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的道:“我操,有沒有這么巧啊!”芙蘭卡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提取新聞關鍵內容后,這話脫口而出。就在昨天下午,盧米安第一次接觸旅者先生的夢境形象周明銳,誰能想到,僅僅一夜之間,風云突變。
昨天晚上,一場突如其來的雷暴降臨,狂風呼嘯著席卷大地,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因蒂斯集團的安保部門瞬間陷入混亂,一夜之間,竟然一下子少了4個人。這詭異的變故,不禁讓弗蘭卡心中疑云叢生:這究竟是盧米安與周明銳接觸行為帶來的夢境連鎖變化?還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夢境的幕后暗中操盤?這一切的背后,到底象征著好還是壞?
看完新聞的簡娜,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眼中滿是擔憂,低聲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盧米安倒是神色坦然,眼神中透著堅定,緩緩說道:“不管前路是荊棘還是坦途,成為因蒂斯集團的員工,和周明銳成為同事,這都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即便前方布滿未知的風險,沒問題也得去,有問題更得去。”
因蒂斯集團的面試迫在眉睫,時間緊迫。盧米安等人匆匆用過早午餐,便火急火燎地出門尋找房產中介,開啟了尋找新住址的奔波之旅。按照昨天制定好的行動方案,接下來他們將單獨或兩人一隊展開行動,彼此互不干擾、互不影響。畢竟他們深知,在這場充滿未知的冒險中,一人出局,很可能全隊都會受到牽連。觀察階段風險相對較小,他們尚可一起行動,可一旦到了接觸和實質性推進的階段,每邁出一步都可能會引來天尊那令人膽寒的目光。
這一次,盧米安等人將目標鎖定在了距離當前小區三站路的德創佳園,這是一個建成僅5年的新小區,處處透著嶄新的氣息。小區里的各種設備都是嶄新的,周圍的店鋪琳瑯滿目,既有知名大品牌,也有不少網紅店鋪,熱鬧非凡。他們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根據大阿卡牌們提供的資料顯示,因蒂斯集團行政部員工羅珊就居住在此。羅珊在現實中有對應形象,也是他們需要接觸和試探的重要目標。
走進小區大堂,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灑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幾組灰色的沙發整齊地擺放著,與地板相互映襯,營造出一種干凈明亮又不失輕奢的高雅氣質。當得知一室一廳的房子月租竟然要兩千時,簡娜瞪大了眼睛,心疼地嘀咕起來:“這都快趕上咱們現在租的三室一廳了,這不同地段、不同年限的房子,租金差距也太大了吧!”弗蘭卡咬了咬牙,神色堅定地說道:“貴也得租!明天一定把那張彩票兌出來,這一下又是六千的開支。”雖說房東和房產中介都是男性,但簡娜砍價時沒用魅惑能力,只是憑借著巧妙的謊言和精湛的化妝技巧,讓自己看起來平庸無奇。她僅借助教唆的能力,費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艱難地砍下了兩百租金和一個月的預付。劉年輕輕點頭,對弗蘭卡的話表示贊同,在他看來,只要是為了完成任務,只要在能力范圍內,該花錢就得花,再心疼也不能吝嗇。
這時,盧米安的目光一掃,發現在小區大堂的角落有一臺自動售賣機,里面的飲料瓶子設計獨特,極具藝術感。他根據資料里的提示,好奇地走了過去。只見除了用來展示的幾瓶飲料外,其余的商品都被裝在盒子里,只能盲選。而這些新飲料的名稱讓他感到異常熟悉,“占卜家”“刺客”“歌頌者”“不眠者”,這不都是魔藥名稱嗎?芙蘭卡也跟了過來,看著售賣機,嘆了口氣,低聲道:“他們不會都是真的吧?”她也記得資料里記載的自動販賣機和全自動許愿機。盧米安仔細端詳了自動售賣機好幾秒,突然笑了一聲,說道:“最高才序列七,品種還不多。不過,要是這里面有戰爭主教或者不老魔女,我就是想花個幾千把這臺機器抽空。“就算有,且你抽到了,也沒辦法消化呀。”芙蘭卡此時早已按捺不住,摸出手機就要掃描屏幕上的二維碼,她躍躍欲試地說道:“看我能抽出什么?”簡娜趕忙低聲提醒:“根據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你大概只能抽出和魔女獵人相關的。”芙蘭卡一想,覺得有道理,不過重點其實不是抽出什么,主要是抽出一瓶來找指導做做實驗,看看是不是真的魔藥。說話間,芙蘭卡便完成了掃碼支付,五塊錢花出去后,一個盲盒被緩緩推出,落進了取貨口。芙蘭卡迫不及待地拿出來拆開一看,只見瓶身呈黑色,部分區域凹出,勾勒出一張咆哮的狼臉,上面寫著“不眠者”。“哦,黑夜途徑的。”芙蘭卡神色頗為詭異,“不是獵人,也不是魔女。”她旋即為自己找了解釋,“我的序列還不夠高,也沒有神性,看起來聚合效果并不太好。”她將不眠者魔藥小心翼翼地裝進旅行行囊,突然笑了起來,“其實不眠癥藥劑也能自己做出來,咖啡因和茶堿往死里加就行了。”既然目的已達成,他們便沒有繼續逗留在自動販賣區,穿過大堂,朝著五樓走去,他們租下來的房屋就在那里。走出大堂前,盧米安心中突然一動,下意識地看向那臺自動販賣機對應的角落,剎那間,他的瞳孔微微一縮,那里空無一物,那臺售賣魔藥飲料的機器竟不見了!“果然,一點也不晚。”盧米安低聲自語道。弗蘭卡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心中也涌起一種確定的結局最終還是出現了的感覺。
