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接過鶴姨送來的茶點，喝了一口茶，“飯館這事就這樣安排。拜地·利頓那邊近況如何？”

雁守：“前兩日，我剛收到拜地到苗疆省的消息，悠悠這邊就先我一步發現了。大家也都清楚了，那天他是去醫館尋人，之后因為重傷暴露了行蹤被路人看到。他這次沒帶任何人手，苗疆省也并沒有他的勢力，所以當晚參與圍攻的其他幾人來歷可疑。要么利頓家族還有我們沒發現的組織，要么我們內部有他的人替他隱藏。”

蠱：“并非，我的乖乖們說，那些敵人后面直接融于土地，應當是他的術法所化，非真人。”

雁守：“好，那這一點就沒有疑問了。拜地受傷后并沒有去醫院，他直接來了這里，似乎是想進黎敦斯酒店的地下室，但是酒店已經被我拆除，所以現在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拜地為什么繼續留在杭城，是第二個問題。”

雁陽：“怕不是還想對悠悠下手。”

燕回：“我去部署人巡山。”

蠱：“山里的話，交給我吧。”

變得有些飄渺幽深的聲音讓眾人轉頭側目，只見蠱雙瞳發出幽光，與劉海間的紫光相映，似是有三只眼睛，她的發間爬出一只蠱蛛和一只跳蚤大小看不清模樣的蠱蟲，那只蠱蟲帶起蠱蛛一飛，就往院外的樹林去了。

蠱：“山中生靈，都會成為我的耳目和利爪，那個拜地最好不要想不開過來。”

面對這樣吊詭的景象，在場卻沒有一人感到恐懼。

已經完成手機使用教學的燕羽摻和進來，“杭城的商業來往消息我不如二哥熟，但是人際八卦我也能說上兩句。大家還記得到處勾引人的崔俊錫嗎？”

燕回雁守雁陽齊齊咳嗽一聲，示意燕羽在兩個小孩面前注意言辭。

燕羽：“額，嘶，就是崔山本的侄，他之前四處上趕著給人當贅婿，最近算是有進展了。沈家沈衛最近帶著他走動，二哥，拜地住的酒店也是沈家的產業吧？”

雁守：“嗯。”

燕回：“那沈衛，是男的吧？我記錯了？”

燕羽：“是男的，崔俊錫見沒有一個女士搭理他，另辟蹊徑，想去討好準老丈人，結果應該是那些老的被家里姑娘交代過了，都沒給這人好臉色。最后只有沈家的沈聽瀾，跟中了邪一樣，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女婿，跟親兒子似的帶著培養，也讓親兒子帶著，不過我得到可靠消息，沈衛和他妹妹可都不怎么待見他。”

雁陽：“說不定，這沈聽瀾真中邪了呢？”

雁守：“崔山本說過，除了他以外，能使用‘圣果’的只有拜地和老利頓。既然現在‘圣果’余量不多，他們大概率不會再去培養一個崔俊錫。沈聽瀾是什么時候開始表現出對崔俊錫的欣賞的？”

燕羽：“就昨天。”

雁守：“那么很有可能，控制沈聽瀾的是拜地的巫咒。所以拜地應該是打算借沈家重新扎根。我們需要驗證一下這件事。”

燕回：“我來吧，只是試試這位崔俊錫會不會巫咒的話，我有把握能辦到。”

雁守：“我來，我可以直接接觸到沈聽瀾，看看他的狀態。”

燕羽：“我來吧，我多找幾個朋友，到時候社交場合，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真做什么。”

燕悠：“我來吧，我能直接看到他身上有沒有黑氣。”

蠱：“我也來，我也能看。”

麥姨三人跟著說：“我也來！”

說完，眾人齊齊看向雁陽，等著他形成統一隊形。

雁陽：“確實悠悠和小蠱來最好。”

眾人齊聲應答。燕回：“那我跟著。”雁守：“不可，還是我去，悠悠和小蠱通過監控看吧。”燕羽：“哥，你少出餿主意。”燕悠：“三哥說的對！”蠱：“小？蠱？”麥姨三人：“我等追隨圣女。”

在雁陽和雁守一起體驗了哀蠱后，眾人達成了一致。由雁守和燕羽在社交場合出面，燕回帶著燕悠和蠱在隱蔽處觀察。雁陽照常做自己的工作，同時帶著麥姨三人熟悉杭城生活和飲食，為飯館做準備。

雁守在哀蠱解除后嘴就沒停，擔心這個又擔心那個，叮囑了一圈，恨不得分身跟在每個人身邊，事事親力親為。然后在蠱即將冒殺氣的前一刻，燕回將雁守拽走教育。

雁守：“阿姐，我不放心悠悠。”

燕回：“我跟著去了巫蠱一族，也就是山谷一族的族地，以悠悠現在的實力，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傷到她一毫。更不用說還有蠱，她的手段你看到了，也親身體會了。阿守，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能包辦一切的境況了，悠悠這棵小苗已經長到了我們望不到的高度。我們能做的，是幫她除草修枝，幫她捉去害蟲，看著她結交朋友，而不是搭個大棚，把她養在溫室。你搭不出這么大的棚子的，不是嗎？”

雁守：“可我也絕不甘心讓悠悠替我們遮風擋雨。”

“那你就壓著悠悠，不放她去成長？”燕回難得對這個弟弟發了火，“別把你管公司那套用到家人身上。”

人前的上位者，在姐姐面前委屈巴巴，“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姐，我錯了。我想幫悠悠，哪怕只是一點，也想幫她，不能再讓她一個人，救我們所有人了。”

燕回：“你當然能幫上忙，悠悠的族人是可信可靠的人，族中孩童皆可手刃小獸，這些人對于悠悠來說，是非常忠誠的利刃。現在，族人需要出世，需要在這世間立足，我們能幫上忙，而且必須由我們來幫。”

雁守：“阿姐，我明白了，我會讓族人們看到，悠悠是族人的圣女，更是我們的家人。”

那天巫對于巫圣女不可有私心的要求，依舊在燕回姐弟心間徘徊不去，即使見證了巫蠱一族對燕悠絕對忠誠，感覺到了巫蠱一族將他們也當作族人接納，但是他們依舊不愿妹妹背負上一族的興衰，去當那個指揮一切也承擔一切的人。

那么就讓他們也替妹妹背一些吧，再一點一點地，把這些負擔分給族人們。讓他們重新打磨那些被雪藏在山谷的刀刃，再讓那些刀刃為妹妹分憂。

燕回：“我弟弟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