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怦然心動往往來的很莫名其妙。
“小午,你什么時候勇敢一點啊,再不主動,何學長可要畢業了”
“我主動什么?我…”她欲言又止,企圖裝作無事,可臉上的紅暈騙不了人。
許也呆呆的坐在窗邊,望著操場上疾馳的少年。好一個三分,他就是何知有,她的crush
其實許也已經準備好了,她打聽了何知有今天的所有行程,因為今天之后,她也許真的再也見不到何知有了,他要去國外進修,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前往機場的許也,在路上出了車禍。
好奇怪,為什么不疼。電話響了。
“許同學,你真的不來送送我嗎”
“只要你說想,那我就留下”
好熟悉的聲音,也許是沒收到回應,電話那頭人似乎下定決心般舒了口氣。
“好吧,那這次還是我先開口好了,我還是喜歡你?!?/p>
眼前浮現了之前的點點滴滴,不過是走馬燈,何知有的臉,越來越暗越來越模糊,到最后一切歸于黑暗。
高中的何知有是一個小混混,許也成績很好考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因為家境普通,總是被富家子弟欺負。在那之前被欺負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她叫顧倩雯。
她像那群霸凌者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許也。
“你是不是在想‘我明明救了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她嘲諷地拍拍她的臉,面上露出的表情和那群曾經欺辱過她的人無異,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像一個惡魔。
“那你就找一個人代替你啊,傻瓜”
黑黑的巷子深不見底,許也蹲在隨時會熄滅的路燈下瑟瑟發抖,刺骨的風灌入她的薄衣,涼的她發抖。
不時有些許腳步聲,和淡淡的煙味。
許也抬起頭,少年身后映著光影,看不清他的臉。她伸出手,張開手,是一團皺巴巴的紙幣。
五毛……一塊……五塊……十塊…最大面額就是那張最皺最舊的二十了。
她不敢去猜忌他臉上的表情,是嘲諷,不滿,還是嫌她擋了路。少女內心的不甘最終戰勝了羞愧與害怕。
“給你保護費,你保護我,好不好?”
少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說的話,她卻怎么也記不起來了。
他說了句什么,她實在記不起來了。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沒有了,何知有也不見了。
再次睜開眼,是另一番天地。那眼中淡淡的憂郁,好似清晨湖面上的薄霧。
女子面上眉如遠黛,細長而婉約,唇似櫻桃,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醉人的弧度,一笑便如春花爛漫,傾國傾城。
只是小酣幾分,不知不覺入了夢魘。她只覺得有什么東西離她越來越近了。她分不清她到底是誰了。
她面色姣好,但生在窮苦人家,平時為人洗衣縫補為生。
但浙南一帶尚未平定,常有亡命之徒冒充官家多次來此壓榨人民,欺壓百姓。
許也的家門檻快被他們踏平了,因為她是這一帶的第一美人。
“許家娘子在家嗎?”一個刀疤臉氣勢洶洶的帶著砍刀,刀刃鋒利,晨光映在上面閃進許也的
眸里。刀疤大漢臉上上洋溢著笑,眼神不時在許也身上打量。摩擦手掌,繼而抱著胸,繞有
必勝的意味,一屁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諝庵信嫉檬裁此榱训穆曇簟?/p>
“許娘子,已然月過中旬,你的平安錢該交了吧?!?/p>
許也攥緊衣角,今日娘親病重,家中銀子全然拿去給娘親抓藥了。
見她不為所動,刀疤嘴角得意的上揚。挑著眉。
“沒錢?許娘子,這可不行啊,這一帶常有妖怪出沒,小心把你擄了去…”話說著臉上洋溢著令人發指的笑。
許也望著他,松開了攥緊的手。冷聲道
“有,我給你拿?!?/p>
刀疤臉隨著跟著進去了,看著身前身姿婀娜的美人不由得心生邪念。手正欲撫上許也的身子時,她翻身持刀,刃指刀疤臉。見他欲靠近,又刃指頸間,膚白如雪的肌膚在刃下惹出了血色。
“別碰我!”
