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而寂靜的夢境空間，彌漫著詭異的霧氣，四周的景象扭曲又虛幻，仿佛隨時會分崩離析。
在陽都高鐵站內，周明瑞靜靜佇立在這片混沌之中，周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他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似暖陽般溫和，又似寒星般清冷，讓人捉摸不透。微抬的下巴，勾勒出優雅而自信的線條，他擺出一副專注傾聽的模樣，深邃的眼眸在霧氣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靜靜地等待著盧米安接下來的話語。
盧米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他的聲音在這死寂的空間里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一切，與魔鏡阿羅德斯那句‘小心夜晚’的提示完美契合。在這個如夢似幻的世界里，白天，愚者先生的力量如同一輪熾熱的驕陽，毫無爭議地占據著上風。此時，你——周明瑞這個夢境形象，便如同他的分身，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等同于愚者先生本人。而到了夜晚，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天尊的力量開始在這黑暗中悄然蘇醒，逐漸活躍起來。這時的你，就愈發接近于那位神秘而強大的存在，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愈發冰冷和危險。所以，哪怕只是不經意地靠近，即便不施加任何帶有傾向性的暗示，都潛藏著致命的危機。基于這樣的判斷，任何試圖對你進行提示、喚醒或是幫助的舉動，最終都會在無意間，既為天尊增添助力，又對愚者先生產生不可預測的影響。”
盧米安稍作停頓，目光緊緊鎖住周明瑞的眼睛，試圖從對方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探尋到一絲情緒的波動。然而，周明瑞依舊保持著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笑容依舊掛在嘴角，仿佛盧米安所說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盧米安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繼續說道：“而郭登，作為遠處那位上帝的象征，他選擇不在夜晚與你相見，必定有著極為深刻的緣由。想必你們若是碰面，將會引發一場足以顛覆整個夢境世界的巨大災難，那或許是一場讓所有存在都為之顫栗的恐怖對決。”
周明瑞輕輕點了點頭，動作輕柔得如同生怕驚擾了這夢境中的寧靜。他的聲音低沉而醇厚，仿佛是從遙遠的時空傳來：“不錯，我不過是魔鏡中殘留的一絲力量，與格麗莎進入夢境時帶來的部分精神意識相互交織、相互融合所形成的存在。在此處，我占據著一定的優勢，但若是在夜晚與他相遇，局勢便會截然不同，對我有利，對他而言卻是一場巨大的危機。”周明瑞的話語平靜而淡然，卻在這寂靜的夢境空間中掀起了一陣無形的波瀾，讓空氣中的緊張感愈發濃烈。
盧米安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所以，那位的真名是格麗莎！”他不等周明瑞回應，便迫不及待地繼續剖析：“結合郭登隱晦的暗示、亞廳長那異常的狀態，以及夢境與現實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我第三次踏入這個夢境時，便隱約猜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以及你如今的處境。”
盧米安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說道：“在幾年之前，愚者先生剛剛陷入沉睡，他便以自己為誘餌，憑借著超凡的智慧與勇氣，將你引入了他精心設下的陷阱。隨后，他將你封印在了由他的精神和意識所幻化而成的周明瑞形象之中。從神秘學的角度來看，這一行為完美地詮釋了你們之間既相互融合又彼此對抗的微妙關系。在現實世界里，你被限制在他的體內，而在這夢境之中，同樣有著類似的象征意義。”
