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漸深,都市的喧囂卻并未褪去,街道上路燈灑下昏黃的光,照亮了那一片片熱鬧非凡的大排檔區(qū)域,林晚悠找個位置停好車并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轉(zhuǎn)頭問旁邊的沈墨軒:“吃嗎?”
沈墨軒按下玻璃窗看著燒烤架上炭火正旺,滋滋作響,一旁的炒鍋里,大廚在盡情揮舞著,鍋里的食材盡情跳躍著,一張張簡易桌椅在街邊緊密地排列著,里面坐著有穿藍(lán)色工作服的,有穿黑色西裝的,此刻不管什么穿著都圍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快朵頤,啤酒杯碰撞出來的“叮當(dāng)”聲在這個街道上不斷回蕩著,此刻白天的所有煩惱、疲憊或是奇聞趣事都是談話的笑料,這一處的煙火溫暖著每一個夜歸人。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當(dāng)然!”
“那我們來碗砂鍋粥?”
“OK!”沈墨軒興致勃勃地下車找了一個小桌坐下。
坐在明月下涼風(fēng)習(xí)習(xí),不管頭頂?shù)男切侨齼蓛傻亟Y(jié)伴或是孤零零地散發(fā)著光芒,都在為這一刻可以盡情享受人間美味的人們增添了幾分幸福感。
在等粥的過程林晚悠有感而發(fā):“我小時候就經(jīng)常坐在月光下的院子里吃飯,那時的月亮總是很透亮,我們走夜路都不需要燈的。”
“你還走夜路?”沈墨軒聽到這里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她描述的環(huán)境好像重新打開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rèn)識。
“有時候我爸媽他們在田里干活很晚才回來,我煮好飯再去叫他們回來就已經(jīng)天黑了。”
“哦,我大概明白了,所以小時候是很幸福很開心的。”沈墨軒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但他在努力理解。
但是林晚悠是搖頭的:“那時我卻非常渴望長大,我一點都不喜歡農(nóng)村生活,總覺得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都很累!”
聽到這里沈墨軒又很心疼,他無法想象她小小身影在田里干活的樣子,林晚悠知道這些他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所以她沒有再說下去,反而好奇起他的小時候:“您從小應(yīng)該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特別優(yōu)秀!”
“還好,不過我小時候做過一件特別瘋狂的事。”
林晚悠在心里權(quán)衡著在“好孩子”眼里什么事情算是瘋狂的。
“我偷偷抽煙被我爸發(fā)現(xiàn)了,然后被打了一頓,不過正因為這件事我爸把煙戒了。”
林晚悠瞪著大眼睛久久沒有眨,愣住的嘴巴久久沒有合上,在她印象中林晚風(fēng)最叛逆的時候也沒有偷偷抽煙喝酒,最多就是好吃懶做沉迷游戲,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讓沈墨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13歲的時候,出于好奇啦,那時我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大人都要抽煙,想知道抽煙什么感覺。”
“好吧,情有可原吧!不過你長大后沒有抽煙也是因為你爸吧?”
“一半一半吧!”沈墨軒想起了在大學(xué)時一次偶然和她聊過抽煙的事情,她非常篤定地說不喜歡抽煙的男人,所有借著抽煙消愁的名義來抽煙的人都不是真誠的,因為消愁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偏偏用損害身體健康為前提,她不理解也不支持。
再后來畢業(yè)工作后他有很多抽煙的機(jī)會,但他都杜絕了,慢慢的他也不喜歡煙的味道了。
沈墨軒繼續(xù)問:“你爸爸抽煙嗎?”
“年輕的時候抽,后來身體不好就只好強(qiáng)行戒斷了。”
“所以你也不喜歡抽煙的男人?”沈墨軒繼續(xù)追問。
“嗯,有誰會喜歡抽煙的男人,有病吧?”
“但現(xiàn)在很多女人也抽煙啊?”
“反正我不喜歡!”
不知不覺中兩人聊了很多,對彼此的了解有更深了一步,林晚悠發(fā)現(xiàn)他還有非常可愛又不可思議的一面,他就像一座寶藏每挖一次都有驚喜。
吃完宵夜沈墨軒心滿意足地坐到駕駛位說:“我送你回家吧!”
“好吧,謝謝沈總。”
“明天接你上班。”緊接著沈墨軒又非常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林晚悠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用,我坐地鐵就行。”
“你明天可以晚點到,我也沒那么早到的,等我電話。”
“好吧,謝謝沈總!”林晚悠也不再辯解什么,那就聽從安排吧!
“你不用老是謝謝,這樣顯得很生分。”
“好的,沈總!”這句話她是故意的,但一時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復(fù)。
沈墨軒被她的直接整無語了,這簡直就是大直女!
回到家發(fā)現(xiàn)何韻婷并沒有在家林晚悠感到有些不安,自從上次和陳裕英爭吵后她就沒有回過那里了,她立刻給她發(fā)了一條信息:“在哪呢?”
“等會就回去。”何韻婷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
本來難得今晚沒什么事的她可以早點回家,卻沒想到被陳毅在公司樓下堵住了,兩人來到了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時卻剛好被來公司辦事的林銘濤看到了,所以就有了現(xiàn)在三人對峙的名場面,何韻婷擔(dān)心兩人會打起來所以離開餐廳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跟著他們走到路邊。
“婷婷,你來選吧,你是選他還是選我?”林銘濤沉默數(shù)秒后說。
“你先回去吧,我想跟他聊聊。”
何韻婷心里十分矛盾,對于之前對陳毅的總總不滿在他真誠道歉后她內(nèi)心是柔軟的,而且又得知他重新給何華勝找合作伙伴時兩個人的關(guān)系緩和了很多。
“婷婷!”林銘濤十分無奈地離開。
陳毅則像個勝利者一樣欲想牽起她的手時被躲開了,何韻婷轉(zhuǎn)身看著他的眼睛說:“你也回去吧!”
“下個月我們的婚禮可以舉行嗎?”
“你覺得我會幸福嗎?”
“當(dāng)然,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陳毅的自信讓她很無語,她曾經(jīng)那么愛林銘濤,那時她也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呢,也正因為這份“幸福”他們分手了。
所以她認(rèn)為這只不過是不需要負(fù)責(zé)的謊言,但她沒有揭穿。
”雖然這樣很不厚道,但我必須這樣,如果你想下個月能順利結(jié)婚,這個月必須讓我爸度過這個難關(guān),否則免談。”
“你不覺得這樣特別不公平嗎?這根本是兩碼事。”
“陳毅,你不覺得這句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特別諷刺嗎?”
何韻婷覺得這個人特別虛偽可怕,一想到和這樣卑鄙無恥的人結(jié)婚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她怨恨自己不夠狠心為什么要幫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人,這些年來何華勝除了拿錢塞住陳裕英要發(fā)瘋的樣子之外又是怎么對她的。
“但我是真心愛你的。”
“我累了,我先回去了。”何韻婷此刻真正體會到和三觀不合的人溝通就是一件浪費(fèi)時間的事情。
她直接回到車?yán)餂]有半分猶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