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吹散在大街上,光是氣溫就已經冷到發抖。
光覓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
楓葉吹散在大街上,光是氣溫冷到發抖。
“老姐去哪了?”
他回想著幾個老姐可能去的地方。
此時的另一邊。
光尋站在海邊,海浪來回拍打著她的腳面。
父母的一句句話在她的腦海里回閃,讓她忘卻了海風的冰冷。
看著手中殘破的吉他,頭一次,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她一向不敢違背父母的意愿,從小到大被父母支配,從未有過自己想要的理想。
讓她學醫,她從未有過怨言,無論醫學之路如何困難,即使面前是沙塵暴。
她也穿戴一身斗笠頂風前行。
但是現在。
這身斗笠早已被前方沙石摧毀,赤裸著、困難的行走。
“這么晚一個人在這里不冷嗎?”
突然的聲音嚇的光尋連忙轉過頭,警惕的看著四周。
不知何時,身旁突然出現一個黑色身影,頭帶著大的船帽。
月光籠罩下,卻仍看不清此人的長相,只能憑借聲音辨識出是一個女生。
光尋稍微放心了一點,抱著吉他,坐在了沙灘上。
認不認識已經無所謂了,相比于現在的家,她更愿意呆在這放松放松心情。
因為跑的比較急,沒穿一件外套,光尋身體冷的直抖。
“身體上的冷總比心里的冷要好過。”光尋低聲地說。
“吵架了?”
光尋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面對陌生人,透露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見光尋有戒備,警惕的看著自己,船帽女笑了。
“哈哈哈,放心,我不是壞人,大家都是女孩子,我也是心情煩悶才找到這么個地方來散散心。”
聽著聲音,光尋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好像也沒多大,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可能是同為天涯淪落人。
兩人漸漸熟絡起來,光尋大口吐槽著對父母的不滿,認為自己的人生活的沒有價值。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船帽女坐在她的身邊。
“你就是順從父母慣了,如果一開始就學會拒絕,可能今天的結果也不會這樣。”
“可能吧。”光尋嘆了嘆氣。
船帽女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哭就大聲哭,別憋著。”
這是第一次有人安慰自己,頓時,一股委屈感涌上心頭。
她再也不想偽裝了,她太累了,累到麻木。
“啊!!!”光尋對著前方的大海大喊,發泄著自己心里的不甘。
光覓已經走了大概2公里,依舊沒有見到光覓的身影,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看看時間,已經晚上11點多,這個時間點更不可能在朋友家里。
“這個家伙到底去哪了?”
呼~呼~呼!是海浪的拍打聲。
聽著聲響,點點回憶涌現。
小的時候,光尋經常帶著自己在海邊玩,每當海潮過去,姐弟兩個光是撿貝殼就能撿一下午。
那個時候的他無憂無慮,對這個世界的想法很純真。
因為有姐姐的存在,童年還算美好。
只是不知如果他知道他所認為的美好都是幻想出的場景時又該作何感想。
“對了。”光覓突然想到什么。
越過柵欄,穿過公園,來到了很久沒有踏足的海邊。
眼里出現了光尋的身影,只是,在光尋的身旁,還坐著一個人。
一身衣著仿佛好像在哪里見過。
“老姐。”光覓走到她的身旁,聲音很輕。
光尋扭過頭,發現光覓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你怎么找到這的?”
語氣有些顫抖,明顯是剛才大哭了一場,眼睛腫的很大。
“對著風哭,你也不怕面癱,別到時候沒人娶你。”
哈哈哈!
光尋笑了,“那你養我啊。”
“那就我養你唄,等你到老了我給你端尿盆,等給你伺候走了,我就自己一個人無憂無慮的去要飯。”
光尋拍了拍他的腦袋。
“唉,你啊你,什么時候才能讓人放心啊,一個人的生活終究不是生活。”
“你都揭不開鍋了還管我呢。”光覓吐槽地說。
姐弟兩人一顰一笑,從光覓到這,船帽女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他,著魔一樣。
克制自己的一舉一動,很難受,也很不舒服。
黃昏時初遇還沒太細看,現在看來,眼睛有點小,個子也不是很高,佝僂著腰,完全不是船帽女記憶里他的模樣。
要不是身旁的光尋還是那副模樣,自己一定會認為眼前的人定不是光覓。
“是哪出問題了?這長得,說像不像,說不像還真是一點都靠不上。”船帽女吶吶自語。
一旁的光覓總感覺像被人偷窺一樣的不自在,時不時的看船帽女一眼,大大帽子看不清臉。
他警惕的低聲問光尋。
“姐,這人你認識?”
