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面的情節(jié)和宿命之環(huán)有很大的不同,畢竟背景發(fā)生了不小的變化)
電梯門如同銹蝕的巨齒緩緩咬合開啟,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空間里炸開。周明瑞握著消防斧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粗糲的斧柄在潮濕的掌紋間微微打滑。他強迫自己邁出顫抖的雙腿,軍靴底碾過地面時,像是碾碎了某種無形的薄膜,原本沉甸甸壓在胸口的窒息感突然抽離,仿佛纏繞全身的無形藤蔓瞬間枯萎。
“咔嗒“一聲脆響,羅珊扣動戰(zhàn)術手電的開關,冷白的光束如同一把利刃,劈開濃稠的黑暗。光束掃過墻面時,剝落的墻皮如同陳舊的傷疤層層翻卷,積灰的指示牌歪斜地掛在墻角,熒光綠的“安全出口“標識在光束中幽幽發(fā)亮,瓷磚地面映出兩人扭曲變形的倒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投射而來的鬼魅。周明瑞踉蹌著扶住墻角,喉結劇烈滾動:“不對勁...十分鐘前這里還...“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捂住口鼻劇烈咳嗽起來,腥甜的鐵銹味在口腔蔓延——方才那股令人作嘔、仿佛腐肉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惡臭,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珊的手腕突然微不可察地一抖,手電光束定在天花板某處。垂落的電線如同絞刑架上的繩索,在沒有風的空間里詭異地晃動,焦黑的線頭宛如燒焦的手指,在光束中微微抽搐。“整面承重墻都沒裂痕。“她壓低聲音,戰(zhàn)術靴重重踢開腳邊一塊碎石,碎石撞擊墻面發(fā)出清脆的回響,“但你聽...“死寂中,一陣細碎的聲響從通風管道深處傳來,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金屬壁上緩慢抓撓,一下,又一下,撓得人心頭發(fā)顫。
周明瑞的手指突然如鐵鉗般扣住羅珊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骨骼捏碎。他的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電梯鏡面——鏡面中,走廊盡頭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團灰影,輪廓模糊卻依稀可見病號服的褶皺,像是個垂著頭的人影。可當他猛然轉身,手電光束掃過之處,只有空蕩蕩的白墻,連方才那陣抓撓聲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冷汗順著周明瑞的脊椎滑進衣領,他扯開領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羅芙一定還在。剛才那股腐臭味...是從她被困的方向傳來的。“
羅珊將戰(zhàn)術刀從刀鞘中抽出半寸,刀刃在手電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她緩步靠近電梯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又充滿警惕。井口邊緣凝結著暗褐色的污漬,形狀蜿蜒扭曲,像極了干涸的血跡。當她俯身查看時,脖頸后的汗毛突然全部豎起——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傳來齒輪轉動的咔嗒聲,混著若有若無的嗚咽,像是被困在深淵里的幽靈在哭泣。“這里的時間流速不對。“她直起腰,手腕翻轉,腕表表盤在光線下泛著幽藍的冷光,指針竟在逆時針飛轉,“我們在電梯里被困了半小時,但外界...“
話未說完,頭頂?shù)膽睙敉蝗槐l(fā)出刺目的強光,緊接著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無數(shù)細碎的玻璃裂紋以兩人為中心,在腳下的瓷磚表面如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裂紋中隱隱透出暗紅的光,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地底破土而出。
急診中心的陰影如同濃稠的墨汁,在墻角翻涌扭曲。盧米安與芙蘭卡幾乎同時僵住——昏暗的光線里,簡娜穿著淡藍色睡裙,赤著腳站在消防栓旁,眼神空洞迷茫,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裙擺褶皺,像是被遺棄在迷宮中的玩偶。她瞳孔中倒映著破碎的應急燈,整個人散發(fā)著不屬于現(xiàn)實的虛幻感,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中。
