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古老的城池,城池天空被戰火染紅,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穿著寬大的衣袍,站在城墻邊。她的視線被濃煙和哭喊聲充斥。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聲襲來,城門破裂,敵軍涌入。四處都是兵器碰撞的聲響、慘叫聲,血流成河。她瞥見無數士兵倒在地上,胸膛被長矛貫穿,腸子亂飛,鮮血飛濺。到處都是撕裂的哭聲,婦女和孩子在奔逃,可是刀光卻無情地追上他們。她親眼看見一個嬰兒被從母親懷中甩出,摔在石階上,頭骨破碎,腦漿鮮血噴出涂了一地。
看著眼前恍若人間煉獄的慘像,她的身體像一片枯葉般顫抖著,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一匹戰馬突然沖向她。她想要逃跑,但四肢僵硬,無法動彈。亂馬卷著泥濘與鮮血飛奔而來,她被馬蹄踐踏在地,肋骨傳來劇痛,跟著五臟六腑被碾碎,呼吸變得困難。視線逐漸模糊,最后的畫面是她的手無力地抓向滿是血跡的地面,然后一切陷入黑暗。
葉月猛地從床上坐起,滿身冷汗,雙眼驚恐地睜大,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惡夢的殘酷依然在腦海里回蕩,仿佛那股血腥味還在她的鼻尖。她喘著粗氣,抱著膝蓋蜷縮在被子里,窗外的晨光無法驅散內心的陰霾。
早上要上解剖實操課,課堂上,她試圖讓自己專注,但手術刀在接觸尸體的一瞬間,夢中的血腥場面再次涌現腦海。她的手微微顫抖,刀刃劃過皮膚的聲音刺耳。那種撕裂感與夢中被踐踏時的痛楚幾乎一致,她的胃里翻騰起來。周圍的同學聚精會神地進行操作,沒人注意到她額角的冷汗和蒼白的臉色。
終于,葉月再也無法忍受,慌亂地放下刀具,快步走出了實驗室。空氣清冷,但無法壓抑住她內心的惡心和恐懼。
課后,李教授叫住了她。他皺起眉頭,顯然對她的表現感到失望。
“葉月,你最近狀態有點不對勁。”李教授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卻讓葉月心一頓。“你是以最高分數考入我們醫學院的,你知道我們都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
葉月低下頭,咬了咬唇,最后低聲說:“對不起,李教授。我…最近總做噩夢,所以有點累,精神老是不能集中。”
“而且夢里的場面太過暴力血腥,所以…?我現在看見血腥的東西就會有點受不了。”
李教授沉默片刻,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他看著葉月,語氣緩和卻帶著一點憂慮:“葉月,你知道作為醫學生,能夠面對血腥場景是最基本的素養。”
“你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是因為最近壓力大產生的嗎?看過醫生了嗎?”李教授清敲桌面問。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了,看過醫生開了藥,但是沒什么效果。”葉月垂眼。
“我之前看過這方面的案例,這種情況也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你看過心理醫生了嗎?”
“還沒有。”
“頻繁的噩夢境已經影響到你現實的學習和生活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建議你去找學校的心理輔導處。最近來的司陽教授精通心理學,我幫你聯系他,或者他能幫助你。你覺得怎么樣?”
葉月點了點頭,接受了李教授的建議。她知道李教授是出于對她的關心,而且本來她也打算去看心理醫生,現在教授幫他聯系她簡直求之不得。
李教授拿起電話幫葉月聯系。
到了預約的時間,葉月準時來到學校心理輔導處。透過辦公室的窗戶,她看見司陽正與英語系的季老師談話。只見兩人似乎相談甚歡,季老師不停低笑,輕笑間透著優雅與風情。
葉月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司陽抬頭發現了她。季老師順著司陽眼神掃過葉月,微微點頭,便告別司陽離開了房間。
辦公室安靜下來,葉月走進辦公室,司陽抬頭看向葉月。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仿佛一股無形的電流在空中睨漫。她愣了一下,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從心底深處升起。葉月覺得自己呼吸漸重,心跳加速。
“你就是葉月?”司陽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
“啊,是的。司教授,你好。”葉月回過神努力平復心跳,坐下來平視司陽。這是葉月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司陽。
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長挺拔,面容俊美無暇,五官立體,氣質高雅而冷冽,深邃的眼眸中透著神秘與洞察力,仿佛能看透人心。柔軟的黑發微微后梳,露出飽滿的額頭,膚色白皙冷冽,整體散發出難以接近的高貴感。
而且他對她似乎帶著某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她不自覺想靠近,她不明白這種感覺的源頭,但是直覺告訴她這種吸引不僅僅因為外表,還來自于身體深處,就像是一種本能的靈魂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