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默的開幕式致辭結束后,在人海中的我沐浴在上午的陽光里,臺上的各位領導坐在上面,看著一屆接著一屆的學生表演著準備已久的節目,像是走馬觀花般,而他們的一舉一動會成為今后我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運動會,似乎與我無關,因為我不是萬眾矚目的選手,也沒有想要吶喊助威的人,即使我來到這所學校近一個月,在這里認識了不少新同學,但,這一切不同于初中階段,小姨曾跟我講過:“高中階段,是一個進入到學習的重要時期,人際關系也會因此變得復雜多變,不會像初中,卻比初中這趟列車駛得更快”,這席話,對于剛踏入高一的我來說是明白的,但,明白卻不代表著理解,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真正透徹,因為一些道理不是你明白就好的,需要人生閱歷的沉淀。
而人生閱歷的沉淀不是急于一時的。
這次的運動會,由于我要辦理一些關于一卡通的事務向老黃請假一天,而這所學校的請假制度不單單是班主任簽字就行的,還需要校領導的簽名。一開始,我是準備去找盛總來簽的,卻找不到她人在哪,幸虧夏家繁提醒我可以去找其他校領導來簽。那時,是我第一次遇見金夢倩——這所學校的校領導之一,具體職務我不大清楚,不過,她檢查的是學生的儀表,主要針對的還是女生,比如,女生有沒有戴耳釘,有沒有帶著多余的發夾等,男生也不例外,因此,她在學生中的口碑不是很好,在花一樣的的年紀里,穿著單一的校服,不能去打扮自己,大多數人都有著一顆愛美之心,如同花一樣,需要清晨的露珠,需要蜂蝶的到來,就是這樣一位摧手辣花的人物,此刻手里拿著我的請假單,裁決著我的來去自如,辦公室里的光線使她的眼鏡反光,我看不清鏡片后的眼睛是怎樣的,內心又是忐忑的。
如果她不肯批下假單,我在母親那邊也不好交代了,但班主任這邊已經簽下了,想必她也不會多說什么,我這樣想的,哪知她金屬般的聲音響起來:
“你是要去補辦身份證嗎,是嗎?”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那不需要一天的啊”
她說著,手里握著筆,將請假時間一欄的數字劃掉,改成了半天,簽了她的大名,遞給了我,我連忙道謝:
“麻煩老師了”
說完,趕忙離開這一秒都不想待的地方,怕金夢倩又會查我的儀容儀表,在半天的時限里給我增添任務,雖然我覺得自己的頭發還不算長,然而,當她的手抓住你的頭發時,這一切便不大美好了,還會數落你一下:“別忘了,你是來學校讀書的,留那么長的頭發,連眼睛的視線都擋住了,你說你來干嘛?”
而且,聽說她是出了名的嚴,女生唇上的一點唇釉她都能察覺到,為此,她有著一個傳言,傳言里的她不知被哪一屆學生套上黑色的麻袋,打了一頓,被高層領導知道后,派遣她去了一趟XJ后就升官了,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我跟母親在說好的地方碰面后,便載著我回家了。坐在摩托車上,迎面撲來的風著實有些冷,我的心情卻是無比的暢快,興致也極高,好奇地看著途徑的一切,原來柵欄外的世界是如此之大。這所學校可不同于巖頭中學,晚自習結束是不允許學生外出的,更何況晚自習還比巖頭結束的晚,要知道這所學校是在縣鎮里排得上前三甲的,更準確的來說,還有上中跟這所學校不相上下,但上中自稱為小弟,抬舉我們為大哥,因此,我們才進入了前三甲。
另外兩甲分別是有著資金雄厚的翔宇和傳承百年校史的永中,比起這兩所學校,我們差的可是一大截了。翔宇雖是后起之秀,但在短短十幾年當中,便能緊跟永中的步伐,實力不容小覷,甚至有些永中的老師都被挖去翔宇教書,即便如此,永中還是獨領風騷,培育出不少卓越的人才,因為永中是被政府著重扶持的對象,而翔宇并不是,它是一所私立學校,這是兩所不同性質的學校。
先說翔宇吧,翔宇的中考錄取分數線還是比我待的這所學校要高的,無論是公費生還是自費生,學費還是比公立學校要貴的。翔宇,之所以能稱得上后起之秀,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出自這兩檔學費上,順便提一下,自費生的學費是比公費生要低得多的,所以我在五中時便流傳著一句話:你多考一分便是為父母賺錢。此話不假,但后面說的話也很重要,俗話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私立學校的學費是比公立學校的要高,但高處的部分也用到了教生資源,學校設備,校園環境上,而且,校內面積可達十萬平方米,并不遜色于永中,因此,翔宇是有著雄厚的資金作為后盾的。
而永中雖沒有高額的學費,卻有著政府的鼎力相持,對于這所學校,我了解的比較少,畢竟,離我實在是太遙遠了,永中是縣鎮里的第一學府,里面的一切我只能隔著鐵絲柵欄觀望著,面對著翔宇的蓬勃發展,永中門下的學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管外面的事發生了什么,絲毫不驚慌,有著大家風范。
就像真正的武林高手不會喧賓奪主,而是沉得住氣,心無旁騖地尋找著對方的破綻,透過對手,尋找自身的不足,在我看來,永中的學子亦是如此,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勤于苦學,等到某一天,便是我輩笑傲江湖的時刻,
生活在小縣鎮里的我們稱六月的高考為每年一次的華山論劍,各門各派展示著自己的絕活,交流學習,同時去追逐著這武林高手的稱號,而這一切,似乎離我這還有很遠,很遠。
真的很遠嗎?
我問著自己,離家的距離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