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降臨,長寧王府一片燈火通明。
今天是賀蘭允大公子娶親的大好日子,朝中各路達官貴人都登門拜賀。
“賀蘭允接旨!”侯公公入府宣旨,眾人紛紛離座下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寧王護國有功,加封為長寧侯,世子英勇善戰,特加封為昱親王。欽旨。”
“謝陛下!”賀蘭允接過圣旨,起身拜謝侯公公,“侯公公請上座。”
“老奴謝過將軍了,我就不坐了,我還有回宮給皇上復旨呢。老奴恭喜將軍了。”侯公公彎腰報手,退出了大廳。
“王爺,恭喜恭喜!”眾人紛紛恭維著。
“不對,現在應該尊成您為侯爺啦。”金子中端著酒杯,卑躬屈膝地走到賀蘭允面前,他非常希望能靠著這棵大樹在往上爬。
不過,賀蘭允非常看不上這個中書令,踩低捧高的主,“金大人,今天老夫府中設家宴寬帶各位,是為昱兒娶親,這個長寧侯不過就是個稱謂而已,金大人不必如此這般強調。”
金子中端著的酒杯在空中停了下來,賀蘭允當眾博他面子,他在心中的憤恨有加重了幾分,心想,“你就得意吧,總有一天我一定把你從這高位拉下來。”但他臉上的不悅稍縱即逝,他立即面帶笑容得對著賀蘭允說道,“王爺當然不在意那些虛名,但是世子爺現在是親王了,若他日世子妃誕下王孫,小世子爺定能看到族譜上王爺的豐功偉績,日后必定會青出于藍,世襲您賀蘭府的爵位,不是嗎?”
金子中說得頭頭是道,估計賀蘭寧酒喝多了,居然聽了頻頻點頭,“嗯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宴席散去,賀蘭昱回到婚房,新娘長孫黎洛是太子太傅的女兒,兩人在新房里說著悄悄話。
次日,賀蘭允帶著兒子賀蘭昱上朝叩謝圣恩。
“下臣賀蘭允”“下臣賀蘭昱”“叩謝圣恩!”
“王叔快快請起,自己家不用這些禮數。”北楚王賀蘭連生趕緊從龍椅上下來攙扶賀蘭允。
論輩分,賀蘭允是他的叔叔,是老北楚王賀蘭尹的堂弟。論軍功,當初老北楚王賀蘭尹立賀蘭連生為太子,把他當做接班人培養,他是嫡子卻不是長子,這在北楚世襲王位里還是頭一個沒立長子為太子的先例,朝中老一輩的大臣們都紛紛反對,賀蘭連生的那些哥哥們更是各個摩拳擦掌,對這個太子虎視眈眈。老北楚王彌留之際,將賀蘭允和太傅長孫演叫到病榻前,囑托二人一文一武,務必保賀蘭連生等登上王座,他害怕他的那些兒子們在他死后會逼宮,希望賀蘭允和長孫演能保護他這個他最愛的嫡子,讓他能順利登上王位。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事情如賀蘭尹預料的一樣,皇宮中剛剛敲響喪鐘,賀蘭尹的長子賀蘭通立即帶著手下包圍了皇宮,因為有很多北楚老臣的支持,賀蘭通有恃無恐,想要逼迫王后交出北楚王交給她保管的傳位玉璽。
“羽林軍聽令,皇長子賀蘭通帶兵逼宮,我和太傅奉先王之命,保太子登基。”賀蘭允高舉兵符,對著羽林軍發號施令,“我們現在去皇宮救駕,扶太子登基。”
“諾!諾!諾!”
“殿下,我們找遍了,賀蘭連生沒在皇宮里。”高歡向賀蘭通報告著搜查結果。
“母后,我也不會為難你,只要你宣告父王遺詔,傳位于我,我定不會為難于你,也不會為難連生,畢竟他是我親弟弟。”賀蘭通對著賀蘭連生的母親,也是賀蘭尹的王后。
“通兒,我隨著你父王南征北戰,為北楚開疆擴土,連生是他從小帶在身邊的。你父王現在尸骨未寒,你就帶兵逼宮,你覺得我會貪生怕死枉顧你父王的遺愿嗎?”胡氏字字鏗鏘,讓賀蘭通臉紅筋漲,一時間怒不可遏。
“我敬你,稱你一聲母后,若不是我母親早亡,王后之位便是我母親的。父王即位后因念在你照顧了我,你才有機會做王后,你的連生才有機會當嫡子。我念你曾經對我有過一段養育之恩,不忍傷你,但你別忘了,你的性命是我母親救下的。”賀蘭通細數起往事,對著胡氏厲聲說道。
“我感恩姐姐對我的救命之恩,但是當初他也是為了保你一命,若不是我抱著你逃出生天,你定和你的母親一起長眠于寧安城中做了孤魂野鬼了。”
當初老北楚王賀蘭尹即位也是經歷了一番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