周明瑞依舊保持著那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深邃如幽潭，讓人無法看透其中蘊含的情緒：“我在聽，繼續說下去。”
盧米安見狀，心中愈發篤定自己的推斷，繼續侃侃而談：“這也能解釋為何周明瑞原本所擁有的人物關系中，僅僅出現了郭登和張瑜佳。實際上，這一切都源于克萊恩·莫雷蒂、格爾曼·斯帕羅等不同身份所帶來的影響。愚者先生并不希望你能夠利用他內心深處那些最為柔軟、最為珍貴的情感。當然，如今你已然知曉，那便也無可奈何了。”
周明瑞輕輕頷首，語氣平靜地說道：“郭登和張羽佳本就不存在于真實世界，是格麗莎憑借織夢人的能力，結合周明瑞的潛意識所創造出來的虛幻角色。如此一來，之前諸多令人困惑的事情便都有了解釋，難怪提及其他想法時，小說中的角色會突然愣住，原來那才有可能是真正郭登的映射。”
盧米安眼中光芒大盛，仿佛撥云見日一般，繼續深入分析：“之后，愚者先生或許是許下了強大的愿望，又或是運用了某種神秘莫測的能力，使得這座夢境都市中的超凡力量消失殆盡，讓周明瑞得以以普通人類的形態生活其中。在這個過程中，他或許不慎被你愚弄，遺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忘卻了許多重要的事情。但總體而言，普通人類的狀態對于愚者先生而言，卻是極為有利的。他本就是從一個普通人，歷經無數艱難險阻，一步步成長為偉大的存在。即便在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神性的影響與侵蝕，卻依舊保留著一部分珍貴的人性意識。那段平凡卻又充滿激情與熱血的人生，對他而言意義非凡。而你，浮生玄黃天尊，雖天生偉大，卻缺失了人性的淬煉。當雙方的戰場被限定在只有人性的普通人和毫無超凡能力的都市環境之中，你的力量自然受到了極大的壓制與削弱。這，便是人性對神性的勝利。從象征意義上來說，融合了愚者先生和你力量的周明瑞，以普通人的形象存在于這個夢境之中，恰恰象征著人性戰勝了神性，而神性則暫時被壓制在了角落，無法肆意妄為。”
周明瑞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中難得地露出一絲追憶之色：“是啊，當時我被那滴神秘河水的力量影響，無力改變太多，只能無奈接受這一變化。”他的話語中，既有對過往的感慨，又有對當下局勢的無奈，在這寂靜的夢境空間中久久回蕩，仿佛訴說著一段跨越時空的傳奇故事。
盧米安的目光透過高鐵站那滿是水漬與裂痕的玻璃，望向外面那些神色驚惶、腳步踉蹌的夢境形象。他們像是被無形的恐懼驅趕著，在濃稠如墨的霧氣中盲目奔逃，那慌亂的模樣就像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每一個夢境形象的輪廓都閃爍不定，仿佛隨時會被這詭異的夢境空間吞噬。
盧米安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卻又努力保持鎮定，緩緩開口道：“你一直在蟄伏，在等待時機。等你自身的力量逐漸恢復，等你能夠再次對這座夢境都市施加影響。”他的聲音在空曠而寂靜的高鐵站里回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或許是借助其他隱匿于黑暗中的存在的幫助，又或許是召喚來了那些曾對你頂禮膜拜、如今卻隱匿在各個角落的原本的信徒。”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接著說：“就像那些突然出現在街角巷尾的全自動售賣機，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每一次售賣的物品都可能是涉及超凡的關鍵。它們登上這座夢境都市的舞臺，絕非偶然，其重要意義便是逐漸引導愚者先生，讓他重新認知到這是一個充滿非凡力量的世界。從最基礎的序列九開始，一點點回憶起曾經的力量，一步步認知到序列零的高度。”
盧米安向前邁出一步，腳下的地磚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緊緊盯著周明瑞，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而隨著這樣的認知逐漸加深，序列層次不斷攀升，神性在他的意識中逐步壯大，一點點壓制過人性。按照這個精心策劃的方案，我們在這夢境都市中耽擱的時間越久，動用超凡能力的次數越多，實際上是對你越有利。這一點，你沒有告訴查拉圖、斯特拉等忠心耿耿卻被蒙在鼓里的信徒，你是在擔心會引來其他強大存在的干涉，打破你精心布局的局面。同樣的，你也不想經歷那漫長的等待，所以才會不擇手段地誘導周明瑞服食刺客魔藥。”
