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一番商議之后,很快便敲定了計劃——由東方月白出面引誘魅妖現身,而南宮夕顏藏身荷花深處。
說罷,東方月白緩緩解開衣衫,露出那線條流暢的鎖骨和白皙緊實的肌膚,衣衫半敞,更添幾分隨性的慵懶。
他佯裝成醉酒的模樣,身子斜倚在船上,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嘴里還時不時哼著幾句含含糊糊的小曲兒,活脫脫就是一個醉倒在這湖光山色之中的富家公子哥。那
魅妖本就隱匿在暗處,時刻留意著湖面上的動靜,此刻瞧見這般風姿綽約的東方月白獨自泛舟,頓時心動不已。
然后輕輕一揮手,一朵散發著光芒的金色荷花便出現在了船前,那便是能引人進入結界的鏡花了。
東方月白見面前忽然出現這樣一朵璀璨奪目的金色荷花,心中一動,想著這想必便是那傳說中的鏡花了。
他佯裝好奇,伸出手去碰觸,指尖剛一觸碰到鏡花,那鏡花瞬間亮光一閃,緊接著奇異的景象出現了,原本平靜的湖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剎那間變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散發著幽幽的光暈。
等東方月白再反應過來時,只覺眼前一花,自己已然置身于魅妖的結界之中了。
東方月白心中滿是疑惑,他環顧四周,發現這地方竟與師父所在的丹香榭極為相似,心中暗忖:“這魅妖倒是有些手段,弄出這般障眼法來。”
他一邊想著,一邊繼續朝前走去,沒走多遠,“問心”二字便映入眼簾,那正是師父南宮夕顏的內室牌匾呀。
“月白”
忽然,東方月白聽到南宮夕顏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聲音溫柔婉轉,仿佛帶著無盡的眷戀與期盼。
“你進來。”
那聲音再次響起,似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聽從。
東方月白先是一愣,隨即嘴角上揚,眼神中卻滿是嘲諷。
東方月白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笑意,瀟灑地伸手推開那扇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一進屋,視線便被床榻之上的景象所吸引。
只見那床榻之上,背對著自己躺著一個美人,僅用一層輕薄如霧的紗幔輕輕遮蓋著,那若有似無的紗幔下,香肩似雪,瑩潤而誘人,修長筆直的大長腿也在紗幔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散發著一種撩人的韻味。
東方月白見狀,心中暗自思忖:“這想必就是魅妖了。”
想著,他便開口,道:“想必你就是魅妖了!”
話音剛落,只見這女子緩緩地輕輕轉身,那動作優雅又帶著幾分慵懶,仿佛帶著無盡的風情。
東方月白不經意間抬眸望去,只這一眼,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瞬間愣住了。
“師父!”
那面容,分明就是南宮夕顏啊?
不過,雖然心里知道這是魅妖,可如今她以師父的模樣,赤身裸體的站在東方月白面前,讓東方月白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還在東方月白沉浸在震驚之中,尚未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女子已然蓮步輕移,走到了東方月白的身邊。
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輕撫著東方月白的臉龐,眼神中滿是深情,柔聲道:“月白,師父可等你好久了呀。”
那聲音軟糯動聽,仿佛帶著絲絲甜意,直往人心里鉆去。
說完,她微微傾身,將那嬌艷欲滴的唇靠近東方月白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東方月白的脖頸處,似要訴說著什么親密的話語。
東方月白起初確實被這逼真的場景弄得心頭一顫,可他畢竟不是常人,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立馬回過神來,心中明白這必定就是魅妖變幻而成的,當下不再猶豫,瞬間釋放出體內強大的妖力,身形一轉,直接化為大妖原型。
剎那間,一股磅礴的妖力以他為中心,如洶涌的浪潮般向四周席卷而去,這一下便將那魅妖震得連連后退。
魅妖受此沖擊,也瞬間現出原形,面容雖依舊艷麗,可眼中閃爍的卻是狡黠與狠毒的光芒,與剛剛那溫柔的模樣截然不同。
東方月白見狀,怒從心頭起,一個箭步上前,伸出手憤怒地掐著魅妖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師父乃是無情道化神境的高人,冰清玉潔,怎么會是你這種下三濫的妖物所能假扮的!你好大的膽子!”
