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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詭秘:舊日之夢

第二百三十五章塔羅會4

下午三點的陽光透過豪華別墅臥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盧米安指尖摩挲著那張邊緣刻滿神秘紋路的戰車牌,金屬的微涼順著皮膚蔓延開。他陷在絲絨安樂椅里,呼吸放輕,像在等待一場早已約定的秘會,周遭的寂靜里仿佛藏著無數屏息的目光。

忽然,一陣尖銳又混亂的聲響毫無預兆地鉆進耳朵——像是無數人在嘶吼,又像是金屬在摩擦,還夾雜著某種濕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拖拽聲,那些聲音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張無形的網,瞬間攫住了他的感官。盧米安下意識地瞇起眼,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褪色,熟悉的臥室輪廓像被水墨暈染般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薄的灰白霧氣。霧氣帶著若有似無的寒意,剛要伸手觸碰,那片朦朧就驟然散去,不過一兩秒的功夫,他已置身于一個宏偉到令人窒息的空間里。

腳下是冰涼的黑曜石地面,前方橫著一張足有十米長的青銅長桌,桌面上鐫刻著流轉著微光的星圖,每一顆“星辰”都像是凝固的螢火。抬頭便是寬廣得望不見邊際的穹頂,上面綴滿了仿似真實星空的光點,四周矗立著十余根高聳的白色石柱,柱身上纏繞著藤蔓般的古老花紋,直插穹頂的陰影里,透著一股肅穆又神秘的壓迫感。

盧米安的目光快速掃過,長桌對面坐著五位身影:正義女士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長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銀線,在微光中若隱若現;魔術師女士則穿著便于行動的短款外套,袖口露出精致的蕾絲花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審判女士一身深色勁裝,坐姿挺拔如劍,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隱者女士裹在厚重的斗篷里,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還有位穿著復古宮廷長裙的女士,裙擺層層疊疊如綻放的花朵,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系的小巧軟帽,帽檐下的目光溫和卻帶著距離感——顯然是節制派的成員。她們的身影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里,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看得不真切,卻又能捕捉到細微的神態。

而自己這一側,除了倒吊人先生那件標志性的、繡著暗紋的黑色長袍,太陽先生明亮的金發在陰影里依舊顯眼,星星先生則穿著一身海藍色的外套,衣角仿佛沾著咸濕的海風。還有一位陌生的男士,他周身縈繞著朦朧的銀輝,氣質沉靜如夜,盧米安幾乎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月亮先生。此刻,青銅長桌最上端那張雕刻著雙頭鷹徽記的巨大座椅,以及最下端的空位,都空蕩蕩的,透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位是節制女士。”盧米安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里響起,帶著恰到好處的平靜,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自己,刻意加重了語氣,“這位是戰車先生。”明明是女性的身形,卻用了“先生”的稱謂,這不合常理的介紹里藏著只有他們才懂的默契。

話音剛落,青銅長桌最上方的那張座椅處,空氣忽然開始扭曲。無數光點從虛空中匯聚,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漸漸勾勒出一道人影。那身影不高不矮,動作間帶著一種慵懶的威嚴,輪廓始終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流動的薄霧籠罩。即便如此,盧米安還是看清了——那人戴著一頂半高的絲綢禮帽,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眉眼,身上是一件及地的黑色長風衣,衣擺在無聲的氣流中微微晃動,露出一截锃亮的黑色皮靴。

這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得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印記,陌生得又仿佛隔著無數個時空的距離。長桌對面的正義女士最先有了反應,她輕輕吸了口氣,提起繁復的裙擺,起身時裙裾掃過地面,發出細碎的聲響。她微微屈膝,膝蓋彎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敬畏:“下午好,愚者先生。”

隨著她的問候,其余人也紛紛起身行禮,動作間,青銅長桌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那道模糊身影投下的、無聲的注視。

夢境世界

吳時雨立在診療室慘白的日光燈下,周身縈繞著與環境格格不入的矛盾感。她那張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臉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如同浸泡在松脂里的碎金,表面流轉著溫潤的光澤,可當目光掃過病歷上觸目驚心的感染數據時,眼底又會泛起冷冽如手術刀般的鋒芒。高挺的鼻梁上常年架著一副銀邊細框眼鏡,金屬的冷硬質感與她柔和的面部線條碰撞,折射出理性與感性交織的復雜韻味。