說到這里，盧米安的語氣變得愈發急促，眼中閃爍著興奮與緊張交織的光芒：“當鏡中的羅塞爾大帝的力量介入時，你妄圖通過創造穩定鏡中人的方式，讓周明瑞分裂。這就相當于在愚者先生以自身強大精神力構建的封印上，硬生生打開一個缺口。一旦鏡中人逐漸被你掌控，你便可以走出鏡子的束縛，取代本體，以假亂真，顛倒虛實。至于所謂的變性和影響認知，不過是迷惑他人的障眼法罷了。”
周明瑞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掛著那似有若無的笑容，鏡片后的深棕色眸子深不可測，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情緒。
盧米安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繼續說道：“但很可惜，原初的那位上帝在隕落之前，預見了這一幕。他留下了跨越了數個紀元的精妙安排，魔鏡阿羅德斯便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環。鏡中世界的深處，潛藏著令人膽寒的大恐怖，其中有一個，就是專門為你而準備的。”
周明瑞輕輕頷首，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仿佛盧米安所說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在我初步醒來的時候，我便猜到了大概會有什么樣的事情發生。”
盧米安頗為認同地點了下頭，發絲隨著動作微微晃動：“是的，你肯定為此做了額外的準備。不過，說到這里……”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狡黠，“阿蒙說過那么多話，我最認同的一句便是排除復雜信息的干擾，只看見最根本的事實。那么現在，最根本的事實是什么呢？”盧米安緊緊盯著周明瑞帶有平光眼鏡的深棕色眸子，一字一頓地說，“現在最根本的是，我現在站在你面前，說了這么多涉及你真實處境的‘夢話’，卻沒有被踢出夢境，也沒有感受到自身在被滅偶化。”
盧米安的話，仿佛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戳中了周明瑞內心深處的要害。
“你讓周莎莎提前到達陽都，是想打亂我們的節奏，不讓原初那位上帝的安排真正成為現實。也是為了防止其他存在的干擾，你想搶在我們做好準備之前，讓周明瑞產生一個穩定的、長期的鏡中人。這說明你對這件事情還是非常重視和期待的，那些額外準備能不用肯定盡量不用，畢竟使用起來沒那么方便。所以，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態一步步惡化，看著你真正找到蘇醒的機會。”盧米安的語速加快，情緒也愈發激動，“我讓安東尼和路德維希去喚醒安小天，做這件當時看似已經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請神秘女王幫助調動夢境主意識的關注方向；請斯蒂亞諾等神靈幫忙混亂信息世界，牽制其他地方。這一切，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讓你覺得自己能夠在這件事上投入更多的力量和籌碼。這樣一來，等原初帝的安排——記住啊，是以魔鏡阿羅德這個媒介為核心的安排爆發時，你才能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所以第三次進入夢境的我，才有機會走到你的面前，說出真相，并且依舊沒有當場被廢掉，因為你暫時沒有這個能力了。”
另一面
夢境深淵的博弈密語
昏暗的夢境空間里，凝滯的時間如同粘稠的瀝青，將每一絲氣息都拉扯得綿長而沉重。懸浮的淡金色光點如同迷途的螢火，在虛空中時明時暗，為這詭譎的場景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氛圍。周明瑞靜靜地佇立在那里，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似是看透了世間一切的淡然，又像是隱藏著無盡秘密的狡黠。他微微抬起下巴，姿態優雅而從容，那模樣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自己的掌控力，又像是在耐心傾聽著來自靈魂深處的低語。