“她被踢出夢境了。“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盧米安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硬,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銀質懷表——那是跨越夢境與現(xiàn)實的鑰匙。芙蘭卡的皮質手套捏得咯吱作響,她見過太多被夢境吞噬的人,此刻簡娜空洞的眼神,讓她想起那些永遠困在意識深淵的受害者。
簡娜的目光突然聚焦,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直直望向羅芙身旁的盧米安。女性形態(tài)的盧米安銀發(fā)微卷,眼尾的紫色紋路在陰影中若隱若現(xiàn),她朝簡娜伸出手,指尖纏繞著細碎的星光。簡娜緊繃的肩膀瞬間松弛,像是找到了依靠,踉蹌著向前幾步。
“抓緊。“盧米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的手掌覆上簡娜手腕的瞬間,空間泛起水波般的漣漪。芙蘭卡還未來得及反應,三人的身影已如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畫,在空氣中扭曲消散。與此同時,盧米安的手機屏幕亮起,一條加密信息飛向安東尼:“帶盧米安娜遠離簡娜,避免認知沖突。“文字末尾閃爍著警告的紅光,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德創(chuàng)花園二棟2303號房內(nèi),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暈。簡娜赤腳踩在羊毛地毯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手指劃過復古的胡桃木書柜,又停留在墻上的抽象派畫作前。“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盧米安倚在門框邊,銀灰色風衣下隱約露出皮質武裝帶,“去休息吧。“他刻意避開簡娜探尋的目光——那些關于夢境穿梭、超凡力量的真相,此刻像定時炸彈般藏在他喉嚨里。
簡娜順從地點頭,轉身時睡裙帶起一陣微風。房門關閉的瞬間,盧米安緊繃的肩膀才松懈下來。他轉身看向芙蘭卡,瞳孔深處閃過紫色幽光:“回目曙醫(yī)院。路上說。“話音未落,兩人已消失在空氣扭曲的漩渦中。
目曙醫(yī)院外的綠化帶里,碎玻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盧米安凝視著急診大樓焦黑的墻面,破損的窗戶如同空洞的眼眶,正無聲控訴著什么。“太巧了。“他突然開口,指尖撫過墻上的彈孔,“周明瑞來探查的同一時刻,你們墜入地下夢境。“語氣中的寒意讓芙蘭卡脖頸發(fā)涼。
芙蘭卡摘下皮質手套,露出虎口處猙獰的疤痕:“我和簡娜...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地下二層。“她的聲音發(fā)緊,仿佛又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空間,“墻壁在坍塌,羅珊的手電光里全是扭曲的影子...還有那股腐臭味,像是腐爛的記憶在呼吸。”回憶讓她不自覺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斑駁的墻皮。“可能在這個夢境里誰能操控中周明瑞呀?”
盧米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銀發(fā)在夜風中狂舞,此刻他周身散發(fā)著絕望魔女的壓迫感:“不需要操控周明瑞。“他的指甲劃過墻面,留下五道冒著黑煙的焦痕,“只要算準他出現(xiàn)的時機,另一邊的陷阱就能啟動。有人在利用夢境的規(guī)則——恐懼是燃料,巧合是引線。“遠處傳來烏鴉的嘶鳴,仿佛在為這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奏響序曲。
盧米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銀質懷表,齒輪轉動的細微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盯著地面某處焦黑的痕跡,眉頭緊鎖,銀發(fā)隨著夜風微微飄動:“潛伏在羅珊房間內(nèi),或近或遠的那股力量已經(jīng)存在許久,可為什么不早不遲,非得今天晚上對羅珊施加影響?“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等待答案。
芙蘭卡沉默著,修長的手指捏緊又松開,皮革手套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她仰頭望著布滿裂痕的天花板,思緒在黑暗中翻涌。良久,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我們成功的出來了,但這不一定意味著安全。我們之后依舊要小心行事,呂永安也被操控和安排了?”