傍晚時分,在德創花園安頓下來的簡娜,靜靜地坐在五棟入戶區的椅子上,耐心地等待著目標出現。沒過多久,借助入戶大門上的玻璃,她看到了之前觀察過的那道身影。簡娜立刻站起身來,動作自然地將腮邊垂落的發絲輕輕撩到耳朵后面,開始來回踱步。直到一位穿著淺綠色輕便長裙、染著棕發、面容姣好的二十多歲女孩,提著白色手提袋緩緩走了進來。簡娜正好轉到能與對方面對面相遇的位置,她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澀,開口問道:“你好,你知道小區活動室怎么走嗎?”這位綠裙女孩正是周明銳的同事,因蒂斯集團行政部的員工羅珊。羅珊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熱情地指了個方向,說道:“從東門出去,左邊就是。”“謝謝。”簡娜誠懇地道謝,臉上還帶著少許笑意。此時的她,已卸去了之前的妝容,并且用上了被壓制到序列七層次的魅惑能力。這一笑,宛如百花盛開,明艷動人,看得羅珊眸光瞬間一亮。羅珊眨了眨眼睛,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之情,由衷地贊嘆道:“你好美。”不等簡娜謙虛,羅珊就熱情又誠懇地說道:“你可以當我的模特嗎?我在業余學畫畫,畫得還不錯,特別喜歡畫美好的人和風景,我會付錢的。”“畫畫?”簡娜聽到這兩個字,太陽穴猛地突突跳了幾下,好似被喚醒了一段不好的回憶。對她而言,畫家這個職業完全稱得上是恐怖的代名詞,她曾經在畫中世界殺死過畫中的自己。受夢境里被幻想系邪神侵蝕的羅珊的影響,簡娜本能地搖起腦袋,婉拒道:“很抱歉,我暫時沒有當模特的想法。”“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的畫畫水平真的還不錯,回頭給你看看我的作品,也許你會改變主意的。”羅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笑道,“你是新搬來的吧,我在這里住了好幾年了,都沒遇到過像你這么美的姑娘,加個微信吧。”簡娜本來就打算找個借口加羅珊的微信,可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她反而覺得有些不對勁。斟酌了好幾秒,她故意讓自己顯得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是租客。”“租客怎么了?我以前也是租客呀。”羅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表示這根本不是問題。“好吧。”簡娜故意裝出一副不太善于拒絕別人好意的軟弱模樣,添加微信的時候,她還特意選擇了僅聊天,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太情愿加陌生人好友,沒有主動添加羅珊的意思。
去小區東門外的活動室轉了一圈,又找地方吃了份蓋澆飯后,簡娜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她立刻回到位于二十三層的出租屋,關上了房門。今明兩天,她將獨自待在這個屋子里。打開明亮的主燈后,簡娜的目光緩緩掃過灰色間加橘色的沙發,沙發上的各處裝飾精致而美觀;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窗框,透著一股現代簡約的氣息;位于臥室內部,隱約可見鋪著淺色被子的床,顯得溫馨而舒適。比起盧米安等人現在租住的那個三室一廳,這里一室一廳的房屋明顯裝修得更新、更好,簡約而不簡單。簡娜朝著窗口走去,手指輕輕劃過白色的餐桌、包裹著布感紙質的側壁、很有藝術感的臺燈、插著塑料花朵的長頸瓶和冰冷的窗戶邊緣,然后將目光投向了外面。只見高矮不一的樓房錯落有致地分布在縱橫交錯的道路間,大部分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與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燈光相互輝映,構成了一幅美麗而祥和的畫面。“真美啊。”簡娜俯視著這樣的場景,由衷地感慨道。她坐回沙發區域,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心中想著:“等有了錢,讓盧米安和弗蘭卡他們也租這樣的房屋。”簡娜靜靜地坐了下來,心平氣和地等待著可能因為接觸羅珊而帶來的異常。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百無聊賴地刷起了手機。她看到有人評價電影《大海盜3》,評論里寫道:“三個美麗的女團長圍繞在身邊,而且都有過愛,最后卻帶回了一個傻乎乎的水手長,rnm,退錢。”看到這條評論,簡娜一時有些茫然,她實在不覺得這個情節有什么不妥。在她看來,那一場戲剛開始她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格爾曼·斯帕羅是愚者先生的化身,也是他的神使,和愚者先生另外一位神使達尼茲回合,然后一起離開,這不是很正常、很符合劇情發展嗎?而且在現實里,格爾曼和斯帕羅也沒和三位女性當中的任何一位在一起。簡娜覺得這場戲的真正瑕疵其實是達尼茲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在劇中就像是配角中的配角。接下來,簡娜又玩了近兩個小時手機,可半點異常都未出現。她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來,打算走向衛生間,簡單地清理一下自己。她按亮衛生間的大燈,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滋滋滋”的聲音,緊接著,整個房屋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燈都滅了,黑暗瞬間將她籠罩……
