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月又做夢。
夢中,她站在一座陌生的宮殿里,四周朦朧的光芒透著不似人間的神圣。大殿宏偉而古樸,雕梁畫棟,氣勢恢宏。高高的殿頂刻有復(fù)雜的流云紋飾,似有無形的力量流淌其中。殿內(nèi)彌漫著一股清冷的香氣,夾雜著幾分來自神山的靈氣,沉靜而悠遠。
她的目光落在殿中央。一個身穿青綠色裙子的小女孩正跪在大殿上,稚嫩的臉龐帶著一絲不安卻隱約透露出倔強。小女孩的裙擺上繡有細致的竹葉與蓮花紋路,柔和的綠色宛如一抹山中春色。
葉月的目光向大殿主位移去,只見一個男子坐在那里,身穿深藍色長袍,衣襟和袖口上繡著銀色的云紋與隱約的符咒印記。男子五官俊美無暇,身姿挺拔,氣質(zhì)不凡。他目光低垂,神色淡然,眉宇間有一絲淡淡的威嚴。
這不是司陽嗎!?葉月看清楚男子面容后吃驚的想。
她的疑惑剛起,男子清冷好聽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你就是軒轅家的幺女軒轅萱嗎?”
“回玄尹大祭司,臣女正是。”小女孩畢恭畢敬的回答。
“抬起頭。”
“是,祭司大人。”小女孩依言緩緩抬頭,那是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蛋,一雙眼睛清澈明亮。
葉月凝視著她,總覺得這孩子的面容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仿佛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見過。葉月看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覺得奇怪。
“雙眼明亮如琉璃,我便賜你一個璃字,青璃便是你今后的姓名。入了昆侖殿,便與塵世無牽掛,世上再無軒轅萱,只有青璃。你可明白?”男子輕輕點頭,神情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莊重。
“青璃明白,謝祭司大人!”小女孩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低頭恭敬地磕頭,額前的碎發(fā)垂落在地,神情虔誠。
畫面忽地一轉(zhuǎn),葉月跟隨他們來到室外。
昆侖之巔,銀裝素裹,遠方群山如海,天際積雪皚皚,云霧繚繞。蒼松翠柏在寒風(fēng)中巍然挺立,陽光從云層間穿透而下,灑在雪地上,耀眼得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天地廣袤,氣勢恢宏,充滿了一種不可褻瀆的神圣。
男子手持長劍,劍光與清晨的微光交相輝映,在空氣中劃出一條流暢的弧線。他的動作嫻熟,從容不迫,劍法如流水般行云。劍鋒過處,雪花被卷起,懸在半空,微微閃爍著光芒,宛如星子在飛舞。
女孩站在一旁,雙眸緊盯著男子的動作,呼吸放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她纖細的手指輕握劍柄,心中默默模仿著玄尹的招式。
“手腕要再穩(wěn)一些,身體重心稍微放低。”男子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帶著一絲威嚴。女孩點點頭,按他的指點調(diào)整姿勢。
一招練成,她抬頭望向男子,眼中滿是期盼。男子嘴角微微上揚,輕輕頷首,“不錯。”他簡短的認可讓女孩眼中閃過亮光,嘴角綻放出純凈如初雪般的笑容。
轉(zhuǎn)眼,回到神殿之內(nèi)。殿內(nèi)幽靜,繚繞的檀香香氣與窗外雪景交織,增添了幾分靜謐。女孩坐在長案前,低頭閱讀《上古祭典卷》,專注于書中的祭祀禮儀與法陣構(gòu)建的知識。她將書頁一一翻過,細細品味著每一句古老的咒文和儀式的起源。
“在日祭時,供品的擺放需遵循五行之序,以求天人和合。”男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指尖輕輕觸碰書頁,語調(diào)淡然,卻透著難以忽視的威嚴。青璃抬起頭,目光專注,聽得極其認真。她用心將這些知識一一記在心中,生怕遺漏一字。
“明白了,師父。”她輕聲回答,眼中閃爍著堅定。男子微微點頭,繼續(xù)指引她如何在特定的祭典中布置護陣,如何用靈力溝通天地神靈。青璃埋頭在符咒的卷軸上練習(xí)書寫,筆鋒起落間,帶著她獨特的細膩與靈動。
偶爾,當女孩熟練完成一個復(fù)雜的符咒或回答出一個艱深的問題,她會抬起頭望向男子,見他眼中有一絲贊許,便忍不住綻開笑顏。
就這樣,日子過得飛快。
畫面再次一轉(zhuǎn),小女孩已經(jīng)長大。葉月看見她和男子并肩坐在一處崖邊,兩人正一同撫琴。女孩的琴音純凈而輕快,與男子的琴音融合成一種和諧的旋律。微風(fēng)拂過,兩人的衣袍微微飄動,如夢似幻。
為什么她的臉和我一樣!?葉月看著長大的小女孩的臉,震驚無必。她想靠近看清楚點,但是,她發(fā)現(xiàn)在這個夢境,她不能說話,不能動,只能被動的看著。
彈奏完畢,男子看著女孩說:“青璃,你已到桃李年華,過幾天你就會有自己的神器。”
“有了神器,青璃便可與大人一起除妖了嗎?”女孩期待的說。
“有了神器,你便不再是凡人,你可懂?”
“是和祭司大人一樣嗎?不老不滅,永遠守護昆侖。”女孩看著男子,眼神是懵懂的情愫。
“有了神器,便擁有了神力,也就意味著責(zé)任。你將不再是你,你要拋棄你所有的私欲,在這昆侖里守護天下蒼生。”男子神情認真的告誡女孩。
“我明白!我愿意守在昆侖,守著天下蒼生。”女孩也鄭重承諾。
還有,守著你,玄尹大祭司,青璃愿意永遠在昆侖陪著你。青璃微垂著眼簾,心中的承諾卻未說出口。
葉月屏息聆聽著,她竟聽見了青璃未說出口的心聲,心中不由得震動。為什么她能聽見她的心聲?
畫面一轉(zhuǎn),葉月看到青璃與男子來到一座大山前,似乎正準備進山。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鬧鐘聲響起,葉月從夢境中被拽回,她睜開雙眼,微微刺眼的晨光刺入眼簾。
葉月怔怔地坐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夢見那個女孩和男人?那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他們長得和司陽還有她一個樣子?
葉月抬手撫上額頭,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昨晚的夢境,不由得輕輕嘆息:“難道真是因為我昨天偷偷去聽了司教授的神學(xué)課,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