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
屋內只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趙老太和趙大鵬站得離蕭許好幾尺遠,兩人擠眉弄眼的不知在交流著什么。
許氏仍舊跪坐在地上掩面啜泣。
蕭許左看看右看看,剛想開口,趙老太卻搶先說道:“老太太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不想嫁給王地主,就得給我銀子,連帶王地主給的那些銀子。”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你得給我五百兩銀子。”
這死老太婆,真是獅子大開口。
也不知道王地主給了他們多少,這老太婆這么摳,原身再怎么也不可能花他們幾百兩吧。
蕭許并沒有回話,她先將許氏從地上扶起,用袖子替她擦干臉上的淚。
雖然對原身的母親沒有感情,但也不忍許氏被他們這對惡人母子磋磨,就算要走,蕭許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
她睨了趙老太一眼,垂眸細想一番。
不知道現在是處于一個怎樣的年代,五百兩銀子也不是說有就有的,蕭許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生財之道。
在現代,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銷策劃,但是這個職能在這有什么用呢?
做生意、擺地攤、開飯館、還是去科舉當官?
欸!有辦法了。
她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想到能賺的盆滿缽滿她就眼里冒金光。
蕭許一個跨步走到趙老太面前,嚇得她老人家一提溜,生怕她給自己一杵子。
“這五百兩呢,我可以給你。”蕭許雙手叉腰,“但是我有個條件?!?/p>
趙老太一聽有錢拿,立馬露出討好的笑,“什么條件,你說。”
“我要分家,之后我和許······我娘住東屋那邊,五百兩銀子我今年除夕拿給你。”
話畢,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東屋傳來。
“哎喲,我的乖孫醒了?!甭犚娐曧懙内w老太立馬往東屋跑去,也不管什么五百兩不五百兩了。
趙大鵬也跟了過去。
我的天,也沒說這家里還有個小孩啊,這下可咋說服許氏分家跟著自己過。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孩子毀了她的計劃。
蕭許一個閃身到許氏面前,她拉起許氏的手,生硬地喊了一聲“娘”,然后又細說道:“如果分家,您先跟著我過日子好嗎?我有法子掙錢,到時候咱再接走你兒子?!?/p>
看著眼前的女兒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她有些不解,也還是回著她的話,“是因為你爹要將你嫁給王地主,所以你才執意分家的嗎?”許氏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用一雙滿是老繭的手搭在蕭許的手上摩挲著,“不愿意嫁咱就不嫁······”
許氏剛哭過的眼睛還紅腫著,淚水便又蓄滿了眼眶,她哽咽著說:“今晚娘給你收拾好包袱,你等阿婆和你爹睡下之后偷偷從后山的竹林走,之后找個鎮子過自己想要的日子?!?/p>
蕭許不禁感嘆,這原主的老娘估計是這個家里唯一一個想她好的了。
不分家就不分嘛,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算了,分家的事情再從長計議吧。
午后。
蕭許背著竹筐去了后山。
秋天雨后的山里濕氣重,樹木的根部生出各類的菌子,憑借著高中的生物知識的積累,蕭許篩選出能吃的品種全部撿進了框子里。
“菌子好啊,菌子也能賣了換錢?!?/p>
當然,她來這里的目的可不單單是為了撿菌子,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在附近轉了好幾圈,菌子都快被她收刮干凈了,卻還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只能先下山回家。
但是······
更倒霉的事發生了,她找不到下山的路了,竹林與樟樹交錯的山林看得她眼花繚亂。
蕭許只感覺每一條路都似曾相識。
在無數個岔路口她都選擇往右走之后,她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東西——鳳仙花以及其他的一些能制作胭脂的植物。
她屁顛屁顛地跑上前去,該摘的花都被她摘了個遍,竹筐很快就被塞得滿滿當當,竹筐塞不下了她就把身上的長衫脫下將剩下的都包起來捧在懷里。
摘完花之后蕭許又在附近轉了幾圈,想著能再有點什么意外收獲,卻誤打誤撞的找到了下山的路。
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涼風吹過,冷得蕭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天還是有點冷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布衣,難免受凍。
回到家后,趙大鵬兩母子已經吃過晚飯了,許氏則在東屋那邊哄著孩子。
蕭許沒管他們,將菌子和鳳仙花放到自己屋子里后拿了些菌子去廚房給自己弄了些吃的填飽肚子。
經過上次的打人事件,趙大鵬趙老太也不敢再提王地主的事。
自從趙老太管蕭許要五百兩銀子她答應后,這一家子就安分的不得了。
飯后,蕭許回到自己屋里研究起她帶回來的那些花。
她主要是想研究些胭脂什么的去集市上賣,畢竟哪個時代的女孩子不愛美。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蕭許在穿越過來之前就是某化妝品公司的營銷策劃,銷售這些東西對于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她埋頭苦干一晚上,終于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做出了一定批量的胭脂之類的產品。
公雞才剛打鳴,蕭許便已經背著她的“寶貝”坐上牛車趕往了集市。
她選了個最繁華的街道在人流量最大的岔路口支了個攤,擺上精美的陶罐裝著的脂粉便開始大聲吆喝,“賣胭脂!瞧一瞧看一看嘞,最新款的胭脂嘞!”
蕭許喊得嗓子都要啞了也不見一個人來買她的胭脂。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個時代的人還不知道這個東西?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婦人走到了她的攤位前,為了留住這唯一的顧客,她開始熱情地推薦起自己的這些產品,甚至還介紹起這些胭脂的用途。
“姑娘是覺得我未曾用過胭脂嗎?”不知為何,年輕婦人聽到她這番話時眉頭微蹙有些惱怒,“不過是覺得你這兒的玩意新奇罷了,往日里我可是只用孫姑娘家的胭脂,像你這種小攤小販我是勸你還是回家該干嘛干嘛去吧。”
她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沒等蕭許開口辯駁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孫姑娘?
我倒要看看這個孫姑娘是何方神圣。
蕭許匆匆收了攤。
一番打聽后,她找到了大家口中的孫姑娘。
“碧云閣?!?/p>
裝修氣派華麗的商鋪,店內店外絡繹不絕的顧客,琳瑯滿目的胭脂飾品還有格式的襦裙。從發釵到玉鐲,再從口脂到黛硯,活生生一個百貨大樓。
怪不得大街上都看不見一個擺攤賣胭脂的,原來這里有個“綜合樓”。
這古人也追求品牌效應啊,看來得換個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