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樹下如夢的表白>

“這么說，你喜歡我嘍？“櫻花樹下，花落風(fēng)隨，粉紅的花瓣映襯下，少女的臉頰顯得格外嬌美。清風(fēng)吹起了少年的發(fā)絲，吹亂了少年的心。

少女長久不語，少年忽然感覺跪坐的姿勢是那么不好受，可是他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更不敢挪動。

少年感到自己面部發(fā)燙，這般窘態(tài)讓他逐漸有點惱火。他開始后悔約少女出來看櫻花，他開始后悔在少女坐在樹下時突然向她表白......

終于，鼓足勇氣似的，少年猛地抬頭，準備打破這可怕的沉默。

卻發(fā)現(xiàn)，少女已難掩臉上笑意。

櫻花，早已落滿兩人的發(fā)梢......

“張冉~”少女糯糯的聲音響起，此時的她，已然羞紅了臉。

少年感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將剛剛的“猶豫”“后悔”撕得粉碎。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讓他渾身顫抖，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的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些，顫抖地開口：“依，，，依辰？”

少女身體前傾，手臂摟住張冉略有些汗水的頸脖，貝齒輕咬，湊至張冉耳邊：“笨蛋，我答應(yīng)你呀~”

那一刻，少年不再猶豫，緊緊抱住少女。

張冉感到少女柔軟的胸口處心臟跳動是那么猛烈，“這就是常說的小鹿亂撞吧......”

少女依偎在少年懷中，鼻間吹出的熱氣拂過少年的臉，癢絲絲的，又有點麻麻的感覺。

少年感到腿上坐著的少女的體溫與柔軟，臉不禁又紅了：“依辰......”

“嗯~”是少女的嚶嚀，少年的心好似堅冰遇烈火，一瞬間便化開了。

“我真希望...這一刻，能一直持續(xù)下去...直至?xí)r間的盡頭”

回應(yīng)他的，是依辰莞爾一笑。

夕陽的余暉灑過櫻花間的空隙，留下一地斑駁。

伴著鳥鳴，隨著清風(fēng)，夕陽下，兩人踏過落花，攜手并肩......

熱戀中的少男少女啊...總會覺得彼此間的愛情能克服一切呢。

<回憶其一·繁花落盡后的相遇>

張冉第一次遇見依辰，是在剛上高中的7月，炎炎夏日下，早已不見櫻花之影，唯有疏朗的櫻花枝，昭示著曾經(jīng)花開的爛漫。

張冉其實中考并不好，幾門最擅長的科目接連失利。初中老師們曾予他厚望，認為他能考上這座小城最好的高中。但事與愿違，他來了這所排名第二的高中。這所高中出了名的嚴格。張冉對此十分失落，一度懊惱地想著，為什么自己三年的努力換來的是這個結(jié)果。那天的他，也因此一股頹廢之感。

將錄取通知書交上，核實后，張冉來到新教室。周圍陌生的同學(xué)和嘈雜的聲音讓張冉更加煩躁。揉亂了自己的頭發(fā)，他坐在位子上無聊地等待著高中班主任的到來。

教室里的嘈雜忽然一頓，是一個女生走了進來。女生一襲黑衣，勾勒出她高挑纖細的身材。明眸皓齒，好似反射著星辰的光澤。細膩黑長的發(fā)絲，略有些隨意地扎起，掛在身后，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增添了幾絲慵懶和俏皮的感覺。俊俏的小臉顯得有幾分冷艷。

饒是張冉，也抬頭多看了幾眼。“應(yīng)該是個高冷女神吧...”他這么想。

在前門往教室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張冉正前方的座位。感受到張冉的目光，她對張冉微微一笑。那是怎樣溫暖的笑容?。『盟拼箪F彌漫的森林里升起的暖陽，又好似皎潔的月光照耀山崗，更如幾瓣櫻花如水，隨著水波輕輕飄蕩。

溫柔的目光好像刺痛了張冉一般，他連忙低下頭，不再與她對視。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滿面通紅，原本“高冷女神”這一印象也被這一笑完全打破。

少女踏著輕快的步伐，把包放下，坐在張冉前門的座位上。一股極淡的香味傳來，莫名讓張冉想到了三月春光下的櫻花。

意識到自己低著頭的樣子就好像湊向前聞少女的體香，他將頭抬起?？墒强吹剿陌l(fā)絲，他臉又微微一紅。

班主任終于走了進來，打破教室里微妙的氣氛。

班主任是個中年男士，自我介紹姓丁，是數(shù)學(xué)老師。

接著是同學(xué)們按學(xué)號自我介紹，張冉幾句便草草了事。

少女走上臺，落落大方，說自己名字是“依辰”。是個很少見的姓，張冉一下便記住了。

時隔許久，張冉再次回憶起那一天，其他一概想不起來了，腦中只留下了“依辰”這個名字。那天的他回到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自覺回憶起白天時少女的笑魘，心里亂糟糟的一團，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他只知道在那天之后，只要見到依辰，聽到依辰的名字，就會心跳加速。