“也可能是對方發(fā)現(xiàn)了我這個神子存在問題,或者今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想要發(fā)生,所以選擇誘導我過來,利用你們被困的困境,逼迫我成為真正的神子。“盧米安的語氣冷靜,卻難掩其中的擔憂。
盧米安微微瞇起眼睛,紫色的紋路在眼尾若隱若現(xiàn)。他低頭沉思了幾秒,道:“呂永安很有可能不是格林那種被偉大母親影響的單純的夢境形象,他有外來的意識。“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冰冷,目光冷冽如刀:“婦女和幼兒的保護神...哼。“他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與警惕。
此時,在目曙醫(yī)院的大樓里,雖然供電系統(tǒng)奇跡般地未受到雷擊影響,但分隔上下層的地面卻出現(xiàn)了一層觸目驚心的焦黑痕跡,仿佛被某種熾熱的力量灼燒過。其中一組電梯停止了運行,轎廂門半開著,露出里面空蕩蕩的黑暗。
盧米安在不算明亮的過道內(nèi)前行,應急燈發(fā)出的昏黃光線在墻壁上投下?lián)u晃的影子。他終于抵達一個房間,門口掛著的木牌已經(jīng)有些陳舊,上面的五個漢字——“院長辦公室“,被歲月磨得有些模糊。
呂永安抬手敲門,指節(jié)與木門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透過玻璃窗,他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背對著門,似乎在等待。“他還是沒有選擇母親的幫助。“呂永安平靜地說道,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
“知道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房間深處響起,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隱隱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在房間內(nèi)蔓延,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因蒂斯
特里爾那座裝飾著鎏金浮雕的豪華別墅內(nèi),水晶吊燈將柔和的光暈灑在天鵝絨地毯上。簡娜跪坐在芙蘭卡床邊,指尖輕輕搭在對方手腕上,感受著那微弱卻沉穩(wěn)的脈搏。她面前懸浮著三張?zhí)摶玫娜擞啊獙徟信恐苌砝p繞著鎖鏈虛影,魔術師女士的禮帽邊緣閃爍著神秘的星光,正義女士手持天平,金色裙擺上流淌著圣潔的光輝。
“當時地下二層的墻壁開始扭曲,芙蘭卡為了保護我……”簡娜聲音發(fā)顫,將目曙醫(yī)院的驚險遭遇娓娓道來。當說到芙蘭卡毅然選擇在夢境中舉行晉升儀式時,魔術師女士輕揮魔杖,空中浮現(xiàn)出一連串金色問號:“這場精心策劃的危機,究竟是想讓我們獲取什么?背后的目的太過隱晦。“
正義女士溫柔地望向沉睡的芙蘭卡,天平發(fā)出細微的嗡鳴:“圣杯2已經(jīng)脫離地下區(qū)域,我能感知到他與外界的聯(lián)系。“這句話如同一根繃緊的弦突然松開,簡娜的雙腿瞬間失去力量,踉蹌著扶住床柱。她大口喘息著,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暫時安全了...但也只是暫時。“
魔術師女士的目光從芙蘭卡身上收回,禮帽上的白鴿突然振翅飛起:“她在夢境中晉升為序列四絕望魔女,可魔藥的消化才是真正的難關。“這句話讓空氣瞬間凝固,簡娜咬住下唇,差點說出那個尖銳的矛盾——她們的使命是喚醒愚者結束夢境,可芙蘭卡必須在夢境中存活足夠時間消化魔藥。
正義女士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天平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不必過于擔憂。芙蘭卡的魔藥消化進度超乎想象,目前已完成'自我絕望'的關鍵階段,只需找到合適契機讓他人絕望,配合細化扮演守則,消化速度還能加快。“她輕輕一揮手,空中浮現(xiàn)出半透明的魔藥瓶虛影,里面的紫色液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這與盧米安當時的情況極為相似,你們身處的絕境,反而成了加速晉升的催化劑。“
簡娜瞳孔微縮:“可我們的時間...“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個轉機。“正義女士的笑容中帶著狡黠,天平兩側分別出現(xiàn)夢境與現(xiàn)實的畫面,“即便芙蘭卡現(xiàn)在脫離夢境,也不會立即死亡。太陽途徑的無面者能分離非凡特性,配合我的精神穩(wěn)定能力,我們可以在現(xiàn)實中引導她緩慢降級,避免魔藥失控。“她指尖劃過畫面,現(xiàn)實中的芙蘭卡身體浮現(xiàn)出金色絲線,將體內(nèi)的絕望魔女特性一點點牽引出來。
“當然,這種方法并非沒有代價。“審判女士終于開口,鎖鏈發(fā)出沉重的撞擊聲,“降級過程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甚至影響她未來的晉升之路。但比起當場失控,這已是目前最優(yōu)解。“
簡娜望著沉睡的芙蘭卡,又看看三位大阿卡納的虛影,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夢境與現(xiàn)實的奇妙聯(lián)動,絕望與希望的交織,這場關于愚者復蘇的宏大計劃,正在無數(shù)個偶然與必然中艱難前行。窗外突然劃過一道流星,仿佛是命運投來的神秘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