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吳妙欣的另一位大神師父黃新,他似乎并不太想頻繁的見到她。
每隔十天半月的這位船長指定的師父會喊她幫個忙,比如在他做電路維修時看守閘刀,或者在他干活時搭把手遞個工具,或者是清點庫存等一些簡單的小活,非常之簡單,做完以后師父頂多是點點頭,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吳妙欣就此問題問過陳琪,船上這么多人,這些簡單的事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做,為何非要她去打下手?
“找你去肯定有他的道理。”陳琪慢條斯理的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咱們船上主要有三個派系,船長嫡系掌控著重要崗位,張劍他們那些從前在裂云艦上共事過的幾個人是一個派系,副船長崔偉是另一個派系,目前他們大部份在冬眠中。也許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妖魔什么的。”
“真的嗎?這么復雜,咱們船上有妖魔?”有派系可以理解,有妖魔是吳妙欣沒有想到的。
“很正常,我們這個世界是人,妖,魔共存的世界,有一兩個潛伏在這船上也可以理解。”
“上船的時候不檢查嗎?它們是怎么混進來的?”吳妙欣還是不能理解。
“人有人的手段,妖魔有妖魔的辦法,船上可以確定是有妖魔存在的,不過目前它們只是探聽消息,并不會有大動作,”陳琪說道。
“你這么肯定!?”
“有一個詞叫同舟共濟,知道嗎?它們應該也不想看到船毀人亡。”
“也是啊,那么你是屬于那個派系的?確定哪一個是妖魔?”吳妙欣想知道更多。
“我不屬于任何一個派系,中立,讓咱干活咱就干,沒活就閑著。”
“我覺得你老閑了。除了帶帶我這個學生,就不知道你還有什么正經事。”吳妙欣撅了一嘴。
“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陳琪淡淡說道。
“好吧,那么誰是妖魔可以給我透露一下嗎?”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長天眼。”陳琪拒絕的很干脆。
“我現在知道船長為啥對我這么好,是想拉攏我,對付另外兩個派系吧。”
“對付另外兩個派系用不著你,”陳琪搖了搖頭,老神在在的說道:“船長一開始在你身上押寶,是估計你有超能力,想要借你的能力對付妖魔,結果忙活半天,啥能力都沒有,就一普通人,船長的心拔涼,拔涼的。”
“這是你的想法,不是船長的想法。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吳妙欣不信。
“以我多年對船長的了解,八九不離十吧,”
“你這么博學,知道妖魔是如何修煉的嗎?它們有什么功法?”
“這個你是問到我的短板了,我是真不知道啊,不過呢有學者在研究這個,你可以網上搜搜看。”
“原來無所不知的陳琪老師也有不懂的啊!”
“哼,我都沒收你的學費,在母星上請我補課的大有人在,收費都是按小時算的,最高的一檔,一個小時300赫拉,知道嗎?”
“那是,這么博學多才,幽默風趣的陳琪先生收費自然是按最高一檔來。”吳妙欣捂著嘴笑。
“你這么說話就過份了啊,好像我是干什么似的。”陳琪很不滿,他這個學生跟他開玩笑越來越沒邊了。
“你永遠都是我最最尊敬的師父,行了吧,”
“妙欣,你相信嗎?我是這個船上對你最好的人沒有之一,”看到有人走近。陳琪切換到了另一種語言,“Iloveyouforever.”
“Iloveyoutoo,“吳妙欣照本宣科的回道。“小麗師父也對我很好,而且人家從不自吹自擂。”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去網上搜你的妖魔功法吧。”現在的師徒日常就是天天互懟,陳琪很無奈。
吳妙欣回自己的艙室查資料去了。
看著她一步步遠去的身影,陳琪又有點不舍,
“晚飯,出來一起吃啊。”
“遵命,師父。”
對于這個沒心沒肺的學生他也真是沒有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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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妙欣到船上的第二年,飛船遭遇了不速之客。
一個小型的飛艇在飛船的周遭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飛了幾天,后來干脆像個寄生蟲吸附到船上,雙方交涉了幾天,船長不得已打開艙門,請狼入室。
一個裝扮的有幾分妖冶的男子帶一名隨從走了進來,態度有幾分桀驁,有幾分張狂,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船長則率眾在走廊的一側迎候。
“沒想到本座這么不被待見。”他修長的鳳眼在船艙里掃視了一圈,頓了頓又道,
“本座重申一下,我是愛好和平人士,人族,魔族也是兄弟,不能同室操戈。”
“是,是,人族,魔族應該和平共處。”船長陪笑道。
“那你為什么把本座拒之門外啊?我也只是來參觀學習一下。”
“地方狹小,怕怠慢了貴客。”船長再次訕笑道。
“算了,本座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們所有的人都在這了嗎?”