<回憶其二·花開的奇跡>

那是高一第二學(xué)期剛開學(xué)，櫻花樹梢間已長出青綠的芽。

此時正是數(shù)學(xué)課，但是張冉?jīng)]有好好聽，而是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自從中考失利，他便一蹶不振。

“張冉！”數(shù)學(xué)老師的聲音如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

張冉連忙站起。

“我剛剛講了什么？”

“呃...呃...”張冉感覺臉上發(fā)燙。

“你先站著聽！”

張冉垂頭喪氣。

許久，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布置完作業(yè)便走了。

面對攤在桌上的作業(yè)本，張冉只能無奈嘆氣。

他忽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抬頭，是依辰笑盈盈地看著他。

張冉感到有點丟臉，又低下頭。

“課上沒聽到嗎？我?guī)湍阒v講吧?！?/p>

猶豫了一下，張冉還是將筆遞去。依辰接過筆，仔細地為張冉講了一遍。

實際上，這不是第一次了。依辰總是很樂意幫助別人，上學(xué)期也至少幫張冉講了十幾次。

望著依辰專心寫作業(yè)的背影，張冉忽然有些感慨。依辰是個很好的女孩，可是，就因為自己課上沒好好聽，耽誤了她時間。還有便是...他希望向別人證明自己配得上她，她對他的付出不是徒勞。

想到這里，張冉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得，毅然低下頭專心學(xué)習(xí)......

盛放的櫻花，見證了一場奇跡，在那天后，張冉的成績?nèi)缱鸺闵仙?，在櫻花凋零殆盡之時，張冉已經(jīng)從班上倒數(shù)變成中等。第二年櫻花開時，更已經(jīng)到了班上前五。同學(xué)。老師，家長，無不驚嘆于張冉的進步，可是，就連依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回憶其三·暖陽下的側(cè)顏>

班上一個同學(xué)已經(jīng)因病幾日未來，幾日累計的試卷的作業(yè)亂糟糟的堆在他桌上。

被人不慎撞倒后，也只是胡亂塞到桌子里。

那是一個下午，依辰將語文試卷從辦公室拿下來分發(fā)。路過那個同學(xué)的座位，她稍稍猶豫了一下，將手中試卷遞給別人，讓他幫忙繼續(xù)發(fā)。她自己轉(zhuǎn)身，將未來同學(xué)桌上的試卷按科目分類，整齊地放好。

夕陽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橙黃色的柔和的光。

張冉看得入了迷，依辰以微笑回應(yīng)他的目光。

張冉被這微笑所感動，懊惱為什么之前沒想到幫這位同學(xué)理試卷。

<回憶其四·踏春而歸的永恒>

在學(xué)校踏春而歸的長途汽車上，依辰靠著張冉的肩膀睡著了。

無視了同學(xué)們的擠眉弄眼，以窗簾遮住鄰車老師們的視線，張冉靜靜地看著依辰熟睡的樣子。

時間啊，慢些吧，再慢些吧，我愿永遠停留在此刻，直至世界盡頭......

<回憶其五·奮斗歲月>

距離高考不過數(shù)十天，整個學(xué)校彌漫著壓抑的氣氛，下課時也罕聽人聲。

——這是張冉第一次模擬考分數(shù)比依辰高那么多，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張冉總排名并未提升多少，反而依辰，退步多名。

依辰往日溫暖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痛苦。

晚自習(xí)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了，周圍同學(xué)陸續(xù)站起離開。

張冉和依辰都好像沒聽到鈴聲般，仍埋頭題海。

其他人都走光了，教室里顯得空空蕩蕩，不知何時，響起了依辰低聲的抽泣。

張冉起身，輕輕摟住依辰。少女不再壓抑心中積累多日的痛苦，靠在他懷里痛哭。

撫摸著她的后背，他一字未講，而一切，都在這不言當中。

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少女臉頰上的淚珠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拂去......

月光下，是兩道并肩的人影。

<回憶其六·上岸之時>

咖啡館的一桌，坐著一對年輕情侶。

此時，他們卻無暇顧及手中熱騰騰的咖啡——兩道熾熱的眼神，緊緊盯著各自面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兩人一次又一次刷新著高考查分網(wǎng)頁，離分數(shù)公布時間愈近一分，他們的心里就愈緊張一分。

忽然間，整座咖啡館的顧客都聽到了來自兩人的歡呼聲。

“640分?。?！”是張冉的大叫。

“641！??！”是依辰的喊聲。

其他顧客也不由替他們高興，輕笑著移開目光，不再多言。

張冉和依辰如愿考到了同一所大學(xué)。

<后日談其一·櫻花般浪漫的婚禮>

十里紅妝，櫻花遍地，花香清雅，新郎予花，新娘掩面，謂十里落英不如你，來賓皆嘆，有情人終成眷屬。

許白頭，愿攜手跨萬難。山盟海誓，至死不渝。此生緣分，至死方休。

眾嬉笑，觥籌交錯，不醉不歸。

<后日談其二·別>

戰(zhàn)爭，來的那么突然。

面對眾多國家的聯(lián)合攻勢，前線紛紛告急。此時，正是國家缺人的時候。

看到大規(guī)模征兵名單上自己的名字，張冉憂愁地看向依辰。

“你去吧，別擔(dān)心我，國家需要你......”話還沒說完，依辰已泣不成聲。

張冉拂去依辰臉頰的淚——就像多年前的高考前一樣。

依辰也像曾經(jīng)一樣，抱著張冉痛哭一場......

