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張牧也滿足地直打嗝,在客廳來回轉悠消食。
“這是什么啊?”他注意到角落的禮盒,有些好奇。
西雅瞄了眼,哦,是安安的禮服。
“安安的。”她答。
“我可以看看嗎?”張牧也咧著嘴,手放在禮盒上,只等一個回答就立馬打開看了。
洛安衾抬眼,漫不經心揮揮手,“看吧。”
禮服被展開拎在手上,張牧也歪著腦袋有些不解,“華麗是華麗,怎么壞成這樣了?女神要是需要,我可以找人給你定制幾件的。”
他以為洛安衾舍不得,出于朋友之間的關心想送幾件給她。
洛安衾被他天真卻仗義的話戳中,眼神揶揄瞧向他,“是啊,囊中羞澀,想著縫縫補補也不是不能穿。”
男人正準備開口包攬下她所有禮服,搭錯的神經又在這時重新跳回了正軌,但貌似沒完全回來,“嗯?不對啊?洛家在海市有頭有臉,不可能連件衣服都買……不起……”
看著眾人的笑,張牧也總算是反應過來,“好哇!女神你騙我!”
他皺著眉,滿臉控訴。
“沒有啊,怎么會?”洛安衾微微睜大雙眼,裝傻不承認。
張牧也捋了捋頭發,自己都不好意思笑起來,嘿嘿兩聲道:“好像確實是我傻了,那這衣服是干嘛的啊?”
“這是安安接的單子。”
洛安衾本想開口,被柳安然截胡,挺著胸脯與有榮焉向幾人介紹道:“安安可是非常厲害的古著禮服修復師!這件衣服就是耀星創意的老板專門拿過來請她幫忙修復的!”
要是人有尾巴就好了,那樣洛安衾就可以暢快地擼一把她翹上天的小尾巴。
“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她眼角眉梢都蕩著笑意,“只不過是運氣好,之前幫他修復過一件衣服,恰好最近又被他突然想起了,才決定讓我試試。”
“才不是!”柳安然叉著腰,像只護崽的母雞,“本來就是我說的那樣!西雅今天都跟我說了!人家就是專門來找你的!因為其他人都修不好!”
她不允許有人說洛安衾不好,洛安衾本人也不行!
“哇塞!女神不僅賽車一流,沒想到還是位頂級修復師啊!”張牧也感覺她更吸引人了,崇拜的小眼神恨不得直接粘在她身上。
見有人認同,柳安然得意道:“那當然了!”
薄珩已經從方逸雷那里知道這件事,所以對于這一點并沒有過于驚訝,但他還是揉了揉她的腦袋,夸贊道:“沒想到我的女朋友竟然這么厲害,我真是太榮幸了!”
洛安衾吐了吐舌頭羞澀一笑,“哪有這么厲害,你們太夸張了。”
“嗯,沒錯,應該是超級厲害。”語氣寵溺。
他還想說些什么,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薄珩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方逸雷。
“我去接個電話。”
他松開擁著洛安衾的手走到陽臺,隨手關上門,才背過身接起了電話。
“喂,雷子。”
“三哥,你現在還在外面嗎?”
方逸雷的語氣有些沉重,薄珩覺得他應該是調查出了什么,漫不經心掃了眼客廳的女人,聲音壓低道:“還沒,是調查出什么嗎?”
方逸雷沉吟幾秒,“嗯,電話里不方便。”
“知道了。”
掛完電話薄珩沒立即進去,雙手撐在欄桿上,透過干凈的玻璃看著里面其樂融融的幾人,女人眉眼間掛著愉悅,見自己看她還沖自己甜甜一笑。
“怎么了?阿珩?”重新回來的薄珩被洛安衾抱住胳膊,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幽暗的眸深深望著她的眉眼,輕聲帶著歉意道:“對不起啊,安安,剛才張特助來電話,說項目上出了點小問題,我現在要過去一趟。”
一聽有正事,洛安衾也沒有吵著讓人留下,坐正身體,善解人意道:“那你快去吧,公司的事情要緊。”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沒再磨蹭,和幾人說了聲就準備離開。
“三哥等等!”張牧也喊住他,對著幾位女生道:“那我也不多打擾了,就和三哥一起走了。”
一個兩個都走了,姜謹也不好意思再留,“是啊,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聚,現在也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三人下了樓,姜謹快走兩步到薄珩前面準備開車,剛把鑰匙拿出來就被他奪走,一把拉開駕駛位車門利落地上了車,然后也沒管姜謹,徑自開車離開了。
落后的張牧也看到姜謹獨自在風中凌亂忍不住嘲笑,拿著鑰匙嘚瑟地在他面前顯擺。
姜謹也不慣著,學著薄珩的樣子一把奪過,三兩步上了車,點火起步。
車緩緩開動,張牧也大叫著,反應迅速拉開副駕車門跳了上去,這才逃過被丟下的命運。
離開的薄珩并沒有去公司,而是一路疾馳回到了家。
來到書房打開電腦,薄珩的視頻剛打過去對方就接通了,顯然是一直等在電腦前的。
“雷子,你剛才要說什么。”男人聲音有些發緊。
“三哥,剛才小謹在群里發的照片,上面有一個女人,你知道是誰嗎?”
薄珩翻出聊天記錄,最后一條是姜謹偷拍的三個女生洗菜的背影,唯一能看到一半臉的只有西雅。
“西雅?”他淡淡道,有些不明白他想說什么。
“嗯,她還有一個身份。”方逸雷神情嚴肅,“她是M國一位很厲害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薄珩屈指輕扣桌面,嘴里研磨著這幾個字。
“她和洛小姐的生活軌跡表面上并不重復,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交集才對。”
電話這邊長時間沒出聲,方逸雷以為對面沒人,試探性問道:“三哥,還在嗎?”
“嗯。”
方逸雷舒口氣,繼續向男人征求意見:“那我這邊是繼續查下去?”
書房只開了一盞射燈,男人敲擊著桌面,薄唇抿起鋒利的弧度,“繼續,朝著西雅的方向查。”
薄珩略顯疲憊地扶了扶額頭,電腦屏幕的光芒不足以照亮他整個面部,一半輪廓隱沒在陰影中,在昏暗的房間里倒是平添了幾分清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