盧米安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緩緩開口：“這一切，都與魔鏡阿羅德斯那隱晦的‘小心夜晚’提示完美契合。在這夢境的世界里，白天，愚者先生的力量如同璀璨的驕陽，占據著絕對的上風，而你，周明瑞這個夢境形象，便如同他在這虛幻之境的投影，等同于愚者先生的化身；到了夜晚，黑暗籠罩，天尊的力量開始蠢蠢欲動，你就愈發接近那位神秘莫測的存在。所以，哪怕只是不經意地靠近，即便不施加任何暗示，都潛藏著致命的危險。基于這樣的判斷，任何試圖對你進行提示、喚醒或是幫助的舉動，最終都會在無意間，既助益了天尊，又對愚者先生產生影響。”
盧米安稍作停頓，觀察著周明瑞的反應，見對方依舊保持著那副淡然的模樣，便繼續說道：“而郭登，作為遠處那位上帝的象征，他選擇不在夜晚與你相見，其中必定有著深刻的緣由。想必你們若是碰面，將會引發難以想象的可怕后果，那或許是一場足以顛覆整個夢境平衡的災難。”
周明瑞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平靜而低沉，仿佛從遙遠的虛空傳來：“不錯，我不過是魔鏡中殘留的力量，與格麗莎進入夢境時帶來的部分精神意識相互交織所形成的存在。在此處，我占據著一定的優勢，但若是在夜晚與他相遇，局勢便會截然不同，對我有利，對他而言卻是一場巨大的危機。”周明瑞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在這寂靜的夢境空間中掀起了一陣無形的波瀾，讓空氣中的緊張感愈發濃烈。
盧米安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所以，那位的真名是格麗莎！”他不等周明瑞回應，便迫不及待地繼續剖析：“結合郭登隱晦的暗示、亞廳長那異常的狀態，以及夢境與現實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我第三次踏入這個夢境時，便隱約猜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以及你如今的處境。”
盧米安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說道：“在幾年之前，愚者先生剛剛陷入沉睡，他便以自己為誘餌，憑借著超凡的智慧與勇氣，將你引入了他精心設下的陷阱。隨后，他將你封印在了由他的精神和意識所幻化而成的周明瑞形象之中。從神秘學的角度來看，這一行為完美地詮釋了你們之間既相互融合又彼此對抗的微妙關系。在現實世界里，你被限制在他的體內，而在這夢境之中，同樣有著類似的象征意義。”
周明瑞依舊保持著那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深邃如幽潭，讓人無法看透其中蘊含的情緒：“我在聽，繼續說下去。”
盧米安見狀，心中愈發篤定自己的推斷，繼續侃侃而談：“這也能解釋為何周明瑞原本所擁有的人物關系中，僅僅出現了郭登和張羽佳。實際上，這一切都源于克萊恩·莫雷蒂、格爾曼·斯帕羅等不同身份所帶來的影響。愚者先生并不希望你能夠利用他內心深處那些最為柔軟、最為珍貴的情感。當然，如今你已然知曉，那便也無可奈何了。”
周明瑞輕輕頷首，語氣平靜地說道：“郭登和張羽佳本就不存在于真實世界，是格麗莎憑借織夢人的能力，結合周明瑞的潛意識所創造出來的虛幻角色。如此一來，之前諸多令人困惑的事情便都有了解釋，難怪提及其他想法時，小說中的角色會突然愣住，原來那才有可能是真正郭登的映射。”
盧米安眼中光芒大盛，仿佛撥云見日一般，繼續深入分析：“之后，愚者先生或許是許下了強大的愿望，又或是運用了某種神秘莫測的能力，使得這座夢境都市中的超凡力量消失殆盡，讓周明瑞得以以普通人類的形態生活其中。在這個過程中，他或許不慎被你愚弄，遺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忘卻了許多重要的事情。但總體而言，普通人類的狀態對于愚者先生而言，卻是極為有利的。他本就是從一個普通人，歷經無數艱難險阻，一步步成長為偉大的存在。即便在成長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神性的影響與侵蝕，卻依舊保留著一部分珍貴的人性意識。那段平凡卻又充滿激情與熱血的人生，對他而言意義非凡。而你，浮生玄黃天尊，雖天生偉大，卻缺失了人性的淬煉。當雙方的戰場被限定在只有人性的普通人和毫無超凡能力的都市環境之中，你的力量自然受到了極大的壓制與削弱。這，便是人性對神性的勝利。從象征意義上來說，融合了愚者先生和你力量的周明瑞，以普通人的形象存在于這個夢境之中，恰恰象征著人性戰勝了神性，而神性則暫時被壓制在了角落，無法肆意妄為。”
