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古堡后半小時,葉笑陽的車停在了林清瀾的公寓樓下。
林清瀾剛要解開安全帶,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今晚發生的一切,母親的畫像、命運之鏡的秘密、時間靜止的禁術,還有張玲和蕭景的出現,都讓她的精神近乎崩潰。
“你這樣不能回去。“葉笑陽皺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使用融合之力觀察張玲他們的行動,再加上時間靜止的余波,對你的精神沖擊太大了。“
“我沒事......“林清瀾的聲音虛弱,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向一邊倒去。
葉笑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去我的診所,你需要好好休息,讓我觀察一下你的狀況。“
意識模糊間,林清瀾感覺自己被輕輕抱起。她本能地想要掙扎,卻聽到葉笑陽在耳邊輕聲說:“相信我。“
不知過了多久,當林清瀾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診所的休息室里。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溫暖而安寧。
昨晚的經歷仿佛一場夢,但手腕上的淤青提醒著她,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醒了?“葉笑陽推門進來,端著一杯熱牛奶,“昨晚睡得還好嗎?“
林清瀾接過牛奶,輕輕搖頭:“夢見了很多事。母親的畫像,命運之鏡,還有那些雙生花......“
“這很正常。“葉笑陽在她對面坐下,專業的心理醫生口吻,“突然接收這么多信息,需要時間消化。“
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溫和的輪廓。林清瀾這才注意到,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昨晚也沒休息好。
“你一直守在這里?“她問。
葉笑陽笑了笑:“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照顧病人是分內之事。“
“我不是病人。“林清瀾放下牛奶杯,“我很清醒。“
“是嗎?“葉笑陽突然湊近,直視她的眼睛,“那告訴我,現在你心里在想什么?“
林清瀾下意識想要后退,卻發現自己的目光無法從他的眼睛移開。那雙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她猶豫了一下,“我在想母親。原來她離開不是因為不愛我們,而是為了保護我。“
“還有呢?“
“我在想蕭景的背叛,在想安寧看到的兩個未來。“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在想,如果當初我也能預見周昊的背叛,是不是就不會那么痛苦了。“
葉笑陽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坐直身體:“這就是問題所在。你一直在試圖控制一切,就像你開設愛情解析事務所,試圖幫別人看清真相。但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反而是種折磨。“
“就像我母親?“
“是的。“葉笑陽點點頭,“預知未來的能力看似美好,實際上卻是最沉重的枷鎖。因為你不僅要承受當下的痛苦,還要背負未來的重擔。“
林清瀾沉默了。她想起安寧眼中的憂慮,想起母親畫像中的哀愁。原來預言者的痛苦,比她想象的還要深重。
“那我該怎么辦?“她抬頭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如果不去看清真相,難道就這樣被蒙在鼓里嗎?“
葉笑陽站起身,走到窗前:“治療創傷的第一步,是接納現實。你一直在用冷靜和理智來武裝自己,但內心的傷口從未真正愈合。“
林清瀾感覺眼眶有些發熱:“我以為我已經走出來了。“
“不,你只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了。“葉笑陽轉過身,神色溫和,“從你開始幫別人識破渣男的那一刻起,你就把自己困在了一個自我保護的繭里。“
這句話仿佛一把鑰匙,打開了林清瀾內心深處的某道門。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來。
葉笑陽沒有說話,只是遞過一張紙巾,安靜地等她平復情緒。
“對不起......“林清瀾擦干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我居然在你面前哭了。“
“這有什么好抱歉的?“葉笑陽微笑道,“哭泣是釋放情緒最好的方式。你知道嗎?在心理學上,這叫做情緒宣泄。“
“你現在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在開導我嗎?“
“你覺得呢?“葉笑陽反問,“我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還是作為一個......“他頓了頓,沒有說完。
林清瀾抬頭看他,卻發現他的目光中藏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蘇雨柔的聲音:“清瀾,你在嗎?“
葉笑陽迅速后退一步,神色恢復如常:“看來你的客人來了。“
蘇雨柔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的表情,有些狐疑:“我是不是打擾到什么了?“
“沒有。“林清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葉醫生只是在給我做心理疏導。“
“是嗎?“蘇雨柔意味深長地看了葉笑陽一眼,“安寧剛才打電話來,說有重要的事要見你。“
林清瀾下意識看向葉笑陽。昨晚的事之后,再見安寧無疑會很尷尬。
“去吧。“葉笑陽說,“該來的總會來。不過......“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把這個帶上。遇到危險時打開它。“
林清瀾接過盒子,感受到一陣淡淡的能量波動:“這是......“
“一點小禮物。“葉笑陽神秘地笑了笑,“就當是心理醫生給病人的關心。“
走出診所,陽光正好。林清瀾深吸一口氣,感覺心里輕松了許多。
“所以......“蘇雨柔挽住她的手,“你和葉醫生進展如何?“
“什么進展?“林清瀾白了她一眼,“他只是在給我做心理疏導。“
“得了吧。“蘇雨柔促狹地笑道,“我認識你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你在一個男人面前哭。“
林清瀾愣了一下。是啊,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容易在別人面前示弱了?即便是和周昊在一起的四年,她也很少流淚。
但在葉笑陽面前,她就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備。那個男人總是能輕易看透她的偽裝,卻又給她足夠的空間和溫暖。
“別胡說。“林清瀾甩開蘇雨柔的手,“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安寧找我什么事。“
蘇雨柔聳聳肩:“我只是覺得,你該給自己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愛情解析師也是需要愛情的,不是嗎?“
林清瀾沒有回答,但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葉笑陽的眼神。那個欲言又止的片刻,他究竟想說什么?
掏出葉笑陽給的小盒子,陽光下,盒子表面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太陽紋路。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給予幫助,然后又像謎一樣若即若離。
“葉笑陽......“她輕聲呢喃這個名字,“你到底是誰?“
而此時的診所里,葉笑陽站在窗前,看著林清瀾遠去的背影。他掏出懷表,輕輕摩挲著表面的雙生花紋。
“對不起,我還不能告訴你全部的真相。“他輕聲說,“因為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早,反而會成為你的枷鎖。“
窗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略顯疲憊的臉上。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他太清楚該如何治愈別人的傷痛。但對于自己內心的糾結,卻始終無法找到解決之道。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是我。她已經準備好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你確定嗎?她真的放下過去了?“
葉笑陽看著桌上林清瀾喝過的牛奶杯:“她正在學著面對自己的內心。而這,就是最好的開始。“
掛斷電話,他的目光落在墻上的日歷。距離命運之鏡預言的日期越來越近了。他必須在那之前,幫助林清瀾找到內心真正的力量。
因為只有真正放下過去的人,才能掌握自己的未來。而林清瀾的未來,或許就是打破整個命運枷鎖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