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聞言也只能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心情,
既然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在周平的掌握之中,那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她確實想殺掉自己的那所謂的父王,不單單是因為這天下的黎民百姓,也是為了自己。
蕭安其實恨透了自己的父王,自己的母妃雖然當初傳言是因為生下自己后身體虛弱得病去世。
可自己早已查清,她的死完全是因為當初自己的父王膝下沒有可繼位的皇子,怕朝局混亂。
因此聽取了當今宰相司徒允的主意。
隱藏自己的女兒身份,把自己當做皇子撫養以穩固朝局,
而那些知曉自己女兒身的人幾乎是在自己出生的第一天便都被殺光了。
包括自己的母親。
自己從小到大就像是一個天煞孤星,所有與自己走的近的人都會不停的被秦王定期的清洗。
直到自己的皇弟,四皇子出生后,自己才終于從這無形的牢籠中有了一絲希望。
可自己父王給自己帶來的那份長達十多年的孤獨與黑暗,她怎么可能不恨。
“你想怎么合作?”蕭安開口詢問。
“很簡單,我助你掌控朝局,但在那之后你要舉大秦之力助我一統這亂世!”
周平說話時看上去云淡風輕,可這話卻是重如雷霆。
蕭安當即笑笑,“且不說你能不能一統這亂世,就單單這大秦朝局,都是風云變幻,暗潮洶涌,
你如何能助我登上王位,周公子會不會把這些事都想的太簡單了!”
“事在人為,只要殿下答應,我自然會讓殿下短期內便見到成果。
至于我是否有一統中原的能力,不妨我跟殿下打個賭!”
周平起身負手看向窗外那陰雨漸停的滿園春色,臉上滿是自信的微笑。
“賭什么!”蕭安也是走到了周平身邊并肩而立。
“半年之內我可解決殿下當前最關心的三個難題,若我做到了,
我希望殿下以后可以無條件的相信我,支持我!”
周平回答道。
“那你不妨先說說我目前最關心的是哪三個難題?”
“東方水災,西北方西戎殘余以及殿下當今的女兒之身!”周平沒有猶豫直截了當的說出。
蕭安也是認可的鼓了兩下掌,
“周公子當真是料事如神,可能猜中并不代表能解決。
東方水災,黃河沿岸,每逢春汛,必起水患,在大秦建立前便有人著手治理,卻是至今沒有成效。
西戎殘余,在我國疆土西北燒殺搶掠,騷擾邊境百姓長達十幾年,亦非易平之事。
至于最后一條讓我一女兒之身登上王位一統天下,在當今男權當道的時下更是癡人說夢,
我確實不知道周公子哪來的自信敢許諾半年完成這三項事。”
說罷蕭安轉頭看向周平,鄭重其事的開口:“周公子若能完成這三件事,莫說半年,就是五年,我也可依你!”
“好,那就一言為定!”周平也轉頭看向蕭安。
兩人四目相對,擊掌為誓。
擊掌后,周平便很是小心翼翼的在一邊的柜子里拿出一份巨大帛畫。
“這是?”蕭安見周平將之展開,目光頓時一凝。
“這,你是如何做到的,可能保證其準確性。”
這幅帛畫上正是大秦東域邊境黃河流域的地形圖。
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顯然是超前的。
在這個時代并不是沒有堤壩的修建之法,被限制的往往是不知道該于何處修建堤壩為妥。
一個不小心弄巧成拙,反倒是會加劇災情。
有了這個圖作為參考便能找到合理的建造位置,一旦大壩建成,那下游百姓便可免受水災威脅。
“殿下放心,此圖的準確性我可以人頭擔保,適合修建大壩的位置我已經為您標注,
另外還有其他的一些措施包括百姓遷徙,運河分流,以及一些建造堤壩可用的全新的方法,我都記錄在了這里!”
周平將一本厚厚的冊子交給蕭安。
蕭安也是摸著這自己從未見過的似帛非帛的材料充滿好奇。
“此物像帛觸感卻又不同,竟也能在上方寫字,而且輕便靈巧,倒是比竹簡實用的多,真是奇特!”
“回殿下,此物名曰:‘紙’日后我自會告知殿下如何制作。而這些可算是幫助殿下解了一難題?”
周平問道。
“待我差人驗證你此圖此法無虛,便算你完成一項!”