“是的,除了冬眠的,都在這里了。“
那位魔君右手摩挲著左手中指的一個造型夸張的戒指,似乎在欣賞自己修長美麗的雙手。“聽說有個外星人在船上,本座很想認識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吳妙欣,她不得不上前一步站出來,“我就是。”
“哦,是個小姑娘呀,從哪過來的啊,你們的飛船出事故了嗎?”
“天秤座,白塔星系,我們的飛船爆炸了。”吳妙欣按早就演練好的臺詞答道。
“很遠啊,一個小姑娘親戚朋友都沒有了,很可憐的啊,你們要好好對人家。”他的口吻像是主持正義的俠士。
他高大的身形彎了下來,一只手拉起吳妙欣的手,在手背上輕吻了一下。
這應該是魔族見面的禮節,吳妙欣尷尬的笑了笑,同時她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指節進入了身體,但是碰到神血,馬上就消融了。
魔君本來渡入魔氣也是想探探虛實的,感應到異常的他愣了一下,這個女人不一般啊。
“咦,有意思,居然克制我的魔氣。”他帶審視的目光繞著吳妙欣打量了一圈。然后磔磔磔的笑了起來
“這船上有什么意思?你跟我去玩吧。”
“不,我不想去。”吳妙欣果斷拒絕。
魔君的臉上陰睛不定,他沉吟了片刻,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嗯,你初來乍到還不適應吧,也好,等你安定下來,本座再去尋你。”
這也太過通情達理了吧,所有人都覺得意外。
“好,讓我們來日再相逢。”吳妙欣心中暗道,鬼才想再見你呢。
“看看,小姑娘多爽快,本座就喜歡這樣的,我有個禮物送你。”跟班遞過來一個圓形的盒子,魔君翹著蘭花指優雅的打開,只見盒子中間有一顆流光溢彩的碩大寶珠。
“這個寶珠是邐水珠,輕輕摩擦便會滴下水來,帶著它一直都有水喝。這珠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搶過來的。磔-磔-磔”
“謝謝魔君。”
“我猜你也沒有錢,我這有串翡翠手鏈,每個珠子市價一千赫拉,你可以賣了換錢,這可是我娘留給我的。磔-磔-磔,我真的有點舍不得給你。”
我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傾盡了所有,實在是舍已為人太偉大了,他被自己感動的泫然欲泣。
“魔君要是舍不得,我就不要了。”吳妙欣看著那串翠綠透亮的珠子,也有點轉不開眼,
但是魔君還是塞到她手里,“我知道你喜歡,拿去用吧,”
他抹了把眼淚,眼巴巴望著對方又道,:“我送了你這么多好東西,你可有什么送我的?”
這個轉折把眾人都驚掉了,送人東西是你自愿,哪有自己張口要回禮的。魔族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我現在一窮二白,”吳妙欣小聲道,她現在寄人籬下,哪有什么好東西。
“現在沒有,將來一定會送我的對不對?”魔君并不放棄。
“應該,大概會吧,”吳妙欣不敢承諾什么。
“那就行,本座總算不虛此行,磔-磔-磔。”
這笑聲普通人聽來能起一身雞皮疙瘩。
船長又客氣了兩句,張狂邪肆的客人總算是告辭走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卻像一個月一樣漫長,船長已經汗透衣背,“有驚無險啊,哈哈。”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同時看吳妙欣的眼神也不一樣了,誰說她普通的,喜怒無常的魔君怎么會巴結普通人,初次見面就上趕著送禮。
“妙欣,你有沒有事?”陳琪沖了過來。
“目前是沒有。”吳妙欣俏皮的笑了笑,有那么一刻她也覺得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