周明瑞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中難得地露出一絲追憶之色：“是啊，當時我被那滴神秘河水的力量影響，無力改變太多，只能無奈接受這一變化。”他的話語中，既有對過往的感慨，又有對當下局勢的無奈，在這寂靜的夢境空間中久久回蕩，仿佛訴說著一段跨越時空的傳奇故事。
夢境迷局中的終極博弈
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鐵銹般的腥甜，高鐵站穹頂垂落的光帶扭曲成詭異的螺旋。盧米安瞥向玻璃幕墻外四散奔逃的夢境形象，那些虛影如同被風吹散的紙人，衣袂翻飛間竟滲出暗紫色的霧氣。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藏在風衣內袋的黃銅懷表，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思緒愈發清晰。
“你在等。”盧米安忽然開口，喉結在陰影里上下滾動，“等愚者先生的封印出現裂縫，等那些自動售賣機吐出裝有非凡材料的錫盒，等某個信徒在街角點燃召喚儀式的紫火。這些看似偶然的‘奇跡’，不過是你精心編排的劇本——用超凡物品刺激愚者的潛意識，從序列九的‘通識者’記憶碎片，到序列零的‘詭秘之主’神性共鳴，每一步都在蠶食他殘存的人性。”
周明瑞倚著斑駁的大理石立柱，鏡片后的深棕色眼眸泛起琥珀色光暈。他慢條斯理地摘下平光眼鏡，擦拭鏡片的動作優雅得近乎挑釁：“繼續說，我很喜歡看你拆解謎題時眼睛發亮的樣子。”
“拖延時間對您太有利了。”盧米安扯開領口的銀鏈，露出刻著倒吊人符號的護身符，金屬表面正滲出細密的水珠，“查拉圖他們以為在執行復興計劃，卻不知每一次動用超凡力量，都在加固你囚籠的鐵索。但您等不及了，所以用羅塞爾大帝的鏡像誘惑周明瑞，讓他吞下‘刺客’魔藥——那根本不是為了制造分身，而是要在愚者的精神世界鑿開一道通往現實的裂隙！”
空氣突然凝固，周明瑞的袖口無風自動，露出腕間纏繞的銀絲鎖鏈，那些鏈節上密密麻麻刻滿遠古魔文。盧米安注意到對方指尖浮現出細小的鏡面，每一塊都倒映著不同時空的景象，有的是燃燒的通天塔，有的是浸泡在血池中的破碎王冠。
“可惜原初的安排比您更早一步。”盧米安猛地扯開衣襟，胸口浮現出由陰影構成的鏡面圖騰，“阿羅德斯不僅是監視者，更是封印的最后一環。鏡中世界深處的大恐怖，那些連名字都不能提起的存在……”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仿佛有無數人在同時開口，“它們正在蘇醒，而您精心策劃的‘鏡中人’計劃，不過是給它們準備的祭品。”
周明瑞突然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候車大廳回蕩，震得頭頂的吊燈簌簌作響。他隨手拋起一枚硬幣，金屬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落地時卻分裂成兩個一模一樣的鏡面。“你以為自己是棋手？”他的聲音里帶著蜜糖般的惡意，“讓周莎莎提前抵達陽都，不過是試探愚者封印的堅固程度。至于你那些故弄玄虛的‘干擾計劃’——”他屈指彈向最近的廣告牌，玻璃表面瞬間布滿蛛網裂痕，“神秘女王的關注？斯蒂亞諾的牽制？不過是給這場盛宴增添些開胃小菜。”
盧米安卻不退反進，大步逼近到兩人呼吸可聞的距離。他脖頸處的皮膚突然浮現出細密的鱗片，雙眼瞳孔收縮成豎線：“您沒發現嗎？自從我說出真相，周圍的空間波動頻率正在降低。”他抬手觸摸周明瑞的肩膀，指尖傳來冰冷的鏡面觸感，“您無法殺我，也無法將我驅逐，因為此刻的‘我’，不過是阿羅德斯投射在您意識里的虛影——真正的盧米安，正在鏡中世界最深處，和那些大恐怖共享著您的每一個秘密。”
周明瑞的笑容終于出現裂痕，他身后的空間開始扭曲成漩渦狀的鏡面迷宮。但盧米安的身影已經開始虛化，最后消散前，他從虛空中拋出一張燃燒的塔羅牌，牌面上的“愚者”正眨動著右眼：“記住，當鏡中人完全成型的瞬間，就是您親手打開地獄之門的時刻。”
隨著火焰吞沒紙牌，整個候車大廳的玻璃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在空中拼湊出無數個周明瑞驚愕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