愛的人分開,哪怕知道她可能會因此一蹶不振也再所不惜!
為什么?
她想不通!
明明最開始他們對他也是很滿意的,可到后來卻什么都變了,他們歇斯底里,不顧一切,哪怕自己跪暈在面前也沒有松口……
走著走著,竟又回到了主樓。
洛安衾在一樓轉(zhuǎn)悠,路過書房時停下腳步。
推門進(jìn)去,書房還和之前一樣的布局,墻上、柜子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相框,有洛江禾的,也有洛安衾的,還有每年固定的全家福。
照片一塵不染,不難看出是經(jīng)常被人拿下來擦拭過的,洛家能進(jìn)書房的也就這么幾個人,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從剛出生到20歲的每年都有,洛安衾算了算,似乎是從自己20歲之后,就再沒有添一張新照片了。
也就是五年前……
說不觸動是假的,洛安衾的心再次糾結(jié),望著滿墻的照片,看著相片上的笑容,往日美好的回憶不斷沖擊著她的大腦。
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將臉埋進(jìn)自己的雙腿,發(fā)出低低的嗚咽……
哭累了,洛安衾就靠坐在桌邊,陡然發(fā)現(xiàn)書柜上竟還有一張自己和祁景珩的合照!
她踮起腳緩緩抽出夾在兩本書中的照片,還未干透的臉頰再次布滿淚水。
洛安衾將照片貼在胸口,嘴里呢喃著,慢慢坐回椅子上。
撫摸著照片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她有好多話想寫下來告訴他。
辦公桌上沒有筆,洛安衾隨手打開其中一個抽屜。
冥冥中注定般,一封白色信封映入眼簾。
封面沒有署名。
出于好奇,洛安衾還是打開了……
等再次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
洛父洛母,柳安然,洛江禾全都圍在床邊。
看著洛母關(guān)切中帶著疲憊的眼神,洛安衾第一次朝她緩緩伸出手,“……媽……”
眾人皆震驚,洛母也因?yàn)檫@句“媽”泣不成聲,“誒!媽在……媽媽在……”
洛安衾得到回應(yīng),五年來的委屈、思念如洪水般一擁而上,她哭喊著,掙扎著,嘶吼著,聲聲泣血!
“媽!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
就在剛才,洛安衾打開信封之后,一個塵封了五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原來,五年前并不是洛母棒打鴛鴦,而是一個神秘家族給洛父洛母送來一封匿名信,信上清楚寫著,要求他們必須盡快拆散洛安衾和祁景珩,如若不然,就對洛安衾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最開始夫妻倆并不在意,畢竟自己再怎么也是大家族,若是被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就嚇退,那他們還怎么撐起洛氏這么大個產(chǎn)業(yè)?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
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后面推動,洛氏開始莫名被一些人瘋狂攻擊,在網(wǎng)絡(luò)上傳播一些不實(shí)言論,洛氏股票因此猛跌,而原先談好的合作方,也寧愿賠償巨額違約金,來達(dá)到解約的目的。
再后來,洛安衾開始接二連三出現(xiàn)事故,有時候是差點(diǎn)被掉下來的花盆砸到,有時候是行駛在路上被疾馳而來的汽車撞……
一樁樁一件件,無一不刺激著洛父洛母的神經(jīng),他們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因?yàn)橐粋€外人而被毀掉,即使那個人他們也很滿意,是自己女兒最喜歡的人……
于是就出現(xiàn)了洛母以死相逼,逼迫兩人分開,而祁景珩也因?yàn)閭倪^度,約洛安衾見面,在見面時,被追殺她的人誤傷,中槍跌入海中而亡!
至此,五年前的謎題全部被解開!
洛母看似蠻不講理的背后,一切都僅僅是對她唯一女兒的愛!
“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洛安衾緊閉雙眼,嘴里不停念叨,慢慢地,情緒越來越激動,掙扎越來越激烈。
“不好!安安又犯病了!”柳安然大叫一聲,忙讓出位置給洛江禾,“快按住她!別讓她傷到自己!我去拿藥!”
不敢耽誤,她沖到往日放藥的地方,拿出藥瓶卻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吃完。
細(xì)眉緊蹙,女人暴躁地“嘖”了聲,飛快沖到樓下抄起自己的包。
還好上次之后她就一直備了一瓶隨身帶著。
“快快快!讓開讓開!”
爬上床,掰開洛安衾的嘴,把藥倒了進(jìn)去,一氣呵成。
床上人兒的臉色逐漸緩和,呼吸也平穩(wěn)下來,眾人這才舒了口氣。
“安安?聽得到我說話嗎?”
洛安衾悠悠睜開淚眸,眼神空洞,漆黑的眸底滿是死意,她啞著嗓子,“爸,媽,女兒不孝,恨了你們五年……女兒肯定讓你們傷透了心……”
“安安啊……你別嚇?gòu)寢尅甭迥付哙轮鴵崦迥隂]有碰過的臉,臉上難掩慌亂。
“安安……沒事啊!乖!媽媽沒怪你,從來沒怪過你。”
“對啊,安安,我和你媽從來都沒有……安安,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好不好,不要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