蕭安點了點頭回答道。
她倒不至于故意刁難周平讓他半年內徹底讓水患消失,她所苦惱的只是長久以來都沒有明確的治水之法。
周平對此顯然是有著絕對的自信的。
“既然是合作有一事也希望殿下幫我一下!”
周平話音一轉話還沒說完,蕭安便是心領神會。
“我知道你想處理西戎一事需要一定的軍權,這些我自會幫你促成!”
“那便多謝殿下了!”周平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我便回宮靜待周公子的喜報了!”
蕭安也是一笑,那充斥著陰柔又極其精致的臉頰上竟呈現一抹傾城之姿,也不知他日換上女兒裝扮該是怎樣的傾國傾城。
“恭送殿下!”周平拱手彎腰行禮。
直到蕭安坐上馬車走遠,陳鈺才緩緩來到周平身邊。
“公子,剛才影衛察覺,有人在跟蹤三殿下,可要出手解決!”
周平搖了搖頭,“當今的秦王若是能把這玩權術的心思放在黎民百姓身上,這大秦又何至于此,
放心吧,這蕭安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便不配當我們的合作對象了!”
蕭安坐著馬車,一路來到皇宮,秦王蕭銘澤為了保護蕭安的男兒身份自小便把她安排在了皇宮之中。
一個老太監已經是在宮門口等待多時。
蕭安遠遠看著那老太監也是清楚自己此行必然也全在秦王的掌控之中。
“這老東西果然從未真正信任過我!”
但蕭安也不慌張,顯然早已想好了說辭。
馬車來到老太監身邊便被叫停了。
“高公公,這陰雨天氣你不在父王身邊伺候著來這宮門外作甚?”
蕭安直接開口。
高耀也是操著那尖銳而又油滑的嗓音笑道:
“安王殿下說笑了,老奴來此當然是為了等殿下您了,
陛下說近日您在中書協助處理國事辛苦,
近來剛從西域進貢來一些新茶,讓您去嘗嘗!”
“原來如此,既是父王的好意,我這做兒臣的豈能不從,麻煩高公公帶路了!”
“殿下客氣了!”
.......
一路來到養心殿。
還未入殿門便是遠遠能聽見嬪妃們的嬉鬧聲。
一個面紅耳赤,身材略顯肥胖,已然帶著幾分醉意的男人正追逐著幾個姿色絕佳的妙齡少女,這些女孩都是前不久才選的嬪妃。
有些年齡甚至比蕭安還要小上幾歲。
“安王殿下稍等,我前去稟報!”高耀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進了宮中。
走到秦王蕭銘澤身邊說了幾句,蕭銘澤才意猶未盡的嗅著一個妃子的霓裳紅菱,停下了嬉戲。
他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眾位嬪妃們也是趕緊行禮跟著高耀離開了皇宮。
不一會蕭安便跟著高耀再走了進來。
“兒臣參見父王!”蕭安恭敬行禮。
“嗯,安兒啊,孤這剛到了一批新茶,安神養心,聽說你最近在中書事物繁多很是疲累,這茶喝起來了倒是剛好.....”
一邊說著蕭銘澤抬頭看向穿著便服的蕭安明知故問的訓斥道:“安兒,在宮內穿這種衣服,成何體統!”
老太監高耀也是打起了配合,“回陛下,老奴是在宮門口接到的殿下,殿下這般打扮想必是外出親自體察民情去了!”
蕭銘澤則是一拍桌子,本來還一副貼心的面孔上瞬間被嚴厲之色所占據。
“蕭安,孤說過,你出宮必須要經過本王的允許!”
蕭安也是識相的跪在地上,“父王息怒,兒臣此番確實是迫不得已,才壞了規矩!”
“笑話,這大秦之中除了孤之外還有誰能讓你堂堂大秦三皇子,迫不得已!”
蕭銘澤冷厲訓斥。
蕭安當即開口:
“啟稟父王,兒臣此次外出實在是情況緊急,那鎮國將軍,武安侯周維清與其長子周泰,
狼子野心,辜負圣恩,有起兵謀反之意。”
“你說什么!”蕭銘澤嚇得直接從王椅上站了起來。
“兒臣也是覺得難以置信才決定第一時間出宮查證,以為父王分憂解難。”蕭安急忙解釋。
“消息從何得來!”蕭銘澤追問道。
“正是周維清之次子,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