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警察走后,秦思就回到出租房,哪兒也不去。
她心里混沌不安著,盡管知道這一切并不嚇人。
快遞紙箱里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仿真機器人。
可這不是她最害怕的,她真正害怕的是要獨自面對小區(qū)的居民。
出了這檔子事,她在這個小區(qū)出名了——大家都知道有這么一個女的被變態(tài)盯上了。
平靜被打破了,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她不想出門,別人會看熱鬧,時不時有小孩被大人慫恿來敲她的門。
出租屋的隔音效果不好,她躲在屋子里能聽見他人的竊竊私語。
大家都在小區(qū)群里道聽途說,歪曲事實。
這件事轟動起來,在翠峰山小區(qū)成了一件新鮮事。
誰會給秦思寄人形機器人,一定是秦思得罪了誰吧!這個秦思平時定是不檢點。
那天,警察把人形機器人帶走秦思回出租屋時,她就聽見有些大媽大叔們坐在樹底下對她指指點點,言辭犀利。
秦思的手微微顫抖,她不知道為什么大叔大媽要議論她?
秦思也能明白,她把警察招來了,翠峰山小區(qū)本來很平靜的,因為她平靜打破了。
那些大媽大叔不了解情況,會說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秦思很害怕,她其實特別介意別人異樣的眼光。
尤其是聽見別人把她的事情拿去亂說。
警察來了這件事在不知情的大媽大叔那里意味著出格與不同。他們向來過慣了平淡日子,沒見過什么出奇的風浪,對社會的暗流一無所知。
如果真有壞人出現(xiàn)在翠峰山,這便令他們很是擔憂!尤其是小道消息說,監(jiān)控里沒有出現(xiàn)壞人的容貌。這壞人來無影去無蹤的,萬一是慣偷,偷到他們家去了,怎么辦?
其實那些大媽大叔講的情況也沒有那么嚴重,只是秦思聽見了覺得很難聽,心里很受傷。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可是,她不做壞事,為什么麻煩偏偏要找上門來?
她無力抵抗,是不是自己內(nèi)心夸大了他們的感受,自己對于疼痛太敏感了。
秦思也想解釋自己的處境,但實際上爭執(zhí)只會徒增許多煩惱,有時候,吵架也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于是,秦思把自己關在房里。躲避,逃避著。
那就算了吧。好像,成年人的世界多的就是那就算了吧。
她真的很害怕,她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要整她。為什么?她都要得病死了,還有人要欺凌她?
這輩子她會不會就這樣生而無用下去,她會不會有一天消失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沒有人證明這世界她來過。
太陽會不會照常升起?太陽會不會照耀在她的身上?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在秦思的世界里會存在嗎?
秦思無助的慟哭,抓著頭發(fā)歇斯底里的哭了很久。在她生來的26年,從懵懂到覺醒,她覺得人活著很沒有存在感。
好像白天和黑夜交替著,她只能感受,卻沒有自己。她知道就算自己無端的死掉,也沒有人會在意。沒有人會愛她的,哪怕是父母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愛她。
她哭著哭著就累了,這無端的命運讓她漂泊在異鄉(xiāng),很害怕,也很無助。
她啊,好想回家。
相思或許是感受到了秦思的痛苦,吃了幾口貓糧就乖乖的跳上了秦思的床鋪,窩在了她頭發(fā)邊上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有人曾說,貓咪的呼嚕聲對人的心臟有益。相思的呼嚕聲是否也能醫(yī)治秦思的肺疾?
窗簾拉上了,秦思昏昏沉沉的睡去,已分不清外面的世界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知過了多久,“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秦思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思緒還處在游離狀態(tài),她十分警惕,恐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嘗試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假裝這屋子里面沒有人。
她才收到惡作劇包裹,心里充滿恐懼和不安,她不想自己再出什么事情。她害怕那個神秘的人敲響她的門。
“秦女士,你在家嗎?我是A市公安局的民警,此次前來,是對之前您報警進行回訪。”兩個警察站在門外繼續(xù)敲了敲門。
警察回訪?
秦思沒有回話,而是用手敲了敲她昏昏沉沉的腦袋。
第一時間,光著腳丫下了地,警惕的走到了門后面的貓眼看了出去,她看見兩個警察站在了她的房門口。
她瞧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兩個民警就是那個來花壇邊將她扶起來的警察。
民警都開始回訪了,難到說,她睡幾天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她睡那么久,好像一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
“哦,是警察叔叔啊,我在家的,你們今天來是要做什么啊?那,我先去洗漱一下啊。”秦思著急壞了,警察居然來訪,她牙沒刷,臉沒洗,衣服也沒有換。
這樣渾渾噩噩的,悲觀的情緒襲來,她變的這般懶散,這般糟粕。
其實,這樣頹廢的樣子讓她自己都不敢直視自己,這也不是她最好的樣子,就是怎么也改不掉。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改掉這種情況,她的生命也快走進倒計時。
“沒事,秦女士,你慢慢來,我們先在門口等著,今日來是為了來跟進一下案子。”兩個警察點頭說著。
“嗯,那我盡快。”秦思在門里點頭回答。
一般警察出警都是兩個,警惕的秦思知曉這兩位警察是真的,便快速的去洗澡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