光尋搖了搖頭,“只是都在海邊,嘮了會。”
這就很奇怪了,他總是感覺船帽女的視線直直的盯著他,讓他渾身螞蟻爬似得不舒服。
此時,船帽女的手機響了,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匆忙的和光尋兩人拜別后,轉身就跑了。
光覓看了下時間,很晚,晚秋的黑夜冷的讓人有些受不了,風吹打在身上,無論是多厚的衣物,都能被打透,自己也只是外面套了一件棒球服。
船帽女慌慌張張的離開,光覓想了很久都沒想起這種熟悉感來自于哪里。
“走吧,回家,backhoom,躲避不是辦法,我還很~強~大,不應該沒有理由的怕,讓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啊~滾犢子~吧,skr~!”
光覓直直的看著她,終于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大姐,你得得瑟瑟的在那發電報呢?”光覓大笑地說。
光尋嫌棄地撇了他一眼。
“滾~犢子,跑急了,忘記拿外套了,這天,阿~切。”
光覓搖了搖頭,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光尋的身上,盡管微薄的外套擋不住多少風寒,但在光尋的心里已然比所有外套都管用。
回去的路上。
姐弟兩人走在大街上,雖然時間很晚了,但此刻兩個人也不能保準光明宇和徐鳳霞在這個時間點走,還是沒走,光覓明白,就像光尋說的那樣,躲避不是辦法。
無論如何,在父母的決定面前,身為毫無實力的我們,除了妥協,還有什么解決辦法呢?他想不到。
光尋倒是沒想那么多,自己老爹什么性子她可比光覓了解多了,在路上她就想好了對付光明宇的方法。
上了樓,姐弟倆直直的站在家門口,光尋深深的吸了口氣,打開房門。
寂靜,很寂靜。
沒人?
兩人彼此看了看,很納悶。
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臥室、廚房,絲毫沒有光明宇和徐鳳霞的身影。
光覓從廚房出來后,來到餐桌旁,一盤盤飯菜都沒蓋上了,看著這些,光覓只是冷笑了一下,但余光看到了一張找條。
上面寫下來短短的兩三句話。
“爸爸媽媽有事先走了,飯菜媽媽都熱好了,
小尋,爸爸媽媽都是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
別怪你爸,你爸這只是太在乎你們了。”
“哼,這叫在乎?”
這張紙,光覓不想多看一眼,“老姐,老媽寫的。”
撇給光尋,光覓一聲不吭的回了臥室。
光尋靜靜的看著上面的字,沒再多說什么,默默的坐在餐桌旁,將飯菜的蓋子掀開,夾著菜,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嘴里快裝不下,也沒停下筷子,眼睛里,不值錢的東西噼里啪啦地往下落,落在了已經都沒有熱氣的白米飯上,一邊吃,一邊抽泣,強噎下嘴里的菜,就著白米飯,很酸。
即使這樣,她依舊將那張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臥室里,光覓呆呆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有哭聲?”
光覓突然直起腰板。
細微的抽泣聲,聲音很小,盡管光尋已經非常克制,但光覓還是能夠捕捉到。
想了想,又重新躺了下來,嘆了口氣。
“旁人的嘮叨說的再好也是嘮叨,自己解決才行,果然,我不是一個能幫助到別人的人。”
“說的對,孤獨的支配者不需要憐憫自己和別人。”
睜開眼,光覓又重新身處在了廢墟之中,大黑影站在自己的身邊,和往常一樣,一群看不清樣子的黑影聚集在一起,吱吱呀呀的,亂七八糟的說著各種糟心事。
光覓從沒和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黑影說過話。
自始自終好像都是身邊這個特大型黑影,和自己吐露著一些東西。
“我好像從來沒問過這里到底是哪?”光覓問向大黑。
大黑沒有直白的解答。
“看這周圍殘破的建筑,這都是虛的,但又是實的,虛是因為你不清楚他里面住著什么樣的人,實卻是因為它又意味著廢墟中間這些人的生活。”
講著講著話,大黑突然回頭直直的看著光覓。
“你覺的這是哪?”
面對突如其來的反問,光覓很遲疑,不知道如何回答。
見光覓沒有說話,大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這么為難,你覺的你在這感受到什么,那這個地方就是哪,跟著感覺走,不要有這么多的束縛,不然,你姐的下場就是你未來的下場。”
光覓瞳孔瞬間放大。
“你怎么知道我姐?”光覓驚訝地問大黑。
但,突然之間,廢墟之地空間在此扭轉。
光覓睜開眼,太陽透過窗戶刺在他的臉上,感受灼熱的陽光,一時間沒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