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知其中蹊蹺?!眱扇吮慊氐搅舜逋馍蕉矗蕉蠢锛t艷正焦急得轉來轉去。幽蘭看到這情形急忙問道:“紅艷,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念念,念念走了?!奔t艷回答道。
“走了,去哪了?”清塵問道。
“念念,化成嬰兒,上山打柴的村民路過山洞,聽到嬰孩啼哭聲就進來看看,剛抱起來,念念就附在他的身上下山了?!奔t艷說著哭了起來,又說道:“她能去哪呢?”
“不好,幽蘭,快,我們去曹吉安家?!鼻鍓m喊道。紅艷剛要上前問清楚怎么回事,兩人已經消失在洞口。
很快又來到了曹吉安家門口,門口的人已經散了。這時,他們看到一個老頭正敲著曹吉安家的大門,他們趕緊上前,通過氣味他就知道這個老頭是念念。此時,曹家大門正好打開,老頭便要踏進大門討碗水喝。清塵上前打岔道:“老人家,到我家喝水吧!我家就在前面。”沒等老頭開口,兩人已將老頭駕了過來,曹吉安莫名其妙的關上了大門。
三人走遠,清塵才說話:“你小子想魂飛魄散嗎?曹吉安家里都是符咒?!?/p>
“魂飛魄散又如何,我就要讓他寢食難安,就要讓他不得好死?!蹦钅顡砹幍恼f道。
“呦,小子,說話變利索了?!庇奶m打趣他。
“走,快跟我們回去,離開這副身體,否則這個老頭會被你害死的?!比嘶氐缴蕉幢惆涯钅顝睦项^身體里拽了出來,老頭昏了過去。清塵說:“念念,曹家正部下天羅地網等著你鉆進去呢!”說完這句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念念,你稍安勿躁,等徹底搞清楚他們是怎么害了你的母親,讓你母親了了心愿,你再處置他們也不遲?!蹦钅钪荒苣c點頭。幽蘭說:“晚上我先把他貼的符咒給掃除,你們再進去?!?/p>
到了晚上,村里的巷子里,狗在狂吠,貓在亂竄,雞在驚懼,混著濃霧,幾人再一次來到了曹家。幽蘭施法除去符咒,清塵施法帶著幾人再一次來到了曹吉安的夢中。
這次他們打開一扇門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眼神空洞,呆滯的女人,她呆坐在院子里的太陽底下。屋內卻是曹吉安在和狐朋狗友們胡吃海喝的場景,他們是推杯換盞,吆五喝六,劃拳嬉鬧,還要出言調戲紅艷。趙老四看著屋外面容姣好的紅艷,提溜著口水說道:“吉安,我可真羨慕你,娶到這么好看的媳婦,看我家那口子膀大腰圓,跟我跟哥們似的。”胡二彪奸笑著說:“老四,你要是看上紅艷就讓她陪陪你唄!吉安是咱們好兄弟,他一定不會介意的。”說完還不忘看看他們倆的臉色。曹吉安覺得受到了侮辱,卻又不想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那會讓兄弟們覺得他不夠大方。他面色陰晴不定,片刻之后就喜笑顏開,說道:“這有什么,紅艷,紅艷,來給趙哥敬酒?!?/p>
紅艷不敢反抗,挺著大肚子走到桌旁,拿起酒壺就給趙老四倒酒。趙老四端起酒杯斜著眼,色瞇瞇地看著紅艷,還趁機摟了一把紅艷的腰。紅艷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趙老四還意猶未盡地色瞇瞇看著紅艷調侃道:“都是要當娘的人了,還害羞,看來吉安沒有滿足你呀!要不今晚讓哥哥陪陪你?!辈芗部粗矍暗囊磺校脻M臉透紅,心中更是異常憤怒。他的憤怒卻不是因為自己的媳婦被人調戲,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明目張膽地調戲自己的媳婦,而是因為紅艷不反抗讓他蒙羞,讓他受到侮辱。曹吉安將一腔怒氣壓在胸口,陳虎用著似乎很緩和的語氣說:“老四,現(xiàn)在這年月可不行??!弟妹這么重的身子,等到孩子生下來也不遲啊!哈哈哈”說完就大笑起來。曹吉安再也壓制不住了,指著紅艷出口訓斥道:“趕緊滾出去,滾出去?!奔t艷走了出去又回到院子里坐著。曹吉安在飯桌上不住地給自己灌酒,后面他的兄弟又說了什么他也記不清楚了,不知過了多久才把他們送出了大門。
醉醺醺的曹吉安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間,看到紅艷,他那雙眼睛立刻猙獰起來,晃到紅艷跟前伸手“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甩在紅艷的臉上。紅艷捂著臉唯唯諾諾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滿是懼怕,她是真被打怕了。曹吉安用手指著紅艷的腦門憤怒的說道:“你個賤人,別人摸你很享受是吧!你都不躲一下?!彼檬植粩嗲弥t艷的腦門。紅艷低著頭,手在不停地抖動,不一會兒,紅艷又哭又笑起來,接著又是轉著圈圈唱著歌,轉著轉著就跑了出去,跑到村里的路上不斷呼喊著:“我是賤人,我是賤人!我是賤人……”紅艷又因刺激成了大家口中的神經病,一時間整個村子都知道了紅艷成了神經病?!八鶠楹檬虏怀鲩T,壞事傳千里?!边@種事情自然會成為村里茶余飯后的談資。
