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風,現在怎么辦?”我看著被銀色長槍擋住的魔氣不斷襲涌而來,忍不住大聲問道。
“叫師父”蔚風頭也沒回,只甩給我三個字。
我一頭黑線,雖知他素來不著調,但我還是忍不住心里咒罵。現在是什么時候,是糾結稱呼的時候嗎?
為了避免他繼續不著調,我便隨了他的心意,再次問道:“師父,現在怎么辦”
“看著辦。”他單手推著懸在半空的長槍,又是隨意的回了我三個字。
我現在拍死蔚風的心都有,但看了一眼越來越洶涌的魔氣,我終是沒敢離開蔚風身邊。
“浮幽”
我聽見蔚風叫我,語氣非常平淡,我下意識的回了一聲:“啊?”
“把你的法力借給我”
“好”
對于蔚風現在說的話,我已經絲毫提不起發問的興趣,至于借了還不還,我也不甚在乎,只要能解決眼前的事,我覺得一切都好商量。
我把自己的法力傳于蔚風,他不喊停,我便也一直不停手,直到我眼前發黑頭暈腦脹的時候,我恍惚間仿佛看到蔚風回頭和我說了什么,我聽不到,也看不清,只是不知不覺便陷入了黑暗。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躺在一片密林中,四周寂靜無聲,我動了動手,想撐著地面起身,卻發現自己有些無力,掙扎幾次后,我果斷放棄,躺在草地上,目光四下打量。
終于,我在距離我最近的一顆大樹的樹梢上,看到一片白色衣角,這畫面如此熟悉,與蔚風浮深相處的兩百多年,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會上演,讓我差點以為,先前的事情都是夢境。
蔚風準又是躺在樹梢上曬太陽了,我怒火中燒,用了我全部的力氣怒吼道:“蔚風!”,依著我此時的氣勢,就算不能氣吞山河,怎么著也得來個震耳欲聾吧。
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比蚊子的聲音也大不了多少,但好在,蔚風耳力不錯,他應該是聽到我喊他了,從樹上跳下來,落在我身邊,就那么俯視著我,說道:“你醒了?能動嗎”
我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不是廢話嗎,如果能動,我會躺著喊他嗎。
蔚風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在我身旁蹲下來,依然低頭俯視著我道:“你是不是傻,我說借法力,沒讓你不要命的給啊”
我氣到不想和他說話,真是什么話都讓他說了,當時那個情形,他不說停,我怎敢停,萬一我貿然停止,魔氣反撲,他肯定又該說:“你是不是傻,怎么說停就停”
我都被他氣糊涂了,想著想著,我才反應過來,我們現在不在廟里。
蔚風現在可以離開地仙廟了?我們跑出來了,那魔氣是什么情況呀?
蔚風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還不待我開口,說道:“銀月替我鎮壓著魔氣,但它堅持不了太久,我們還需盡快找方法解決”
“銀月是誰?”我疑問道,心想莫非天界又來了一位神仙?
“我的……長槍”蔚風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他的長槍?我更疑惑了?莫非他說的是祝漓上仙帶來的那把長槍嗎?
看他神情,應該是了。
“邢一莫在哪里,我們現在要去找他”蔚風一邊問,一邊把我扶起來。
“在青城山”說完,我好奇問:“你不是給我和浮深點了印記,浮深所在,你不知道嗎”
蔚風粗魯的一把把我甩到他后背上,背著我繼續前行:“我修為魂印皆有缺失,現在用不了”
我心中一喜,似乎距離自由更近了一步,緊接著,又是一愁,現在的我,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逃跑。
我無力趴在蔚風的后背上,從前只覺得他極不著調,雖然我和浮深修行全靠他指點,但我和浮深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我們的師父,相反,我們兩個,一直在為打敗蔚風而努力。
如今,我在他背上,竟破天荒的突然感覺到一絲絲的安全感,這感覺頓時讓我毛骨悚然,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凡間修仙門派眾多,青城山派是目前來說最有名的一個,聽說,他們的創派先祖,真的已經飛升成仙,而且青城山有一個神秘的后山,守山長老修為極高,與飛升也只差一步,可就是這一步,百年難破。
蔚風是仙身,但處于凡間,便要隱藏身份。
蔚風以尋找徒弟浮深為由,拜訪青城山,本以為人家會客客氣氣的把我們請進去,卻不想,門內突然涌出眾多青城山弟子,手持利劍,把我和蔚風團團圍住。
我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拍拍蔚風肩膀,讓他把我放下來。
蔚風看向我:“你不是說,浮深和邢一莫被青城山庇護嗎?”
我一臉疑惑:“我是和浮深說讓他到這里尋找庇護啊”
我笑著看向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看上去像是領頭人的年輕公子:“這位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師弟叫浮深,前些日子帶著一個叫邢一莫的人來此尋求庇護,我和我師父是來尋他的”
“你說的是那只螞蟻精?”年輕公子冷笑一聲,繼續道:“來的正好,一起拿下”
什么情況?以浮深的修為,就算是青城山掌門,也不會輕易看出他的身份來吧?況且,我和浮深,可是由身為神仙的蔚風親自點化,與其他的妖精,可是大不相同的。
我看向蔚風,他甩我一個白眼,定是又在心里鄙視我辦事不力了。
我無奈嘆口氣,看這架勢,這些人就算不殺了我和蔚風,也絕不會讓我們輕易的離開這里。
“師父~”我可憐巴巴看著蔚風,想看看他怎么解決。
誰知蔚風嫌棄的瞥我一眼道:“現在知道叫師父了……”,蔚風把目光轉向為首的年輕公子道:“這位公子,可否讓我見一見你們的掌門”
“該死的妖怪,還敢見我們掌門?簡直找死!”為首的年輕公子還沒說話,旁邊另一個弟子卻開了口,表情那叫一個義憤填膺,就好像我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兒似的。
妖怪?哈哈,喊我一聲妖怪,倒是也沒什么,蔚風可是正兒八經的神仙呢,果然,聽到這話,蔚風臉色不太好看了,他沉著臉,冷冷看向那個開口的弟子。
那人突然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瞬間就不敢再開口,眼神也開始閃躲,不敢直視蔚風。
我從未見過蔚風如此神情,他的目光,冷的幾乎要將那人凍成冰塊。
正在氣氛僵持間,突然一道身影,擋在了那個弟子身前,對著蔚風躬身一禮:“是我師弟唐突了,公子莫要怪罪”。
我看向來人,心中一喜,這不是郝巖嘛,此時也聽到被他擋在身后的那名弟子恭敬對郝巖道:“大師兄”
蔚風冷哼一聲,寒冰一樣的視線,在轉向郝巖時候已經消失,轉而似乎有一絲疑惑在蔚風眼中一閃而過,蔚風垂下眼簾,似乎在思考什么,沒有搭理他。