及肩的黑發隨意地扎成低馬尾,幾縷碎發垂落在耳畔,偶爾會隨著她翻找藥柜的動作輕輕晃動。她總是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白大褂,衣擺下擺處還留著幾處洗不凈的褐色藥漬,像是獨屬于她的勛章。大褂口袋鼓鼓囊囊,仔細一看,里面塞滿了各色物品:半截被磨得發亮的醫用鋼筆,隨時準備記錄下患者瞬息萬變的病情;皺巴巴的便簽紙,上面潦草寫著的或是新研究的藥劑配比,或是提醒自己處理的緊急事項;還有幾顆水果糖,是留給那些害怕打針的小患者的特殊“獎勵”。

工作時的吳時雨仿若一臺精準運轉的精密儀器,她的雙手纖長卻有力,指尖帶著常年接觸藥劑留下的淡淡藥香。配藥時,她手腕翻轉間,玻璃瓶與金屬藥匙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各色液體在試管中交融變幻,如同在演繹一場絢麗的化學魔法。她的步伐輕快而沉穩,穿梭在病房與實驗室之間,白色大褂下擺隨風揚起,宛如振翅欲飛的白鴿。

而當她偶爾卸下工作的重擔,整個人的氣質又會發生奇妙的轉變。倚在休息室窗邊時,她會摘下眼鏡,揉一揉疲憊的眉心,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那副冷冽的外殼仿佛瞬間消融,顯露出內里柔軟且充滿人情味的靈魂。她會耐心地傾聽患者的傾訴,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對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滿了理解與關懷,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仿佛在她身邊,再黑暗的病痛陰霾都能被驅散。

迷霧回溯

水晶吊燈的冷光落在吳詩雨筆挺的白色西裝上,暗紋面料隨著她轉身的動作泛起細碎的粼光,宛如月光灑在雪原。她取下銀邊眼鏡擦拭鏡片,琥珀色瞳孔在陰影里微微收縮,仿佛兩團正在燃燒的神秘火焰,“阿曼尼西斯先生,周明瑞先生,兩位來自未來的旅者,是否愿意隨我踏入歷史的迷霧?”

話音未落,她指尖輕觸空氣,虛空中頓時泛起蛛網般的裂紋。細碎的光斑從中滲出,在三人腳下匯聚成旋轉的星圖。阿曼尼西斯黑色風衣獵獵作響,周明瑞的呼吸卻突然凝滯——本該陷入沉睡的意識,此刻卻清醒得驚人,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銀針在刺激著神經,這正是吳詩雨權柄的力量,將存在與虛無的界限模糊,為他爭取到了這珍貴的對話時間。

“這是我的饋贈,我的象征和神話生物形態和就像你們曾經學過的一個物理現象薛定諤。”吳時雨輕笑,抬手間,星圖化作銀色漩渦將三人吞沒。時空在眼前扭曲成彩色的綢帶,當視野重新清晰時,三人已置身于一片灰霧彌漫的戰場。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宛如巨獸的咆哮,顧俊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他的鎧甲布滿裂痕,手中的光刃卻依舊鋒利如往昔,正與外神沙布·尼古拉絲的觸手激烈搏斗。鮮血飛濺在焦土上,綻放出一朵朵猩紅的花。

“看,那是顧俊,也是我的丈夫,一位像你們一樣的守護者。”吳詩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為了拯救被外食紗布污染的病人,他在最后的外神入侵時期,每時每刻都在燃燒自己的人性,直到最后一刻……”她的話語被一聲驚天動地的由紗布引發類似于爆炸聲打斷,顧俊的身影在強光中漸漸消散。

畫面一轉,他們來到了一座被黑暗籠罩的城市。安克站在高聳的鐘樓頂端,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而高大。無數奈亞拉托提普的眷族從四面八方涌來,如同黑色的潮水。安克深吸一口氣,周身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蘊含著他最后的力量和堅定的信念。“安克選擇了與敵人同歸于盡,用自己的生命為民眾爭取一線生機。”吳詩雨低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敬佩與哀傷的光芒。