董中蘭聽到紅艷呼喊著跑了出去立即跑到屋里躲著腳喊到:“吉安,紅艷瘋了,紅艷瘋了,快去把她逮回來啊!”曹吉安還是醉醺醺,迷糊糊的沒有回應。董中蘭一巴掌扇了過去,曹吉安已經醒了大半,火急火燎跟著董中蘭跑了出去,跑到門口一個踉蹌直接搶到地上,他趕緊爬了起來沖到大門外。娘倆不一會兒就駕著紅艷回來了,紅艷的嘴里還不停地笑著,喊著:“我是賤人,哈哈,我是賤人!”娘倆哪還顧得了這是個懷孕的女人,把紅艷拖到家里直接扔到了臥房地上,娘倆直接退出臥房鎖上門。紅艷摔在地上,盡管是她側身摔下去,卻因為肚子太大還是受到地面的擠壓動了胎氣。
看到這里,幾人更是異常憤怒,念念的尖牙嘎吱作響。若不是清塵緊緊禁錮住念念,恐怕念念又控制不住怒氣殺出去了。而紅艷不是憤怒而是對那時的自己充滿憐惜,對那時的自己逆來順受的懊惱。這時的紅艷在臥房里痛苦得掙扎著,“啊,啊!救我,救我”叫個不停,而那娘倆安然的坐在董中蘭的臥房里喝著茶。曹吉安聽到紅艷的喊聲和拍門聲起身就要過去看看,董中蘭開口了:“干什么去!你不得抻他一會兒,要不然還了得,咱們曹家的臉還要不要了?待會兒再過去?!?/p>
“娘說的是,就得抻他一會兒?!闭f完曹吉安就坐了下去,這時的曹吉安已經沒有絲毫醉意,有的就是冷漠。
紅艷的褲腳鮮紅的血液不斷淌出來,她仍在苦苦掙扎著,喊的聲音越來越小,拍門的聲也越來越小。那娘倆聽到這邊臥房異常安靜,這才想起來過來看看。走到門口就覺得腳下黏糊糊的,低頭一看竟是一灘鮮血。董中蘭趕緊打開房門,恰好紅艷倒在門邊,他們打開半扇門,走進一看紅艷已經倒在血泊中。
曹吉安撲到紅艷身旁用手試了紅艷的鼻息嚇得趕緊縮回了手,轉頭對著董中蘭唯唯諾諾地說:“娘,娘,她,她死了?!彼淖齑皆诖蚨哙?,滿臉驚懼。
董中蘭說:“死了?這不可能!”她蹲下身體也試了試紅艷的鼻息:“真的死了!只是可惜我的孫子了!”此時的董中蘭可惜的不是人命,而是她的孫子。母子二人徹底呆住了。
回過神來的董中蘭對著曹吉安安排道:“吉安,明天你去梅家報喪,就說紅艷范了神經病,在屋里爬高上低失足摔下來,我們看到時就已經去了。還有說得時候要情真意切,姿態(tài)放低。紅艷也沒有父母,就這個大伯不會太為難你的?!?/p>
要說梅紅艷確是個苦命人,五六歲時父母出意外死了,而賠償款就落到大伯的手里。起初大伯并沒有撫養(yǎng)她,她跟著奶奶生活,十歲那年她的奶奶也離開了,她的大伯才把她接過去照顧。等到紅艷成年,大伯就趕緊找人給她說媒讓她快點嫁出去撈點彩禮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對于親家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家,什么樣的人品,一概不管。到了如今,梅紅艷的離去更不會給他帶來什么損失。
曹吉安恍惚著說道:“這樣能行嗎?”
“聽娘的,吉安?!倍刑m盯著曹吉安鄭重說道。然后她拉起曹吉安:“把紅艷抱到床上去,擦洗擦洗,我把這里清理了。”曹吉安聽話的照辦。
第二天,曹吉安來到梅家報喪說的是聲淚俱下,梅家大伯雖是有些疑慮,但看到曹吉安的表演也是相信了。次日,梅家大伯便來到了曹家奔喪,看到曹家已經訂好了棺材將紅艷收殮,心中竟還有一絲安慰。梅家大伯假模假樣得哭喊著撲向紅艷的棺材,講述著紅艷不幸的半生,滿眼心疼。
下午,曹家就將紅艷草草下葬。因為她是孕婦,按照村里的規(guī)矩未有后代的女人死后是不能葬入祖陵的。于是曹家就將紅艷藏在村外的荒林里。
午夜時分,念念的魂魄慢慢從母體里抽離出來飄到的外面,他努力吮吸著荒林里的精氣,順著月亮升起的方向飄了過去吸收著皓月精華。就這樣念念一直在這片荒林中生活,逐漸強大自己的魂魄,成為這片荒林的一部分。當念念脫離母體后,紅艷才真正的死去。她的魂魄才漸漸從泥土中飄出,出現(xiàn)在墳外,她很詫異自己如何在這里,走到墓碑前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遠處招魂使已經在向她靠近準備帶她去投胎轉世。但是她心口有一口怨氣,讓她無法欣然過黃泉投胎轉世。她要弄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待招魂使黑白無常到了時她已經逃走。就這樣她和招魂使斗智斗勇一直不愿過黃泉,成為孤魂野鬼,漂泊在這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