黑暗,如潮水般瞬間將簡娜吞噬。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簡娜的第一反應便是施展非凡能力,隱去身形,或是藏入那令人安心的陰影之中。她的身體甚至已經本能地微微緊繃,準備發動能力,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本能。她清楚地記得,在夜晚降臨之后,任何突發異變之時展現非凡能力,都可能引來無法預料的危險。
簡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迅速發揮出自己作為演員的特長,全身心地投入到“普通人”這個角色之中。盡管在黑暗中,她的視線依舊清晰,但她卻裝作什么都看不見,雙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出衛生間。每邁出一步,她都刻意控制著自己的動作,讓其顯得慌亂又無措,就像一個真正陷入黑暗恐懼中的普通人。
終于,她來到了客廳。外面的光污染,像是一道微弱的希望之光,穿透黑暗,讓茶幾、沙發等家具的輪廓隱隱約約地顯現出來。簡娜的腳步立刻加快,此刻的她,在黑暗中如同一只敏捷的獵豹,幾秒間便輕盈地躍到了窗邊。她急切地望向外面,只見不遠處高低錯落的建筑依舊燈火輝煌,那些溫暖的燈光在夜空中閃爍,宛如繁星點點。再看同名小區的其他建筑,也都沒有被黑暗的陰霾所籠罩,依舊沉浸在一片光明之中。簡娜又低頭看向下方,仔細瞄了一眼,發現別的樓層似乎也亮著燈,心中不禁疑惑道:“怎么就我這里出問題?嗯,看來是停電了。”
簡娜從牛仔褲的褲兜里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本想打電話詢問一下弗蘭卡,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可就在手指即將按下撥通鍵的那一刻,她猛地想起了這兩天和隊友們之前商量好的計劃,這兩天自己是獨立行動,不能和隊友聯系。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手指一轉,將打電話的操作改為上網搜索。她不太熟練地運用著弗蘭卡之前教給她的語音轉文字功能,輕聲說道:“家里停電了怎么辦”,然后按下了代表搜索的選項。她牢記弗蘭卡的叮囑,跳過前面多條搜索結果,直接看向后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著:“停電,首先不要檢查電箱,具體步驟是……”簡娜看著這些復雜的步驟,眉頭緊緊皺起,那些專業的術語和操作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個難以解開的謎團,完全是她不懂的領域。她無奈地繼續翻動著頁面,突然,看到了這樣一個回答:“找物業呀。”簡娜一下子愣住了,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還能這樣?”她這才想起,下午入住的時候,自己在物業那里做過登記,還將物業的號碼加入了聯系人名單。
她迅速撥通了物業的電話,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向值班物業報了房號和問題。值班的物業人員態度十分熱情,當場就表示:“工程部的員工會立刻來處理。”沒過多久,門鈴清脆地響起。簡娜快步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望去,只見工程部的物業人員背著工具包,正站在門口。她謹慎地打開門,看到物業人員的瞬間,對方的眼睛明顯一亮,那熱情的態度讓簡娜心中警鈴大作,她異常警惕地讓對方進了房間,時刻防備著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
物業人員熟練地檢查了一陣,笑著說道:“是跳閘了。”說完,他伸手輕松地推上開關,剎那間,房間內瞬間恢復了光明,溫暖的燈光驅散了黑暗的恐懼。簡娜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驚訝:“這么簡單?”為了不讓自己毫無生活常識的一面暴露,她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送走物業人員之后,簡娜關好房門,忍不住感嘆道:“這個夢境都市的生活還真是方便呀,就是物業費不便宜。”
簡娜快速洗漱完畢,然后躺到了床上。她學著普通人的樣子,拉過被子,緩緩閉上了眼睛,試圖進入夢鄉。然而,她的精神那根弦卻始終緊緊地繃著,沒有完全放松。因為她的腦海中,始終回響著那個關于夜晚危險的提示,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內心,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在這看似平靜的夜晚,默默地等待著未知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