隨著場景的不斷變換,吳詩雨也講述起自己的過往。她曾是舊文明實驗室里最年輕的天才藥師,在神秘與科學的夾縫中探索生命的奧秘。當外神的陰影籠罩世界,她的藥劑不僅能治愈傷痛,更成為了對抗詭異的武器。然而,在她的最后一戰,也是一次與外神的激烈戰斗中,她意外觸發了神秘的力量,陷入了永恒的沉睡,直到那些外來者的到來,才將她從夢境中喚醒。因為她原本的夢境太過美好,這讓她有些猶豫被美好所迷惑,有一部分意識不愿意醒來才被會被困這么久。外來者的到來沖淡了夢境,對她的真實感,也幫助了她的醒來,盧米安明明那樣絕望的經歷,那樣被安排的人生依舊是最后萌生了守護的意志。而她在非凡道路的成長中間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挫折,僅僅因為最后末日來臨時,僅僅因為對民眾的死傷心痛,和明明在最好的時間做了最好的安排,但最后因為預言中的場景最后還是上演了,感覺有些宿命論,而睡了這么久,其實是不該的。畢竟拼盡全力,應當無悔。

“舊文明的故事,遠比你們想象的更加悲壯。”吳時雨此時的目光堅定而溫柔,她轉身面對周明瑞,“雖然我只是舊日位格,但我會用薛定諤的權柄,為你爭取更多時間。袁術或許會成為你們的阻礙,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待著你們,幫助你們揭開歷史的真相,守護新文明的未來。”

灰霧漸漸散去,三人重新回到了那間裝飾華麗的房間。吳時雨整理了一下白色西裝的領口,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現在,讓我們一起書寫新的歷史篇章。”

午后的陽光依舊慷慨,金箔般的光線順著雕花欄桿流淌下來,給樓梯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邊。盧米安走下最后幾級臺階時,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輕笑和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

芙蘭卡和簡娜正坐在臨窗的圓桌旁享用下午茶,銀質托盤里的司康餅冒著熱氣,奶油和草莓醬在白瓷碟里泛著誘人的光澤。芙蘭卡斜倚在椅背上,指尖繞著自己微卷的金發,神情慵懶又愜意;簡娜則保持著一貫的優雅,正用小巧的銀叉叉起一塊檸檬撻,細細品嘗著。

不遠處的沙發上,路德維希端坐著,面前的紅茶幾乎沒動過,他眉頭微蹙,視線落在窗外,顯然沒什么閑情逸致享受這午后時光,周身的氣場與另外兩人的悠閑格格不入。

“喲,大忙人終于下來了。”芙蘭卡第一個注意到盧米安,她側過身體,好奇地探了探腦袋,那雙總是閃爍著狡黠光芒的眼睛里寫滿了探究,“那什么……聚會結束了?”

盧米安的腳步頓了頓,腦海里瞬間閃過那座恢弘宮殿的景象——青銅長桌上流轉的微光,愚者先生模糊卻威嚴的身影,還有正義女士等人行禮時衣料摩擦的輕響,那些畫面像浸了水的墨,在記憶里暈開一片深沉的色彩。他收回思緒,點了點頭:“結束了。”

“哦?”芙蘭卡拖長了語調,身體又往前傾了傾,臉上擺出一副“我純粹是好奇想聽個新鮮”的表情,“有什么能講的不?不能說的就當我沒問,主要是想長長見識。”簡娜也停下了動作,溫和地看向盧米安,顯然也有些好奇。

盧米安走到單人沙發旁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上的紋路,用一種在夢境都市里學到的、略顯疏離的口吻淡淡道:“沒什么好講的,今天的會議挺平淡。”他頓了頓,視線掃過三人,補充道,“主要是塔羅會的成員們依次向愚者先生匯報了各自負責的事務,愚者先生也給出了相應的指示和解釋。”

他刻意略過了那些神秘詭譎的細節,仿佛剛才經歷的并非一場牽動命運的秘會,而只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工作匯報。陽光透過窗玻璃落在他身上,卻沒能驅散他眼底殘留的、來自那座宮殿的深邃陰影。

作家莫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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