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羌邊境
狼煙四起,血流成河,餓殍遍野。
“兄長,南羌糧草供應線已被我軍斷絕!”孟衍之表弟孟華碩激動地說道。由于太過崇拜孟衍之,他一路上偽裝成士兵悄悄隨隊伍到軍營,最后才被發現。
孟衍之想要將他送回去,沒想到他死活不肯,非說要跟著孟衍之建功立業,大喊要光宗耀祖。孟衍之也拿他沒辦法,只得讓他好好待在軍營里。
自來的路上,孟衍之就派人提前與牧北郡太守取得聯系,牧北郡位于大梁與南羌的交界處,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南羌想要通過牧北郡進入大梁。
等孟衍之到達牧北郡時,手下卻告訴他郡守與南羌暗中勾結。
孟衍之從折沖府前往太守家。
“麻煩通報一聲,孟將軍前來拜訪!”折沖校尉遲鳴對太守門衛說道。
門衛拱手進門相報。
“哎呀!孟將軍快請快請!”太守李瑋一臉殷勤樣。
孟衍之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與遲鳴在李瑋的帶路下進了屋。
進屋后,孟衍之端詳一會,便直擊主題。
“李太守,圣上這次派我前來平定南羌叛亂,這幾日還要多仰望您了!”孟衍之一拱手,客套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哪里哪里,孟將軍要是有用的到下官的地方盡管提,老朽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瑋說得決絕。
“那么,李太守不妨說說南羌這些年的情況。”孟衍之端起茶盞,吹了吹。
“孟將軍有所不知,張緒任牧北太守時,曾奉順帝召令招降南羌迷翰,誰知,宴上竟趁機毒害迷翰及其部下,當時迷翰之子迷晤已經長大成人,率領部族為父報仇,迷晤報仇來的十分猛烈,大梁邊境損失慘重。后來順帝大赦天下,令死刑犯減刑前往戍邊,迷晤一時裝作投降。沒想到他只是養精蓄銳,為的就是今日一戰。”李瑋捋髯。
“李太守可知張緒為何要毒害迷翰,既然是順帝下的召令,張緒就不怕被砍頭嗎?”孟衍之輕嗤了一聲。
“怕是另有隱情。李太守盡管說來。”
“不瞞將軍,下官也只是道途聽說。好像是那迷翰突然要反悔并語出狂言,激怒了張緒。那張緒怕也只是被憤懣沖昏了頭腦,一時糊涂。”
“兩國開放邊境貿易,百姓可以安居樂業,迷翰為何突然反悔?”
“這下官就不知道了,可能是迷翰胃口太大了吧。”李瑋笑了笑,露出難為情的面色。
孟衍之也不再往下問道。稱有公務在身,便帶人離去了。
“遲鳴,派人去查查當年張緒毒害迷翰的事。”
“此次迷晤進攻分為三路,因地勢易攻難守,洛川郡和武都郡已被攻下,而想要攻下牧北郡,就要翻過毓山,山勢險峻,被看作是牧北郡的屏障,迷晤主力軍一定會越過毓山之下,調集精銳部隊隨我前去,另外請郡守再調兩隊在左右重山設伏。”
牧北郡就位于韶河走廊,三面環山,除了北側的大嶼山,還有兩側的左右重山。
孟衍之接著說:“此次前來,不僅要平叛,還要使南羌歸附大梁,利用南羌王來壯大圣上的勢力。”
“那我們該怎么做?要使迷晤歸附大梁,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迷晤韜光養晦不就為了有一天能替父報仇,重振南羌氣血?”
遲鳴用質疑的眼光望向孟衍之。他駐守邊關已久,真心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在不自量力。
“這個不急。當務之急是先解決迷晤的叛亂。”孟衍之頓了頓,“遲鳴,明日你就集結兩對人馬分別穿過左右重山,其中三一人馬留下埋伏,其余人繞到迷晤軍隊后方,進行包圍。我帶領剩下的人鎮守牧北,抵御洛川和武都南下的羌軍。”
“末將領命!”
遲鳴走后,孟衍之屏退左右,室內燭火搖曳,這張年輕人的臉漸漸清晰可見。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劍眉斜飛入鬢,雙眸如星辰般璀璨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人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
想必姑母此時已經為他與陰榕指婚了。這一世,盡管陰家可能會重蹈覆轍,但他要盡全力保住陰榕。
在外人看來,他與陰榕的婚姻就是為了牽制陰家勢力的犧牲品。孟衍之不那么覺得,陰榕對陰家權勢來說,確實很重要,但是她之于他,更重要。
前世他奉詔覲見圣上時,曾聽妹妹說起陰榕,說她如何心狠手辣,蛇蝎心腸,又如何在圣上面前諂媚爭寵。背地里與陰穆內外接應,架空圣上的皇權。
奇怪的是,孟衍之第一感覺竟是感到驚訝。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有如此大的野心。
后來,圣上在宮中擺宴,為孟衍之送行。他沒有忘記當晚陰榕醉酒后的媚態。宴席散去,他回到永清殿,脫去身上的衣袍,少年的身材展現無遺,肌肉線條流暢,充滿了力量感。
“啪嗒……”一陣酒盞碎掉的清脆聲傳過來。
“誰!”孟衍之心生警惕。
陰榕顫顫走了出來,一副醉態。
孟衍之輕哼,“娘娘來我這里做什么?”眸色一沉,心里疑惑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陰榕醉呼呼的,神志不清,酒宴最后一杯酒時,她就覺得有點暈。永清殿離宴席較近,她想也沒想就過來了。誰知,進來一會就見到了孟衍之。
她身著的鵝黃色錦緞華服,質地細膩柔滑,其上的暗紋在光線下若隱若現,散發著低調而奢華的光芒。眼若秋水,眉如新月,嘴唇紅潤,雙頰微微泛紅。
孟衍之初見她時,就覺得很嫵媚。
“娘娘喝醉了,下官遣人送娘娘回去。”
陰榕根本沒聽他在說什么,一心想把這尊大佛送走。
“你敢忤逆本宮!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陰榕受不了他推搡,憤怒地指著他。沒過多久,又不省人事了。
孟衍之沒辦法,只好把她安頓好,沒想到再想把手拿開時,發現這貨死活不撒手。他越想掙脫,她就纂得越緊,好似有意與他置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