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在空蕩的地鐵站內,和自己的倒影對視著。
凌晨五點,城市還未完全蘇醒,站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影。她抱緊了自己薄薄的外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嘴里還殘留著淡淡的咖啡味道。
剛到公司實習三個月的悠然,被安排了一個重要的項目。前輩們習慣叫她“許新人”,總會不由分說地將瑣碎的任務丟到她桌上。她知道,這是成長的過程,也是職場的“新手村”。可是眼前的現實,卻讓她感到疲憊和孤獨。
車廂搖晃著駛來,悠然帶著慌亂和疲憊,推著一疊厚厚的文件上了車。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望著外面的夜色發呆。這段旅程她已經無數次地走過,然而今天的清晨卻讓她感覺格外冷清,仿佛在前方等候她的,是一個還沒有揭開的黑暗深淵。
與此同時,蘇遇北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與周圍路過的行人并無不同。這一年來,他一直在這座城市體驗著最普通的生活——從一個豪華的高位掉入生活的最底層,讓他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和考驗。而他卻享受這種純粹、不夾雜任何利益的平凡生活。
前幾天,他剛在一間咖啡館找到了一份兼職,工資微薄,工作單調。誰會想到他是蘇氏企業的繼承人?就算是他自己,也幾乎忘了那個身份。生活中除了冷漠與平凡,還有一種讓他無法舍棄的自由,似乎讓他與現實世界有了一道屏障。
這座城市在他眼中,既是他的庇護所,也是他逃避的場所。
悠然下了地鐵,迎著微冷的晨風向公司走去。她想象著自己未來的生活:總有一天,她會變成公司里舉足輕重的人物,而不再是那個被隨意使喚的“許新人”。她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幅幅畫面,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穿著職業裝,自信地在會議室中侃侃而談的樣子。
可現實似乎并不想讓她沉浸在這美好的幻想中。就在她剛走進公司的大門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部門經理的電話。
“許悠然,你的報告昨天晚上就應該交上來,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你再這樣下去,實習期都過不了!”
悠然愣了一下,剛想解釋自己加班到深夜,但又強忍住了。她很清楚,現在的她沒有解釋的權利。她吸了口氣,小聲應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情緒,快步向辦公室走去,心底卻有股難以掩飾的失落感。
在咖啡館里,蘇遇北穿著簡單的工作制服,靜靜地擦拭著桌面。
他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待自己,反而覺得這種生活少了許多麻煩。咖啡館里來來往往的顧客讓他窺見了許多不同的生活片段,有些溫馨,有些冷淡。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舉動,都在他眼中構成了不同的故事。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遇北,今天晚上我們老朋友聚會,你總得露個面吧?”
他抬起頭,看到好友沈謙站在面前。沈謙是他最早的伙伴之一,二人一路走來,相互扶持,也見證了彼此的成長。
“不了,”蘇遇北笑著搖了搖頭,“我今天還有班。”
沈謙失望地嘆了口氣,但隨即打趣道:“你是不是打算徹底沉迷在這個身份里了?拜托,蘇家公子還能在這里洗杯子?”
“再普通的人也得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蘇遇北輕輕一笑,繼續低頭擦拭桌面,“我其實也想看看,一個人到底能走到哪里。”
沈謙無奈地搖頭:“好吧,今天晚上我替你多喝一杯。”他拍了拍蘇遇北的肩膀,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容離開了。
看著沈謙的背影,蘇遇北的表情有些復雜。他不想面對過去的生活,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因為不想被束縛。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遲早要面對。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咖啡杯上,透過杯中反射的光影,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隱藏的未來——一個他自己都未曾解開的謎團。
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悠然與遇北的生活軌跡,在這座城市的角落,悄然拉近。
對于他們而言,這一天只是普通的開始,誰也不曾想到,這座城市的某處,他們的命運將不再孤立,而是逐漸交匯在一起,燃起不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