刀疤臉一見這陣仗,立馬慌了陣腳。一方面,他本是亡命之徒,四處逃竄,如若再犯了事,必定被抓回去拷打。另一方面,這許家娘子雖是一介女流,但骨子里倔的很。這大美人,若是這般殞命,那也太可惜了。
“好好,許娘子”
刀疤臉邊說邊后退,臉上陪著笑。
里屋傳來劇烈的咳嗽聲,許也一時亂了神,刀疤就趁她頃刻間的失神,上前奪走了她手上的刀,扔到一邊。后滿臉癡笑盯著面前的美人,似是一頭獠牙鋒利的野豬盯上了初出茅廬的小白兔。
“美人兒…”
刀疤被色心蒙了腦,一股腦向她撲去。
許也眼中含著復雜的情緒,如若今日沒有這一遭,那她就能陪著娘親過完這最后一日。
睫羽撲閃,眸中含著淚,眼前模糊。忽的刀疤臉一聲嘶叫,面目猙獰。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處的血肉迷糊,猛的被一股奇怪的力量一拽,身體不由得往后退,再看,胸脯那一塊已然是空落落的。不等他再次出聲,便傾身倒去,揚起蒙蒙灰塵。
在蒙蒙中,有一團黑影。許也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見得他身材高大,一襲黑衣…
不時腹中絞痛,喉中瘙癢傳來血腥味,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因方才進屋,許也便吃下砒霜,她自知不敵刀疤臉,但也不想清白受損,于是吞下毒藥,原本是想拿刀與他同歸于盡,現在想想,確實有些自不量力。
只是……不能盡孝了。
院中的身影聽到聲響停了下來,向她走近。
他的臉越來越清晰,她的意識卻模糊了。
一陣絞心的劇痛,許也捂著胸口醒來,身上幾乎一絲不掛。不由得睜大眼睛望著這周圍玄幻陌生的環境。
“我不是…出車禍死了嗎?”
腹中的劇痛再次觸擊所有感官,許也捂著肚子倒在床榻上。
“魔尊大人”
外面傳來聲響,沒過多久床榻前站定一人。不等她看清這人面孔,她已然被疼昏過去。
彼時男子一襲黑袍,身姿挺拔如松,仿若黑夜中走來的王者。雙眸猶如深邃的寒潭,幽冷而神秘。
“主上,查明了,這位就是巫人族的后人”
男子眸子冷漠而深沉,不經意的一眼,似能看穿人心,讓人不寒而栗。
“為何她的意識里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繼而眼神愈發寒冷,似是想到什么,嘴中傳出一聲嗤笑。
“這就是你們巫女蠱惑人心的招數吧。”
夜深人靜,床榻上的人兒額頭布滿汗珠,眉頭緊閉。
許也行走在一片陌生的村莊,死尸隨處可見,空中遠處有一團黑霧,夾雜著雷電,從遠處愈來愈近,不一會便籠罩整片天,黑蒙蒙的,像是末日來臨前的預兆。
她的身體像是被隱形的線控制著朝前方走著,心臟在胸腔里驚恐的跳動著,她能感知到前方存在著的不知名的危險,但是現在她根本控制不了,這副身體好像不是她的。
前方有一名女子和一男子僵持著,待她看清那人面容之后,不由得心下一驚,因為那人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那人身上染滿鮮血,已然看不出衣衫先前是什么顏色了??罩杏心悄凶?,黑袍加身,好似暗夜里的主宰,眼神冷淡如凌冽寒風,他的臉龐冷峻,強大的威懾力如波濤般襲來。
“你的手段用盡了嗎?”
空中的男子居高臨下望著傷痕累累的女子,眸中的情緒快溢出來了。
隨后女子嘴角弧度上揚,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登時女子的身體涌出光芒,光劍沖向男子胸脯,數次沖撞,萬劍刺心,每落一劍,她的痛苦便多一分,劍雖落在他身,但她同樣受此反噬。
男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低頭望向自己的胸脯。
“許也,你沒有心?!?/p>
一道雷電擊中女子,許也卻也如同身臨其境,意識模糊,冥冥之中聽見有幽幽人聲。
“是否清楚你的使命了?”
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