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誡窮追不舍:“反正咱們還有一段時間朝夕相處,你如此堅定自己的思想,何不與我驗證驗證,這般一來,你也心安,我也心靜。”
“怎么驗證?”云渡問,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她心里時時念著公子,心意還能偏向他?
“方法很簡單,我說了不會對你做違背倫常的舉動就一定遵守此界限,界限之外,你不拒絕我的要求就可以了。”蘇誡正經道,鬼心思蠢蠢爬行。
“你的要求?具體。”云渡一臉嚴肅。
一肚子詭計的男人幽瞳轉了幾轉,淡淡道:
“比如牽手、你靠著我、我看你時你不躲閃、玩喂你吃東西你不拒絕、我抱你你也不拒絕等等,我暫時沒法一一說出,總之,大概就是些可以和親人做的,不達情人關系的一些比較親密的行為。”
見云渡凝神思慮,他又補充:“你我本身就是親人一樣的關系,做這些并不違背道德。”
“這樣真的能驗證人的心意?”云渡闕疑。
“我覺得應該可以。試試不就知道了。”蘇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所以,你,要試試嗎?”
云渡微微撇了撇嘴,沉心考量。
用不違背道德的方式去驗證沒有的事?
聽起來好像沒什么意思嘛。
“行。我應下了。我說了你不信,那就讓你親身來驗實。要有情早就有了,豈是這十天半月的事!”
言辭鋒銳,心里卻是焦慮的。
不是覺得自己真會被他勾走,只是他口中的“親人間可做的親密事”教人有些生怵,抗拒。
之所以一口答應,一來是不想他借題發揮,說她害怕、不敢、不承認心里其實有他;
二則,她也想借此事故測測自己這顆半年多未得見公子的心是否如初。
再而,她希望通過這個游戲,讓蘇誡明白,
有些失去,是追不回的,過了就是過了,
誤會也許可解開,心傷慢慢也能痊愈,
但無情的時間卻不會為誰停留,時間只會推著人往前走,
不管誰愿不愿,每個人都必須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悲喜。
“訂契。”蘇誡道。
“訂什么契?”云渡惑然。
“拉鉤,合印啊,你從前要我答應你什么,不都要求我必須跟你拉鉤才算數么,我們現在就以從前的方式訂約,誰反悔誰是小狗。”
云渡脧了矯情的他一眼,把手伸過去與他拉鉤,訂契。
末了,蘇誡道:“那你先親我一下。”
奸計得逞的狐貍迫不及待提出第一個要求。
親……?!
恍惚間,云渡感覺頭頂炸開一道雷,轟得耳朵連著腦漿發麻。
順滑長發頓時奓起;兩彎柳葉黛眉往鬢角犀利一挑;清眸一凜,清艷嬌美的姑娘立時變身一只亮爪欲戰的雪豹,惡狠狠,氣咻咻。
蘇誡見狀,狼瞳一動,不疾不徐將臉湊近她,指著自己線條流暢的潤白光潔的頰,道:
“喏,你小時候親了無數次的臉,咱們便從此開始吧。”
聲線穩,語氣緩,真沒一絲占人便宜的竊喜。
“唔……哦……”云渡往嘴里塞了兩大塊油滋滋、香噴噴、燙呼呼的肉,邊“吧唧吧唧”咀嚼,邊吱著聲。
“啊——,好香!親臉啊,親臉就親臉嘛,有什么呀!”咽下口中食物,她慢慢吞吞道,“這個,”嘟起嘴,指著唇上光亮的油汁,“你不早說,看我這嘴油的……,吃完了再說吧。你看,已經烤透了。”
“小樣兒,想讓本姑娘親?嘁!”云渡嚅了嚅滿嘴油汁,白眼腹誹。
“怕什么,剛好我臉有點干,正好用油潤潤。”蘇誡道。
心中謔笑:“傻慕慕,隨你如何,都是逃不過蘇誡哥哥算計的,自年少時便是。你永遠在我掌心。”
云渡:“……!!!”牙齒漸漸磨響。
瞧見那死男人將臉往她面前一湊再湊,還等待幸福降臨似地微闔著眼,她不斷地咬唇又松開,松開又使勁地抿舔,就是下不去口。
老大的人了,親親咂咂的,多難為情吶!
夜風“呼呼”襲過林間,在帳頂旋了三旋,四散而開;
蒼松巨大的葉冠在風的攛掇下相互抓撓,吵成一片,混合著夜梟時不時的一聲啼叫,合奏出一曲聞之毛骨悚然的幽樂。
“嚒。”
兩聲逐魂鳥婉轉的啼唱過后,女子妍艷潤軟的唇促且猛地在男子俊美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好了。什么蠢辦法,一點感覺都沒有。”云渡如釋重負,還故作稀松。
“看看你烤的,都要焦了,吃肉干呵!”瞥著蘇誡手里幾大串焦香的肉,她閑神狀地調侃。
“肉干也是極致的美味。”蘇誡沉浸得到她清醒的吻的美好中。
她短促但用力的,帶著豁出去了的吻像是火炭炸起的一點火星,只落在臉上剎那,卻燙進了心脈里。
不管是不是情愿,她就是主動親他了。
能跨出主動親他這一步,他對后續的奸計就有了信心。
“到我親你了。”從漫山春色中墜回寂夜,滿腦子奸計的男人說。
云渡咬住竹簽上的肉塊,正將撕扯下來,聞言驟然手一抖,不知進退。
“那個……不……不要了吧……”
“嚒……”
未經允許,未經準備,一記溫柔綿軟的吻突如其來地印在了她粉潤細膩的臉頰。
“砰砰砰……”
那久久不撤開的吻恍然在她微燙的臉容上扎了根,發了芽,緩緩竟長出了藤蔓,以他落唇的地方為中心,往她皮膚遠端攀纏。
無形的藤枝似會泌吐毒液,一絲絲酥麻滲進四肢百骸,侵蝕的她骨骼血肉都僵死了。
唯剩一顆心燥亂不堪。
“你還別說,烤焦了的肉真的香。”
被一層奇怪的藤網纏裹了身軀及神思的云渡還未緩過狀態,竊魂的賊不知何時卻閑然自若地在一旁品起了烤肉。
……
北風逐雁南歸,江河淚消三分,松針尚翠,稻穗則躬了腰身。
八月桂子香余在,寒英向暮次第黃。
南上北下的風在大彧的上空糾纏,盤桓,凝作寒涼水汽,夜降蒼莽大地。
狼藉未清的澍河兩岸,趕著時氣農忙的百姓收著一半累累如珠的糧、果,歇氣時,則望著一半被洪水卷盡的土地連聲嘆氣。
蘇誡所乘寶船行過彧南兩城之后,河道兩岸的景象才見光彩。
北上一路,他和云渡每日站在船頭,無一話不是在惋惜那與洪水東去的莊稼,無一次嘆息不是為百姓一年的辛勞白費心傷。
從沉船地返京,橫穿兩郡,經歷了七天光景,再行三日,便可抵京。
一路上,蘇誡借著驗愛約定,每日數次對云渡索取親密接觸,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