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妍卻瞇起眼，明顯不信她。
“我分明看見你們二人舉止親密，怎么可能沒有關系。”
遲非晚腦子飛快轉了轉，突然，想到什么，脫口而出。
“你不懂。”
蚩妍面帶狐疑地看著她，“我如何就不懂了？”
遲非晚搖搖頭，面露幾分惆悵：
“你們妖怪又怎么會懂我們人的感情？更何況還是男女之情。”
如果說其他，蚩妍可能還不會感興趣，但如今一聽遲非晚說人的情感，還是愛情方面的，她頓時就來勁了。
心里還有了點不服輸的意思。
她與劉郎情比金堅，任誰也無法插足他們的感情，若說人的感情，她再懂不過了。
“你說說看。”
蚩妍果真上當了，一臉認真地開口。
遲非晚嘆了口氣，又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說道：“罷了，就算告訴你也無妨。”
“你說你看到我跟他行為舉止親密，那你可看見他眼里對我透露過一絲溫柔？”
那狗東西時時刻刻都想著殺了她，能溫柔才有個鬼。
蚩妍眼神倏地透出茫然這個，她確實沒有仔細看。
“實話跟你說吧，我喜歡他。”
遲非晚嘆道，“可他不喜歡我。”
“就連這次出門，都是我死纏爛打才讓他勉強帶上我的。”
說到這里，她眸光黯淡了幾分。
臉再抬起時，滿是凄然的笑。
算了，哭不出來，笑笑蒜了。
“如果不是長輩之命，他也不會假裝與我周旋。”
遲非晚佯裝傷心地偏過頭，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側臉瑩白透著股難言的脆弱。
“若是你殺了我，他恐怕還會感到高興，慶幸自己少了個麻煩。”
所以，你找錯人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遲非晚在心里瘋狂哀嚎。
蚩妍卻聽得共情，仿佛想到了自己，眼眶忍不住跟著紅了幾分。
想當初，她也是這般死纏爛打纏著劉郎，這才換得了兩人的一世姻緣。
可惜造化弄人，若不是……
想到這，她不由暗自傷神，簌簌落下眼淚，看向遲非晚的眸子里多了點同命相憐。
也許，他們都是一樣的。
都是這個天底下的可憐人。
蚩妍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沁了水的眸子很是感動地看著她。
“原來你們之間竟然有這樣的淵源。”
“不如……”
見她這般，遲非晚心覺有望，不由眼睛明亮起來，滿臉期待地看向她。
放了我，放了我！
“不如我幫你吧。”
看著蚩妍同樣亮起來的眸子，遲非晚：“……”
要不你還是鯊了我吧。
“不用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不該把你也卷進來。”遲非晚別開眼，努力控制住抽搐的眼角，哽咽著婉拒道。
蚩妍卻鼓勵她：“不努力一下又怎么會知道不行？”
“萬一他也喜歡你呢？”
說起這個，她像是想到什么，眸子愈發明亮，愈發興致勃勃。
看樣子，比遲非晚這個當事人還要上心。
遲非晚臉上的表情一僵，嘴角抽搐了幾下。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還是不了吧……”
她干笑了兩聲，還想拒絕，眼前的蚩妍卻突然變了臉，臉上的興奮蕩然無存。
她面無表情，眼神稱得上幽森可怖：“你不想讓我幫你？”
好像只要遲非晚敢說一個不字，她立馬就能拿刀捅進來。
遲非晚瞅見她臉上古怪的表情，頓時不敢說話了，喉嚨下意識吞咽了兩下，咕嚕的吞咽口水聲在這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明顯。
短暫的一陣靜默過后，見她不再反駁。
蚩妍滿意地笑了起來。
嬌媚的眉眼處甚至帶著幾分病態和興奮：
“我現在就有個頂好的法子，能探出他對你的心意。”
有了剛剛的變臉，遲非晚已經不敢再把她當做傻白甜看了。
再看她臉上的笑，擺明就是個神經質。
這個書里，特么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遲非晚在心里瘋狂咆哮。
但她表面上只能微笑，努力穩住眼前的魅妖：“什么辦法？”
蚩妍眼眸發亮，“你們同行中不是還有一名女子嗎？我們將她抓來，然后讓你那心上人二選一。”
遲非晚：？？！！！
誰跟你我們？
別拉我下水啊！
還有，這二選一又是什么鬼？
遲非晚腦袋上一連串問號和警鈴，蚩妍卻絲毫不顧她震驚的眼神，還在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計劃，越說越興奮，好像主角是她一樣。
“你們人類不是講究一個患難見真情嗎？如果他喜歡你，看見你有危險，他肯定會選擇救你。”
“那……那他如果沒選擇救我呢？”
遲非晚聲音有點打顫。
“沒有選你？”
蚩妍的語調驟然一變，慢悠悠地打量看向她，眼神驟然冷厲下來。
“那我就先殺了他，再殺了你！成全你們在地下做一對亡命鴛鴦。”
那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遲非晚聽得渾身抖了一激靈。
她有些頭皮發麻，又吞咽了下口水，“那……那若是選了我呢？”
蚩妍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弧度看起來甚是明媚。
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絲懷念和愉快：“那我就將你們兩個一起殺了，讓你們這對有情人在地下團聚，當一對苦命鴛鴦。”
遲非晚：“……”
反正橫豎她都死是吧？
“我覺得……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遲非晚還在垂死掙扎。
“他選不選我，都不能代表他喜歡我啊。他那么討厭我，萬一就是想要我死呢？”
蚩妍輕聲安慰道：
“沒關系，如果他沒選你，我也會送他下去陪你的。”
遲非晚人都麻了。
是他傷的你，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別光逮著我一個薅行不行？
“其實，我覺得，這個計劃可以再改改。”
她硬著頭皮提建議。
蚩妍挑眉，好奇地看著她：“你有什么建議？”
遲非晚扯著嘴角僵硬微笑：“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死了，但我還能活著呢？”
蚩妍一臉奇怪地看著她，很是困惑不解。
“既然你愛他，如果他死了，你難道不會也想跟著他一起殉情嗎？”
如果換做是劉郎，她怕是傷心欲絕之下恨不得也跟著死去。
遲非晚：“……”
她是瘋了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