見東方月白,眼中滿是怒火,恨不得當下就將這魅妖掐死,以解心頭之恨。
魅妖被東方月白掐得臉色漲紅,喉嚨里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響,艱難地喘著粗氣,一雙眼睛驚恐地瞪著面前這威風凜凜的十二羽金烏模樣的東方月白,心中知曉這至少是鳳族的大妖,身份定然尊貴無比,可不敢有絲毫小覷之意,忙不迭地掙扎著說道:“不知閣下的身份,多有冒犯了閣下,還望恕罪啊!”
東方月白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松了,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塊金牌,道:“這個你可認得?”
魅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令牌,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趕忙回道:“認得,這可是統攝群妖的令牌,見此牌如見妖王。”
東方月白收起金牌,神色冷峻,緩緩道:“我是問淵,妖王的王孫。”
魅妖一聽,嚇得趕緊“撲通”一聲跪下,把頭磕得砰砰響,滿臉惶恐地說道:“不知殿下親臨,魅妖實在是冒犯了。”
東方月白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魅妖,臉上毫無動容之色,便徑直朝著一旁的椅子走去,待他緩緩坐下后,這才悠悠地開口道:“魅妖,本王且問你,這些過往被你殘害的男人,與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何要狠下毒手,殺害他們取其精氣呢?”
魅妖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奇怪的話,不禁愣了一下,眼中滿是疑惑。
在她的認知里,她身為妖,殺人取其精魄用以修煉,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啊,這有什么不對的呢?
于是,她壯著膽子回道:“殿下,咱們妖,生來不就是靠著害人,取人精魄,用以提升修為、修煉功法的嗎?這……這向來如此,魅妖實在不明白殿下為何有此一問呢。”
“胡說!”東方月白頓時大怒,猛地一拍扶手,“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怒火,“這些歪理邪說誰告訴你的?難道就因為生來是妖,便可以肆意妄為,視人命如草芥嗎?”
魅妖也覺得十分疑惑,她歪著頭,一臉茫然地說道:“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兩族本就不同,妖殺人有什么錯嗎?這世間弱肉強食,咱們妖比人強大,自然可以從他們身上獲取所需。”
東方月白聽了這話,只覺得心中一陣無奈。他在人間生活了這五年,早已對人類有了深厚的感情,在他眼中,人類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和妖并無高低貴賤之分,都是這世間生靈啊。
可這些從未和人類真正相處過的妖,看人不過就是可以隨意獵殺的兩腳獸罷了,殺人在它們看來,跟殺雞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根本沒有什么敬畏之心。
東方月白知道,和這魅妖一時間也講不清楚這些道理,當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道:“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掰扯這些的,我是讓你做一件事仔細聽好了。”
魅妖趕忙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殿下讓我做什么?”
東方月白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魅妖,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妖界犯下了大案,趁著上次人妖結界大開時,偷偷逃了出來,躲在這鏡花水月之中為非作歹。只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你在妖界的那些案子,本王可以既往不咎,就當沒發生過,如何?”
魅妖一聽,心中先是一喜,覺得這或許是個擺脫罪名的好機會,連忙應道:“但凡殿下有吩咐,我無不順從,殿下但說無妨。”
東方月白不緊不慢地從懷里拿出一幅畫像,展開畫像,遞到魅妖面前,說道:“這個人,你可認得?她是人族平山堂的統領,你仔細瞧瞧。”
魅妖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剛剛幻化之人嘛,當下回道:“殿下,這不就是魅妖剛剛幻化之人,魅妖記得清清楚楚呢。”
東方月白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即眼神一冷,語氣森然道:“我要你把她帶到鏡花水月……”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少許,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殺了她。”
魅妖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殿下確定,您要殺的是她?”
東方月白點點頭。
魅妖卻似乎不信,繼續道:“可是她......”
東方月白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厲聲道:“沒什么可是的,本王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來這么多廢話!”
魅妖被嚇得渾身一抖,不敢再多說什么,趕忙回道:“是,是,魅妖謹遵殿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