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病的燒了十幾天,她在想我上輩子欠和尚的有沒有還完,令狐的大哥令狐展終于受不了了,
展哥說:你起來吃藥,你好好的,我當初救你不是希望你這樣死!
令狐根本不顧別人的好心,只是硬硬的說:展哥,你救我也只是想利用我,你們所有人都是想利用我罷了。
展哥氣的不輕:你有什么好利用的,你長得有多好?醫術多高超?你什么都沒有,你有什么可利用的。
令狐清醒了一點,問:那你救我干什么?你為什么對我好?
展哥說,因為你是你,我了解你,小師妹,你進醫館第一天,笑容甜甜的,簡單的開心,我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就像要完成我沒有完成的心愿一樣,你要一直這樣。
展哥和景湛蠻像的,展哥被皇上的妹妹看上了,為了令狐家,也為了淳于南(令狐南的本名),展哥沒太多糾結,娶了皇上的小妹。
那一年,霍家指使淳于衍謀害皇后的事情敗露,當時的皇上宣帝仁厚,沒有實際參與謀害皇后和造反的人一概豁免。令狐展為了讓淳于南徹底擺脫這個案子,讓自己的爹謊稱淳于南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如今要認祖歸宗,淳于南由此放棄了原有的身份,成為了令狐家的女兒。
皇上的小妹齊公主非常聰明,一眼就看出令狐展費了好大的功夫來幫助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那就是令狐展自己有想法。齊公主因為這件事兒摔碎了價值連城的玉璧,令狐展也沒有退縮,只是半威脅半求情的請公主務必同意且不要說出去。
從此,世間再無淳于南,只有那個愛穿男裝笑意盈盈的令狐家二小姐。
這么多年,展哥在朝堂上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也做了不少心狠的事。但展哥從來不在家人面前泄憤,他就像金剛罩一樣守護著這個大家庭,對令狐更是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他想要守護這么多人,卻忘了自己承擔了多少重擔。
令狐反應過來,給展哥道歉:展哥對不起,我太痛苦了,我沒法控制自己。
展哥說,別去這個大人府那個大人府了,去民間看看,去給普通人看病、煎藥、針灸,令狐,出去幫助別人,去看看他人疾苦。
剛來到十一月,長安就下初雪了,大雪靜悄悄,紛紛亂亂的飄啊飄,令狐突然想去五臺山的金頂看雪,修行的和尚道士都要九死一生才能爬上金頂,令狐這個小身板也不知道會不會死在路上。
不過令狐一開始就不是去尋死的,夢里陸竹給她的力量以及景湛給的一池溫泉,都讓令狐遠離了死亡的氣息,那些能量托舉著自己,盡管有低落,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令狐準備了裘皮大衣,各種發熱的膏藥,一些食物,就開始去爬五臺山了。
令狐吭哧吭哧爬到金頂,突然發現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一個人,像石雕一樣,身上落滿了大雪,縫隙中透出黑色的鎧甲。。。令狐離石雕還有一丈遠時,她突然感覺那個人可能是景湛,狹路相逢啊,可怎么辦吶。令狐喉頭一緊,張張嘴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抖的像個篩子。
此時,石雕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了令狐,是那個讓她顫抖不已的人沒錯,但是那人的眼神不再狡黠,臉上也沒有一絲笑,眼中凈是冷漠。
令狐說不出話,也哭不出聲,也不敢向前。就這樣呆呆的望了很久很久,對方也沒動,甚至眼神都沒有變,始終冷冷的。這冷冷的雪,冷冷的月,冷冷的山,冷冷的眼神和冷冷的人,讓令狐寒冷到了腳尖。此刻令狐突然感受到了景湛的痛。
景湛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喝了幾場大酒,喝的爛醉,醒來就暈暈乎乎上山,坐在山頂上,忽然雪就下來了,這大雪就像是覆蓋了他的痛,他終于感覺自己的心凍住的那一刻,這個死女人,她又來了。
兩人在大雪中矗立了很久,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仿佛中間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誰也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不知不覺間,天都亮了,初升的太陽透過云層落在雪山上、廟宇上、景湛的鎧甲上、令狐的斗篷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子,每個事物都像是被金色的光圈籠罩了。令狐心中悲傷,卻還是想感嘆一句“好美”。這時候,景湛終于說話了,他面無表情說:回吧,山上太冷了。
兩人就這么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腳深一腳淺的下了山。景湛把令狐送回了艾館,他好像是若無其事般的問令狐說:以后不要作踐自己可以嗎?令狐感覺到了刺痛,從小被母親苛責的教育、背負著家族的原罪、被霍家欺騙、小嫣然那個癡癡傻傻的樣子,一幕幕在令狐眼前浮現,揮之不去,令狐內心里痛苦地尖叫:你以為我有選擇嗎?可是令狐已經麻木了,冷臉回到:公子回府吧,離我這個賤婢遠一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