天還沒亮，張冉悄悄起身，看著枕邊熟睡的妻子，淚水忽然從眼角滑落。

他抬手抹去眼淚——他不能哭，他不能吵醒妻子，他不知道怎么面對分別......

背上行囊，他坐上前往前線的火車，只留下寫著寥寥幾字的紙條：“辰，等我凱旋。”

<后日談其三·凱旋歸>

世事難料，依辰竟先他一步去了。

生命是那么脆弱，一顆破碎的彈片就帶走了一個日日夜夜盼著丈夫歸來的賢妻的生命。

那一別，竟然成了兩人的永別。

抱著依辰的骨灰，被封為將軍凱旋的張冉像是失了魂。

“依辰......你怎么先走了呢......說好的白頭偕老......說好的至死不渝呢......你怎么先我一步走了呢......”

“此般，也好......汝不必受喪我之悲，萬般痛苦皆由我承之......”

淚流滿面......

<后日談其四·墳前的櫻花樹>

依辰死后，張冉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在依辰的故鄉(xiāng)——長安城附近的一個小山村買了個小院，將依辰葬在那里。

又是一年花開時節(jié)，櫻花開的那么爛漫，就好像張冉向依辰表白的那天一樣。

傍晚，張冉從田間回來。將座椅搬到后院的墓碑前，放了兩個碗，兩雙筷子——就好像，依辰還在一樣。

張冉獨自一人，卻絮絮叨叨地講著：“依辰，我前幾天種下的菜今天發(fā)芽了，你說過，你最喜歡這種菜了......”

“你最喜歡的小貓也長大了，今天它生小貓了，雪白雪白的，很可愛呢.....”

“小雞也孵出來了呢，我們明年也有雞蛋吃了......”

一壺烈酒被一飲而盡——依辰死后，他開時喝酒——這樣，有時迷迷糊糊間，他能夢到依辰，就好像他們從未離開。

清風(fēng)吹來，櫻花飄飄，蓋住了醉倒在墓碑前的張冉，蓋住了，刻著“吾妻依辰之墓”的石碑。就好像，一床溫暖的被子......

清風(fēng)拂開了樹根下的另一個石碑，上面是一行小字：“此樹為愛妻依辰死時所植，而今已亭亭如蓋矣”。

<后記>

這篇小說是根據(jù)現(xiàn)實改編的，現(xiàn)實里的“依辰”同樣那么善良，那么美麗，現(xiàn)實里的“張冉”也同樣那么勵志，那么愛依辰。

而不同的是，現(xiàn)實中32.5分的差距讓兩人分開，“張冉”拼盡全力，也最終難以追上“依辰”。

我想彌補這份遺憾，但是無能為力，只能寄情于文字，創(chuàng)造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附一《歲末夢作》

嘆，故人何在？

憶，過往歲月稠。

戀，昔日舊地。

尋，一抹晚霞。

皆往已，皆往已，

何處覓？

折一枝紅梅，

孰可予？

雪中獨徘徊，

淚沾裳！

——夢舊時歲月，作此文，夢醒，稍潤色以記之。

附二《稱情書》

小序：8月27日凌晨，輾轉(zhuǎn)難眠，觀無月之夜，心情更甚，起，欲稍記之。

心中思，何時了？望天嘆，無以言。對黃昏，淚肆流。涉江海，攀山川，踏遍江山何處覓？春花開，秋葉落，四季輪回不見君！念君影，思君聲，淚眼朦朧何以言？嘆過往，悔當初，怨天怨地更怨己！看圓月，想余生，悲悲切切以何繼！觀日升，淚已盡，拭罷塵沙待從頭！

東方已微亮，停筆掩面，不知所云！

附三《夜來嘆》

小序：10月29日晚，心中悲思難止，嘆，起，欲稍寫之。

天地蒼茫，何處可往？羨江無窮，嘆生須臾。

悲悲切切，有口難言。對桌枯坐，不知可書。

愛意如風(fēng)，思緒如水。早知如此，何必相識！

心意難平，猶念君影。自知再難，悔不當初！

輾轉(zhuǎn)反側(cè)，君影入夢。夢醒恍惚，淚已沾裳！

萬事皆忘，唯卿猶記！踏山涉水，何處尋君？

寒來暑往，何時見君？擱筆掩面，難續(xù)此文。

2024.10.31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